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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各人立場

    那胖老頭兒的話語說得我一愣一愣的,感覺好像是我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結果隨後我又琢磨過來——哎?我這兒幫著不落長老找出害死他的兇手,怎麼在你的口中,反倒是變成了多管閒事?
    對方顛倒黑白的言辭倒是鋒利,搞得人一愣一愣的,要是心理素質差一點兒的,說不定就被他的氣場給壓了下去。
    我冷笑了一聲,說您是?
    那人微微一笑,說我們見過面的,我叫做河佛,不落長老故去之後,我是華族現如今的代理大長老。
    大長老?
    聽到他的話語,我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來。
    龍雲之前跟我談及兵諫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只要這位處事公允的河佛長老能夠站在他們的這一邊,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問題。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是我們剛剛將這件案子給弄得水落石出,就等著龍五交代那幕後主使,他便和那寞離長老聯袂而至。
    這事兒怎麼說,我都不相信與他無關。
    因為這事兒是在是太巧了。
    我被對方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弄得心中不快,直接譏諷道:“原來是河佛長老,怎麼,你們帶了這麼多的人馬過來,是想要救殺害不落長老的兇手呢,還是要將我們給拿下啊?”
    河佛長老皺了一下眉頭,卻並未答話,反而是旁邊的寞離長老走上前來。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衝著我說道:“陸言,我和手下眾人,正在四處幫你找尋那毒龍壁虎的精血,然而你卻在這兒搞事,這對得起誰呢?”
    我不由得笑了,說不落長老是我的朋友,他死得這般不明不白,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呢?
    寞離長老說怎麼回事不明不白呢?不落他明明就是積勞成疾,不治身亡的嘛。
    我冷笑了起來,說積勞成疾?倘若不是有人估計在湯藥之中動了手腳,他又如何會這麼早離世呢?
    寞離長老的眼神一下子就凌厲了起來,瞪著我說道:“陸言……”
    嘿……
    他剛要凶起來,屈胖三走了過來,擺著手說道:“這位寞離長老,說話別那麼激動,也別一上來就定調子,覺得我們在胡搞……”
    寞離長老冷聲說道:“不是胡搞是什麼?龍五管家跟在不落長老身邊將近二十年,鞍前馬後,勤勤懇懇,從無一絲懈怠,威望頗高,而盼娘更是他的遺孀,你們居然在不通知巡防隊的情況下,私自將人給抓了起來,這樣的行為,說明了什麼?”
    屈胖三說哎呀,你怎麼漏了一個人沒有說啊,事實上,我們還把龍八斤也給抓了起來,你之所以漏掉他,是因為這個人不是你派來的,對麼?
    一句話說得寞離長老滿臉通紅,怒聲罵道:“黃口小兒,血口噴人!”
    屈胖三根本不理會暴躁如公牛的他,而是說道:“既然大家來了,不放聽一聽龍五和盼娘兩人到底是怎麼說的,你覺得呢?”
    寞離長老卻將我們這話兒視之為對他們的挑釁,大聲吼道:“眾人聽令,張弓搭箭……”
    院子裡的人聽到,紛紛大吼道:“喏……”
    然而就在此時,話音還未落下,卻聽到無塵道長在我們身後發出一聲喝念:“豎子不可!”
    他這話兒一出,我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炸響,回過頭去,卻瞧見有一人騰空而起,砸中了那屋子的橫樑之下,然後又跌落到了地上來。
    這個人我隱約記得一些,卻是跟隨著龍雲過來的其中一個人。
    他是不落長老以前麾下的年輕戰士,現如今應該也是巡防隊的一個小官兒。
    我瞧見無塵道長突然傷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只以為老道士又瘋癲了,慌忙叫道:“道長,別啊……”
    外面劍拔弩張,您老人家再鬧將起來,一旦衝突,我倒是可以憑借大虛空術不傷分毫,但其他人可就要成烏龜了。
    然而屈胖三卻比我先反應過來,箭步衝到了靈堂之中來。
    他站定身子,瞧了一眼地上的龍五,頓時就惡狠狠地罵了一聲髒話:“我……”
    與他的話語一同響起的,還有盼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回到了靈堂之中,瞧見龍五的心窩子裡,紮著一把磨製鋒利的飛刀,而盼娘的胸口處也有一把,不過不知道是無塵道長出了手,還是那人太過於緊張,結果最終插歪了,落到了盼娘高聳的胸脯之上去。
    不過那兒也是肉,雖然脂肪頗多,但中了一刀,也是撕心裂肺的痛,使得盼娘尖聲哀嚎了起來。
    而出手滅口的,卻正是被無塵道長給打飛又落地的那個年輕人。
    這傢伙在趁著我們都將注意力擊中在了靈堂門口處這兒的衝突時,果斷出手,本來是想要將龍五和盼娘這對狗男女給滅口的,結果有無塵道長的守衛,卻只是一死一傷。
    不過即便如此,也讓我們勃然變色。
    如果龍五活著,我們基本上是穩操勝券,畢竟有理有證據,然而此刻龍五死了,事情就變得格外複雜了起來。
    就在我們為龍五的突然死亡而驚詫的時候,幾個長老也指揮著巡防隊闖入了靈堂在。
    這些巡防隊的人身披皮甲,全副武裝。
    有的弓箭上弦,隨時準備鬆開弓弦,將利箭射入我們的體內。
    在這樣的威逼之下,包括龍雲在內的所有人都朝著我們這邊靠攏而來,顯然是被對方的氣勢給壓住了去。
    然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站了出來。
    他一出,我也跟了上去。
    我們迎上了河佛長老、寞離長老還有華族一大幫的長老,雙方距離只有兩米。
    屈胖三拔出了量天尺來,冷冷說道:“讓他們停下來,如果真的要有衝突,你們幾個,將會是第一個死……”
    他說這話兒的時候,我也亮劍了。
    止戈劍在我手中,嗡嗡作響,彷彿龍吟一般。
    面對著我們兩人的刀兵相向,寞離長老卻並不驚訝,而是冷笑著說道:“你們是準備與我華族所有人對抗麼?”
    屈胖三說不,只是你們。
    寞離長老張開嘴巴,剛剛準備反駁,這時河佛卻伸出了手來,攔住了他。
    這位河佛長老開口說道:“你們認為自己是在給不落長老主持公道,將殺害他的兇手繩之以法,對吧?”
    屈胖三說不錯。
    河佛長老說那為何又要在我們進入靈堂之前,將人給滅口了去?
    屈胖三呵呵一笑,說那個滅口的人還活著,到底是誰指使他下的手,一問就知道了,何必往我們身上栽贓?
    河佛長老笑著說小朋友,說話別那麼憤世嫉俗,誰沒有給你們開口的權力?好,讓我們來聽一聽,你們所謂的證據是什麼——你讓誰先說呢?
    屈胖三走過去,揪住了那殺人者的胸口,惡狠狠地說道:“你想幹嘛?”
    那人給無塵道長一掌打得滿臉血,屈胖三來抓他的時候,朝著屈胖三一口血痰吐去,卻不曾想屈胖三勁氣外放,卻是將這血痰給屏蔽了去。
    而即便如此,那人也是呵呵而笑,說不是您吩咐我趁著長老們進靈堂前將活口解決了的麼?
    這反手一污的手段著實惡劣,屈胖三的雙眼頓時就瞇了起來。
    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河佛長老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們或許心中不滿,也覺得我們的立場有失偏頗,不如將此事稟報給族長,交由族長來裁定此事吧?
    聽到河佛長老的話語,屈胖三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我。
    我沉思了幾秒鐘,然後點頭。
    對方說得很在理,倘若不給我們說話的途徑,大家最後的結果無外乎拔刀子,而若是他們來裁定,又可能會有失公允,不如讓族長安來做這個決定。
    一來安是華族的族長,對於這種事情有天然的裁決權,二來安是我們立出來的族長,我們也會安心一些。
    眾人沒有再鬧,而是收起武器,押解著龍八斤、盼娘以及那個叫做兔六的兇手,還有龍五的屍體,前往無憂宮。
    我們趕往無憂宮之前,安這邊也是得到了消息,早早在正廳等待。
    因為人數的限制,所以並沒有所有人都湧進去。
    我們這邊進來的,除了我、屈胖三和無塵道長之外,還有龍雲、他弟弟龍風,以及且介、牛二兩位權位比較高的年輕人,而那邊則是河佛、莫離以及一大幫的長老。
    好在無憂宮的正廳還算是寬闊,容得下這麼多人。
    今夜的安穿著一身紅色長袍,裙子的後擺足有兩米多長,拖在地上,再挽著一個端莊威嚴的髮髻,頗為貴氣。
    當下由寞離長老從他的角度講述了一番事情的經過,又由我來講起此事。
    當場我們還讓盼娘出來說了話,以及兔六也訴說了供詞。
    盼娘打死都只承認被龍八斤強暴,而不承認與龍五勾結之事,跟全盤否決了與人謀害不落長老的事情;而那位兔六則一口咬定是聽了我的吩咐,方才下手。
    雙方講述完畢之後,所有的證據呈上,由安來裁決。
    安在庭上,雙手交叉而坐,瞇眼打量著場中的所有人,一時之間,一片寂靜。
    安,會如何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