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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猛人

    布魚斟酌了一下語氣,然後說道:“這個,我們的這個擂台賽,鬧出來的動靜挺大的,特別是昨天陸言戰蔣千里,還有屈兄弟戰慈元閣首席供奉黃小餅,這事兒一下子就鬧大了,好多在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了,紛紛派人過來報名,準備把這一次的擂台賽,當成是天下十大選拔的前奏,就連那些內定進入五十大名單的人,也蠢蠢欲動起來……”
    屈胖三嘻嘻一笑,說這是好事,你繼續說。
    布魚苦笑,說天下聞名,這的確不錯,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你恐怕就未必開心了——鬧了兩天,許多路遠的人都已經趕到了,所以今天有意參與打擂的,超過六十多個,而且都是全國各地的一流高手,這些人選出十人來,與你們打擂,這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而這十個人,恐怕每一個都太強力了,你們兩個人今天需要應付五個,這般車輪戰,只怕未必能夠保持全勝啊……
    聽到這話兒,屈胖三信心滿滿,說這事兒就用不著你來擔心了。
    布魚看了我們一眼,說好,那我這就去安排了。
    他離開之後,屈胖三方才回過頭來,臉色沒有了剛才的燦爛,而是低聲說道:“你怎麼了?我感覺你剛才應該是經歷了一場苦戰……”
    我點頭,說對,差一點兒就回不來了。
    接著我把剛才遇到的事情跟他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大概講完過後,我對他說道:“那個老道士的實力很強,強得過分了,如果不是大虛空術,我只怕早就敗了,東西也都給他奪走了;而且更加恐怖的,是我到現在,還是記不起來他到底長什麼樣模樣……”
    屈胖三瞇著眼睛,說他有對你產生過殺意沒有?
    我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他好像只是對我手中的止戈劍和乾坤囊感興趣,想要拿他那破木棍子跟我換,但是要我性命,這事兒倒也不會。
    屈胖三沉吟一番,說沒殺意,搶東西,你說這個老道士有點兒瘋瘋癲癲,對吧?
    我點頭,說對。
    屈胖三說按照你剛才的描述,我之前的確是遇到一個人,除了瘋癲之外,跟他差不多的樣子,就是回過頭去,總是想不起對方的模樣來,只不過……
    我說那人是誰啊?
    屈胖三沉吟一番,說就是茅山宗以前的掌教真人,虛清。
    我搖頭,說不,虛清真人我見過,他不是這樣子的……
    屈胖三為之錯愕,說你見過?
    我想著屈胖三也不是什麼外人,再說那事兒雜毛小道也清楚了,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便將我在幽府的遭遇,以及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聽完之後,屈胖三點了點頭,說你以前好像說過,但如果不是虛清,那麼這世間,還有什麼人,能夠如他一般呢?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說你的意思,是那老道士的實力,有以前的虛清真人那般厲害了?
    屈胖三說你剛才講的那些特點,跟虛清老雜毛的境界很像,但至於誰強誰弱,這人我都沒有見過,怎麼能夠說得清楚呢?不過說起來,今天這一關藏龍臥虎,還真的很難闖啊……
    一向信心滿滿、心寬如天的屈胖三也犯了難,我就知道這一回事情鬧大了。
    我們這兩天擺下擂台,揚名立萬,不斷地刷著名聲,如果是朋友的話,頂多也就是高興和羨慕,但如果是別的人,特別是心生敵意之人,肯定是不可能讓我們這麼安逸的。
    而他們最好的手段,不是別的,而是找高手過來,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擊敗我們。
    只有一敗,才能夠將我們之前建立起來的名聲給徹底擊垮。
    所以如何頂住這最後一場,就變成了我們需要面對的問題。
    而許多隱世不出之人,也把這一次擂台當做揚名立萬的絕佳機會,一朝成名天下知,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並不多。
    今天一戰,方才是重中之重。
    我與屈胖三聊完之後,沒有再多說,而是躲到了帳篷那邊去休養。
    剛才小樹林中的一戰,耗費了我太多的精力,我必須修習一上午,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強的時候,方才能夠應付接下來的挑戰。
    一場行氣,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時分,我聽到帳篷外面有人的談話聲,睜開了眼睛來。
    我一睜眼,就瞧見包子在帳篷裡躲著。
    我有些奇怪,說你幹嘛呢?
    包子低著頭,對我說道:“他來了。”
    啊?
    我說誰來了?
    包子撇了一下嘴巴,說還能有誰呢,不就是陳志程麼?
    呃?
    我一陣無語,說這事兒雖然不能宣揚,但從血脈關係上來說,你應該是他女兒才對,直呼其名,不太好啊。
    包子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說誰是他女兒啊?他管過我一天麼?如果說姑姑是我媽媽,我認,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但他我可不想認——再說了,他對姑姑也不好……
    我瞧見她這情緒,既喜歡又惶恐,對於父母懷著傾慕,又小心翼翼,不敢觸摸……
    我看著,心中有些難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我不確定要不要告訴她黑手雙城此刻的情況,這事兒說吧不太好,不說吧,我又怕哪天她自己傻乎乎地湊到黑手雙城那裡去了。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外面有人喊道:“阿言,你醒了麼?”
    聽到陸左叫我,我沒有再猶豫,走出了帳篷,瞧見陸左和雜毛小道都來了,而且蕭家人也都在。
    我與大家打了招呼,又衝著陸左恭敬行禮,說左哥,多謝你的東西。
    陸左揮了揮手,說嗨,沒事兒。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來,低聲說道:“我聽屈胖三說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來,那個老道士到底什麼模樣,你有看清楚麼?”
    我跟他講起了對那老道士的情況來,他沉吟一番,然後說道:“今天嶗山派的無缺真人也到了京都,一會兒過這邊來。”
    我愣了一下,說嶗山派不是對此次的天下十大不感興趣麼?
    他搖頭,說嶗山派不是為了天下十大過來的,他來也不是找你打擂,你別擔心。
    我說那為什麼啊?
    陸左說嶗山派的無塵道長之前不是在閉死關麼,前幾天的時候,有弟子發現洞中已經人去樓空了,不確定是破碎虛空了,還是自己離開了,找遍了整個嶗山,還有膠東半島,都沒有找到人,所以他決定來京都這邊,找朋友幫忙……
    我說您的意思,是我今天碰到的那個老道士,極有可能是嶗山派的無塵道長?
    陸左搖了搖頭,說我不確定,不過這事兒極有可能,一會兒無缺道長過來了,我讓你見見他,聊一聊,說不定也是一個線索。
    我點頭,說好。
    談完了這事兒,陸左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阿言,你是我堂弟,也是我徒弟,這幾年來我落難,多虧了你,幫著前後張羅,費盡了氣力,而我這個當哥的,也沒有幫你什麼……
    我說左哥,你別這麼說啊,你幫我的太多了。
    陸左說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只要是你今天打滿了五場,天下的頂尖高手行列,咱們敦寨苗蠱就多了一人,怎麼樣,有信心麼?
    我說盡力吧。
    雜毛小道從旁邊走過來,捅了我肚子一下,說盡力怎麼行呢?一定要全部挑翻去,要不然怎麼對得起我不吃不喝不睡覺,幫你趕出來的止戈劍啊?
    陸左也笑了,說對啊,你可不知道他從隔壁老王那裡拿了劍胚之後有多上心,整日整夜地在搞,可比對我傷心多了。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我的信心也給鼓舞了起來,說好,我盡量拿下。
    時近黃昏,擂台賽開始了。
    這第三天的擂台賽比前面兩天的規模更大了,而且參與其中的人一個比一個更加重量級。
    陸左和雜毛小道來了,黑手雙城也來了,據說宗教局外聯辦的人到了大半,總局的朱局長趕到了現場,道教協會的理事長海常真人來了,龍虎山天師道的善揚真人也到了,而嶗山派的掌教無缺真人先到了一步,我與他聊起了今天早上的遭遇,他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無塵道長,不過卻很高興。
    不管怎麼說,多少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除了這些頂尖的大佬,據說整個天下十大的組委會,在京都的基本上都來了,一時間群雄畢至,濟濟一堂。
    面對著這樣的圍觀陣容,說句實話,我是有一點兒虛的。
    咱畢竟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陣仗,本來這一次的擂台,只是想要平息一下江湖上的風言風語,免得別人說咱是走後門過來的,即便是擠進了天下十大,也如同上一屆那三絕真人的結果,無數人不服氣。
    誰想到一不留神,事兒就鬧得這麼大了。
    我這般忐忑不已,然而屈胖三這傢伙卻是個人來瘋,人越多,他就是越興奮,有點兒按耐不住的樣子,於是經過協商,這第一場,就由他來先發。
    這和第一天的出場順序很像。
    經過一系列麻煩事兒,終於開始了比鬥,而第一個出場的人,叫做岳楠。
    當這個名字說出來的時候,我瞧見周圍又是一陣哄鬧聲。
    得,估計又是一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