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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背後有人

    屈胖三一句話,說得洛小北眉開眼笑。
    洛小北一直把屈胖三當成是小孩子,即便是說得如此直白,她也當作是童言無忌,說出了真相,反而是滿心的歡喜,跑過去,抓著屈胖三的胖臉就是一陣揉搓,說好久不見了,給小北姐姐親一下。
    她如此的毫無忌憚和提防,卻不成曉得,這個小正太的身體裡,可是藏著一個老流氓的靈魂。
    屈胖三將臉蛋兒貼到了洛小北的胸口,佔盡便宜,如此親熱一番,方才問起洛小北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洛小北告訴我們,說現如今的東海蓬萊島,局勢複雜,她母親不想讓她待在那兒,免得被波及,所以將她趕了出來,結果她想來想去,實在是沒有地方去,便來到了這邊,準備去荒域逛一逛,誰曾想居然會這麼巧,遠遠地瞧著,就感覺像是我們,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
    我瞧見屈胖三的模樣,就知道並不是我們的易容術不給力,若是屈胖三實在是太好辨認了。
    好吧……
    對於不少人來說,機靈古怪的洛小北著實就是一個妖女,但她與我們經歷過生死,雖然之前的確是有一些不太愉快的地方,但後來我們去東海蓬萊島,她還是盡了地主之誼的,這份情我可還記得。
    既然有交情,那麼同行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事情。
    我告訴洛小北,說我們這一次去荒域呢,主要還是想要再找一頭毒龍壁虎,幫幾位朋友治傷。
    洛小北笑了,說是提刑典獄的古二爺,和法門寺的大通和尚吧?
    我說你怎麼知道?
    洛小北說你可別忘了,依韻公子尚晴天可是我親戚,他這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們在寶島碰過一次面,所以知道了你們在員嶠仙島發生的事情——哎,沒想到啊陸言,他說你現如今也是擁有頂尖實力的當世強者了,看不出來啊?難道跟陸左當了徒弟,真的有那麼神奇?
    我撓了撓頭,心虛地說道:“這個,呃,我這個比較混了,其實真正厲害的,是陸左啊、蕭大哥、王明他們,另外屈胖三的表現也很棒呢,你知道麼,他被評選為這一屆的天下十大呢……”
    屈胖三剛剛從洛小北的懷抱裡面離開,忍不住地嗅了嗅洛小北身上的香味,此刻聽到我的話語,趕忙撇開關係,說別啊,說要說我是什麼天下十大,我跟誰急啊!
    啊?
    洛小北大概是沒有怎麼聽過這幾日的消息,有些詫異,說為什麼啊?
    屈胖三說這一屆的天下十大Low爆了,與馬烈日、符鈞這樣的人為伍,簡直就是噁心我——經過那天一鬧,估計這一屆的天下十大就成了個笑話,沒有人在當一回事兒了。
    洛小北有點兒不明白狀況,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大概地講述了一下當日之事,當聽到宣佈了本屆天下十大的名單之後,屈胖三率先出來發難,三絕真人宣佈退出,緊跟著平沙子、元晦大師、王明以及陸言都發表了意見,宣佈退出這一屆的評選,洛小北當時就震驚了。
    她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問為什麼?
    要知道,經過第一屆天下十大的沉澱,現如今的這個頭銜,已經成為了無數修行者畢生夢寐以求的目標,為什麼十個人裡面,居然會有六個人站出來反對呢?
    別人給你這麼大的一面子,你怎麼就不接呢?
    這事兒實在是不合常理。
    屈胖三笑了,說其實大家對天下十大裡面的大部分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主要的問題,就集中在三絕真人、馬烈日和符鈞三人身上,不過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兒瞧不上三絕真人,結果後來的時候他倒也像是個真男人、純爺們一般地勇敢站出來,從人品上,我還是佩服他的,而馬烈日和符鈞這兩人,我當真是羞與其為伍……
    洛小北說這不是挺合理的麼,各個方面都照顧得很周全啊?哎呀,橫不能讓你們這一大幫子人將天下十大的半壁江山都給佔了吧?這事兒弄出來,除了你們,誰樂意啊?
    她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而屈胖三則無奈地聳肩,說實力強大,怪我們咯?
    洛小北咯咯地笑著,然後說後來呢?
    後來的戲份更加精彩,陸左代表一眾死者尋求公道,然後孤身挑戰大內第一高手黃天望,結果最終竟然戰而勝之,隨後與黑手雙城車輪戰,雖敗猶榮……
    聽完這些事,洛小北完全就是一迷妹狀態,橫不能雙眼都冒出星星來。
    她忍不住地舔著嘴唇,說陸左好帥啊,怎麼辦,怎麼辦,我光是聽一聽,都感覺快要暈了。
    我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說你放棄吧,陸左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洛小北哼了一聲,說就那個小妖?她根本就不是人好吧,連種族都不同,怎麼談戀愛?
    我瞧見洛小北有一種深度著迷的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也不再管。
    時間還在,我們去找了一家飯店吃飯。
    包廂內,洛小北告訴我們,說她在寶島那邊,也聽到了一些關於我們的傳言,特別是我和屈胖三在長城之外擺下擂台,迎戰天下英雄之事,一樁一樁的比鬥,聽得她是熱血沸騰。
    洛小北告訴我,說你們的事情,不光在大陸江湖上流傳甚廣,現如今連港澳台、東南亞乃至全世界,都能夠有事跡傳出,真正是出了名。
    她有的時候,忍不住想要告訴別人,說她跟我們很熟,是好朋友咧。
    那是發自內心的自豪。
    吃著飯,聊著天,飯後我們還去附近的小超市採購了一番,而這一路上,洛小北對我和屈胖三十分熱情,這種熱情相比一開始的冷漠和歧視,就顯得格外顯眼。
    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入不得洛小北的法眼,甚至被當作是僕從。
    而現如今,我已經不知不覺間成長到洛小北不得不重視的高度了——當然,作為外公曾經是邪靈教天王左使王新鑒的洛小北,對我也僅僅只是另眼相待,如此而已,還到不了心生敬仰的份上。
    七七八八弄完,已經是夜裡時分,這會兒寒霜有點兒重,我們避開了尋常人的目光,開始往九丈崖那邊走去。
    越到了海邊,海風越是呼呼吹來,如刀割臉。
    我們仨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因為之前聊得太多,彼此都有些疲憊,所以也是默不作聲地趕路。
    很快就來到了九丈崖,屈胖三開始琢磨起了空間通道的構築來,而洛小北則在看時間。
    兩人對於此事都是十分嫻熟,唯有我這人比較閒。
    所以我便站在崖邊,望著遠處大海。
    遠處的海面一片烏黑,即便是用上了火眼,也看不到太遠的地方,海浪不斷拍打礁石,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遠處的深海中藏著一頭巨大的怪獸,在不斷地發出怒吼。
    我癡癡地瞧著,突然間心中一動,感覺人力有時盡,人再強大,也抵不過天地之威。
    我知曉道經裡面,有一句話,叫做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窮盡一生之力,最終想要征服的,其實就是自然。
    然而古往今來,有幾人能夠征服自然,能夠擺脫命運的束縛,活到今天呢?
    少之又少。
    那些遠古大能們呼風喚雨、移山填海,而流傳到了今日,也不過是給我們天上一些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而已,誰也不知曉真假。
    十幾年後,幾十年後,或者百年之後,還有誰能記得我們今天的奮鬥呢?
    這般想著,我的心中不由得多出幾分惆悵。
    惆悵之後,我又開始極度地思念起了留在東海蓬萊島的蟲蟲來,只有她,她那溫暖的笑容,能夠治癒我心中所有的傷。
    我思緒萬千,而這個時候,洛小北走到了我的身邊來,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她說嘿,想什麼呢?
    我下意識地問起了她關於蟲蟲的事情來,她的回答卻只有一句話。
    沒出來呢。
    天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從那個鬼地方出來啊?
    我歎了一口氣,說好吧,當我沒說。
    洛小北說差不多了,你如果再傷春悲秋,我們可就自己走了哦?
    我回頭看了屈胖三一眼,說可以了麼?
    屈胖三點頭,說走吧。
    三人走到了崖邊來,手牽著手,屈胖三在中間,而我和洛小北分列兩邊,望著九丈崖下黑乎乎的海面,迎著那呼呼吹來、宛如刀子一般的海風,三人同時吸了一口氣。
    而就在我們準備縱身跳下,前往荒域的時候,突然間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一聲笑聲:“唉喲?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嘿嘿,能不能帶我一塊兒玩啊?”
    啊?
    聽到這話兒的時候,我們三人都為之一愣,竟然沒有感知到話語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我下意識地想要回頭,結果感覺身子被一股極為強大的意識給鎖定住了。
    這種意識說不出善惡,只是將我給遙遙控制住,彷彿我有任何異動,對方就會陡然襲來,讓我難以解脫。
    來者何人?
    我的後心一涼,止不住就留下了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