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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兔六的招供

    兔六,兔六,就是那只引開陸左他們的猥瑣兔子。
    這頂著一個兔腦袋的猥瑣男,他裡應外合,與那不男不女的陰陽人一起將豬弄奇給殺了,害得我們雖然弄來了錢,卻撲了一個空,失去了小妖姑娘的線索,後來又讓陸左他們失去了方向,最終導致我們不得不硬著頭皮趕往出雲峰。
    原本我們都已經放棄找他麻煩了,卻不曾想在這兒居然又遇到了他。
    這邊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人一露面,我們幾個人的眼睛都瞇了起來,而旁邊一直跟隨的哮天葉也激動地說道:“是兔六,那傢伙的騷味,隔得幾十米,我都能夠聞得到。”
    這傢伙一出現,眾人躍躍欲試,不過之前答應過哮天葉,這兒情況不同,不周山的山民、遊民,很多人都是蟲原之上犯了案子、混不下去的亡命徒,如果我們肆意妄為,只怕是找不到嚮導,承諾一切由他應付,所以便都看向他,想聽他意見。
    陸左比較焦急,問道:“現在該如何?”
    哮天葉猶豫了一下,然後拱手說道:“幾位誰有本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掠來,還請出手。”
    准動手,這就簡單,用不著王明和陸左兩位老大開口,我便笑道:“我來吧。”
    那兔六我之前碰過一次面,到底有多厲害,我心裡有數,而他們也是知曉,瞧見我主動請纓,陸左點頭,吩咐道:“小心點,別鬧出動靜來。”
    我深吸一口氣,打量著幾十米的距離,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
    在那一刻,我瞧見了哮天葉驚詫的表情。
    下一秒,我瞧見那猥瑣的兔子找到了一個背風口,開始哆哆嗦嗦地放起了水來。
    這山上冰寒,大風呼呼,凍得人直哆嗦,那兔六也是冷得不行,不停地抖著,差點兒尿一褲襠去,而就在他準備完事兒的時候,被我從虛空之中浮現,一把摀住了嘴,隨後將他扣住,轉身就拖向了我們剛才存身之處。
    那傢伙被陡然襲擊,一開始肯定是懵了,隨後拚命掙扎,想要逃脫我的掌控。
    不過我哪裡能夠讓這傢伙得逞,當下也是雙手用勁,讓他掙脫不得。
    十幾秒鐘之後,我輕鬆地將人拎到了這邊,陸左朝著我打了一個手勢,讓我來到一處背風的山石後面來,停下腳步,瞇眼打量了一會兒那還在兀自掙扎的傢伙,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數三聲,你若是再掙扎,我們便把你弄死,扔下山崖——三、二……”
    陸左念得很快,幾乎是念到“二”的時候,兔六渾身一僵,一動也不敢動了。
    這傢伙到底還是個怕死的性子。
    陸左笑了,又對他說道:“一會兒我讓人放開你的嘴,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你好生回答,倘若是回答錯了一個字,我立刻將你的腦袋敲碎,然後我們吃兔腦袋,你可知曉?”
    那人不斷點頭,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敬畏,顯得很是合作。
    陸左朝著我揮手,示意我放開他的嘴。
    我照著做,那兔六果然沒有大聲叫嚷,顯然是知道能夠悄無聲息將他綁到這兒來的人很不好惹,不過他還是怯怯地說道:“我們雖然長了一兔子腦袋,但也是人,只不過進化不完全而已,腦殼真的不好吃……”
    額?
    他的話語讓我們都有些好笑,知道他是真的怕了,而陸左則沒有,認真地盯著他,良久之後,說道:“知道我們是誰麼?”
    我只摀住了兔六的嘴巴,他眼睛卻是一直睜著的,瞧得見我們,自然知曉,點頭回答道:“知道,我們之前見過一面,如何能夠忘記?”
    陸左說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找你幹嘛,對吧?
    兔六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去,而我在他後面抓著他,將他腦袋給拍了一下,他這才說道:“知道。”
    陸左說需要我問麼,還是你自己說?
    兔六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說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你放過我吧。
    嗯?
    陸左瞇著眼睛,說看來你是不想活了,對吧?
    兔六趕忙閉嘴,噙著淚,說你問吧,我只要是知道,都盡量說給你們知曉。
    陸左不再拿捏,而是直接問道:“跟著你一起的那幾人,現在也在那裡面麼?”
    兔六搖頭,說不,只有我一個人,他們中途的時候走了,本來打算殺我的,不過留了情,便放我離開了——出了這事兒,我知道我在蟲原混不下去了,想了想,一咬牙,就上了不周山來,準備跟著這些山民混一混,多少也是一條活路。
    陸左冷笑,說他們為何拋棄你?
    兔六說本來就不是一路的人,他們之前帶著我,估計就是想要用我來引開你們的注意,現在我沒有用了,哪裡會帶上我呢。
    陸左沒有相信他的話語,直接換了另外一個話題:“關於那只白色鸚鵡,你知道些什麼?”
    兔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它是半年前出現在蟲原的,口能人言,很是奇怪,跟它一起的是一個叫做荊十一的傢伙,那傢伙跟我們不一樣,跟你們也不一樣,應該是個妖怪,但是什麼,誰也不知道,這兩位一直都在黑風谷到祁連坡一帶徘徊,似乎在找什麼,後來發生了變故,荊十一被人伏擊,身受重傷,它也就沒有再露面,最近一次的消息,是進了不周山,不過也做不得準……”
    陸左認真地聽完,問道:“那個荊十一,是男是女?”
    兔六說是個女的,有人也叫她荊十一娘。
    聽到這話兒,我總感覺陸左似乎鬆了一口氣,又彷彿是錯覺,隨後陸左又問道:“畫卷是怎麼回事?”
    兔六說豬老闆與游先生交談的時候,提及過這事兒,那游先生專門問了一次,找到當時與荊十一娘打過交道的人過來親自詢問,最後畫出了這麼一張畫捲來,讓我們這邊隨時留意——畫卷是游先生畫的,後來得知荊十一娘帶著那個白鳥兒進了不周山,還帶人進了山。
    “游先生?”
    兔六趕忙解釋道:“就是殺了豬弄奇的那人,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只聽他手下叫過他游先生。”
    陸左有點兒緊張起來,說他們找到人了沒有?
    兔六搖頭,說小人不知。
    陸左瞪起了眼睛來,說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兔六苦笑,說我只是豬老闆身邊的一隨從,哪裡知道這些機密之事?不過隱約聽見一些消息,彷彿是抓到了……
    嗯?
    陸左走前一步,死死盯著他,說你確定了再說話。
    兔六的雙腿一軟,想要跪下,卻給我揪住了,隨即我聞到一股尿騷傳來,卻是這不爭氣的傢伙嚇尿了褲子。
    額……
    陸左知道他這模樣不像是在說謊,便問起另外的事情來:“那個游先生是哪裡人,你可知道?”
    兔六給陸左剛才的氣勢逼得六神無主,整個人的身子都軟了,聽到這個問題,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趕忙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兩個月前出現的,之前從來沒有露過面,跟豬老闆打過幾次交道,手腳大方,還給了許多的好東西,豬老闆很喜歡他……對了,我又一次聽豬老闆談起,說他們是從不周山下來的……”
    不周山上下來的?
    陸左又問道:“什麼好東西?”
    兔六毫不猶豫地說道:“比如一劃就能夠著火的打火機,比如許多用處的軍刀,還有好吃的,火腿腸、方便麵,以及壓縮餅乾之類的……”
    他舉了一堆現代雜貨的例子,都是些小巧、易攜帶的小玩意兒,聽到這些,我們幾個忍不住相互望了一下。
    怪不得豬弄奇對我的那包方便麵不屑一顧,原來是從游先生那兒知道的真實價值。
    不過問題就來了,對方有這些東西,又是從不周山上來的。
    他會不會是翻過不周山而來的小佛爺呢?
    雖說不周山是直通天庭的柱子,不可翻越,但既然小觀音能夠從蟲原翻越而過,為什麼別人就不能從那邊翻越過來呢?
    陸左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了幾個關於游先生的問題,比如他身邊有多少高手,這些人是一起來的,還是在蟲原招攬的,游先生在蟲原的這段時間裡,都做了些什麼事情之類的,兔六都盡可能的作答。
    他知道的並不算多,看得出來,他真的只是一個棄子,一個被拋棄了,想要在不周山混下去的傢伙而已。
    審問完了之後,我們開始用眼神交流,想著怎麼處理這個傢伙。
    那兔六是個聰明伶俐之人,當週遭變得沉默,陷入古怪的氣氛之中時,頓時就明白了我們的想法,哭著求我們道:“諸位大哥,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想死,你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們別殺我……”
    陸左低下頭來,看著對方,認真地問道:“那麼,你知道出雲峰在哪裡麼?”
    兔六渾身一震,隨後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的溺水者,慌忙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而且我之前去過幾次,我記得路。”
    陸左點頭,說好,先饒你一命,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