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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逃亡路上

    三十四層劍主到底在畏懼什麼?
    王明把這個話題一挑起來,眾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給吊了起來,因為他說的,正好是我們心中的疑問——那這傢伙強得厲害,卻一直在這兒蟄伏著,必然是有所顧忌的,要不然早就跳出來為所欲為了。
    簡單的江湖公憤,已經不可能限制到他了。
    然而他到底在畏懼什麼呢?
    我們都有些頭疼,不過可以肯定,如果能夠找出三十四層劍主畏懼的東西,那麼我們就能夠擺脫此時此刻的乏力頹勢,最終找到一個解決辦法,將這個讓眾人都為之恐懼的存在給幹掉。
    只可惜,這事兒有點兒太想當然了,任何人都不會將自己的缺點暴露給別人,這秘密,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夠清楚吧?
    也許……
    王明提出了一個辦法來,那就是找到老鬼,由他這邊出面,來說服孔雀聖母,也就是蛇仙兒。
    畢竟蛇仙兒是老鬼的直屬後裔,如果按照血族的規則,她的生死,其實都在老鬼的一念之間,而且後裔對於給予她初擁的宗主,有一種發自靈魂的服從,不可能違背宗主的意願。
    聽到王明的話語,大家都覺得不錯,然而陳老大卻搖了搖頭。
    我們都看向了他,而他卻問我道:“陸言,你跟那位孔雀聖母有交過手,你覺得她身上有血族的痕跡麼?”
    血族的痕跡?
    我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回想起當初與蛇仙兒交手的情形,以及……某種不可描述的行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不,不太像,又或者她隱藏得太深了,我瞧不出來。
    陳老大點頭,說正如我所預料的一般,蛇仙兒生下了三十四層劍主之後,體質大變,恐怕早就已經超脫了血族的規則,不受管控了。
    陸左也認同,說對,三十四層劍主對於世間規則的運用,遠遠超出我們的理解,估計早就有所應對,不可能讓我們鑽空子的。
    聽到他們這般說,王明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時陳老大反而過來安慰他,說你也別灰心,我剛才說的,只是讓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並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放下了心裡的執著,說不定還是能夠成功的呢?
    這話兒說了,等於沒說,不過王明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朝著他點頭致意。
    我們身處的這兒,依舊還在白頭山的境內,而那位三十四層劍主也隨時都會追來,大家短暫停留之後,決定立刻啟程,不能讓那傢伙反應過來,調兵遣將地來捉拿我們。
    我嘗試著將那河圖洛書交給陸左,讓他代為保管,畢竟這玩意事關重大,我拿著,多少也有一些心中不安。
    陸左卻並不接受,他告訴我,他被標記了,隨時有可能被找到。
    而以他目前的修為,是根本應對不了三十四層劍主的,所以這河圖洛書落在他的手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不肯接受,不管我怎麼勸說,都沒有用。
    而我也覺得這玩意棘手不已,說了好久,最終陸左做主,將河圖洛書交在了雜毛小道的手中。
    對於這事兒,大家都沒有意見。
    由雜毛小道保管,再合適不過,而東西交出去了,我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玩意事關重大,我有點兒扛不住。
    這是一段小插曲,隨後我們開始埋頭趕路,此事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不過我們也顧不得晝伏夜出的原則,努力地往回趕。
    而因為我們在白頭山腹地將軍峰鬧的那一出,使得整個白頭山境內一片風聲鶴唳,到處都是草木皆兵,不斷有巡邏隊出現,有的甚至朝著我們這邊徑直過來。
    我們經歷了好幾次的遭遇戰,這些傢伙似乎知曉我們的方位,幾乎是迎面相撞。
    戰鬥在一瞬間打響,儘管對方並沒有太強的實力,但悍不畏死、視死如歸的氣勢,還是嚇到了我們。
    到了後來,我們都不想再動手了。
    這簡直就不是一個力量等級上面的對比,有點兒像是屠殺,這事兒對於我們來說,著實有一些難以接受。
    所以後來除了太過分的,我們基本上都直接打暈了事。
    而隨著越靠近邊境線,人就越發地多了起來。
    成百上千的人牆出現,讓我們根本無法突圍,這個時候,大家聚在一起,開始商量起辦法來。
    經過一天時間的趕路,原本就身受重傷的我,有一些吃不消。
    我被陸左扶著,半坐在雪地裡。
    商量的時間,僅僅用了十分鐘,然後大家做出了一個決定來,那就是被標記的四人,也就是陳老大、王明、陸左和朵朵,這四人馬不停蹄,朝著南邊走,去鴨藍江,嘗試著渡河而行。
    這個也有引開敵人注意力的用意,至於其他人,則找地方藏好,等待著白頭山的注意力都往南去,我們再嘗試跨越邊境。
    對於這個決定,我有些難過。
    事實上,他們四人這般做,其實是很危險的,特別是在這一片陌生的山區,到處都是敵人,而且還會給三十四層劍主隨時追上來。
    如果我如之前一般,大家甚至可以一鼓作氣勢如虎,穿過邊境線去。
    但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大家還是決定歇一歇。
    我有一種很內疚的感覺,不過陸左卻笑了。
    他拍著我的肩膀,說你為我們做了太多的事情,現在輪到我們來表現了。
    在做了決定之後,四人簡單交代一番,然後離去。
    他們往南走了。
    留在這兒的,有我、蕭家小姑、小玉兒和雜毛小道,再加上一個白天不現身的跋猸——她藏在了蕭家小姑懷裡的某件法器之中。
    望著四人遠去的背影,雜毛小道歎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我們轉入了山裡。
    這一次再前行,我們明顯地感覺到身後跟著的人變少了。
    很明顯,那些人都給陳老大他們引走了。
    經過一番搜尋,雜毛小道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而裡面居然還有一頭熊瞎子。
    在那散發著腥氣的山洞裡,除了滿身都是黑毛和油脂、正在冬眠的熊瞎子之外,還有許多乾燥的樹葉,以及它準備來年的乾果和食物,我用聚血蠱將其控制,讓其不至於醒來,隨後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就擠進了這熊瞎子洞。
    之所以不將其宰了,倒不是我們覺得這玩意可愛,下不了手,而是害怕有些許血腥氣流出,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儘管陳老大和陸左他們引人離開,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有多安全。
    我們還在白頭山。
    除了三十四層劍主、千通王、孔雀聖母以及他們手下那一大幫的頂尖高手之外,更多的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白頭山勢力,這幫人才是最難纏的,因為他們能夠組織起地毯式的搜索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趕路,我已經是精疲力竭了,臟腑之中隱隱作痛,甚至感覺有的地方在滲血。
    倘若沒有聚血蠱撐著,我只怕早就倒下了。
    所以躺在熊瞎子的乾草洞裡,緊緊挨著那畜生散發著腥臊的溫熱軀體,我幾乎是沒一會兒,就閉眼睡了過去。
    還好我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能夠自動修行《陳摶胎息訣》。
    這門算不得頂級的修行法門,對於我來說,格外合適。
    一覺醒來,我睜開眼,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原本就想生銹零件一般的身體,舒展開來,也感覺輕鬆許多,再沒有了之前的凝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摀住了我的嘴。
    啊?
    我抬起頭來,卻瞧見是雜毛小道,他摀住了我的嘴,然後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外面有人,而且是高手。”
    聽到他的話語,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這才知道自己並非是睡覺睡到自然醒。
    我是被驚醒過來的。
    我弄明白了情況,左右打量,發現無論是蕭家小姑,還是小玉兒,都弓著身子,一副隨時都要反擊的模樣,而偏偏兩人都將自己的氣息給藏得嚴嚴實實,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我,也感應不到兩人的氣息。
    全神戒備。
    我打起了精神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背靠著粗糙的山壁,同樣保持著警惕,如此過了一刻多鐘,雜毛小道打了一個手勢,說走了。
    啊?
    我心有餘悸,說真的?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是兩個國人,至少講的是漢語,他們負責搜查這一帶,本來都已經發現了這個洞子的,結果以為是熊瞎子,就不想多生閒事,離開了。
    簡單說明了情況之後,雜毛小道問我,說你感覺怎麼樣?
    我伸了一下腰肢,然後說道:“好了一些,趕路沒問題。”
    雜毛小道說還得等一下,完全入夜了,我們再走。
    我們耐心地等待著,等到外面全部都黑了,雜毛小道先出去觀察,過了一刻鐘左右,他返回了來,然後帶著我們出去。
    天黑黑,我們繼續行路,感覺快要抵達雷場那一塊,而突然間前方傳來一陣動靜,隨後有打鬥聲響起。
    我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躲藏起來,結果沒十幾秒鐘,前方卻出現了一個人。
    雜毛小道大概是感覺到對方發現了我們,毫不猶豫地提劍就上。
    然而那人卻低聲喊道:“是我,王釗。”
    啊?
    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