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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天雷滾滾去

    擂台比鬥,講究的是點到為止。
    我手中的木劍已經架在了蔣千里的脖子上,只要手臂一動,往回一拉,倘若是真的劍,只怕他的半邊脖子就已經掉落了人下來。
    而即便是木劍,在我貫透了勁力的情況下,也能殺人。
    所以我覺得這一場的比鬥應該是結束了,而接下來,大家握手言和,說兩句漂亮話作為結尾。
    但蔣千里卻並不這麼想。
    不知道是他將這一次的比鬥看得太過於重要了,還是認為這真的就是一場生死搏殺,所以在我留手的情況下,還是毫不猶豫地反手,朝著我的心臟刺了過來。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子也是一轉,掙脫出了我的威脅之外去。
    高手交戰,勝負就只是在一念之間。
    這快劍的轉折,很多人甚至都沒有瞧見,只覺得蔣千里的手段神乎其神,竟然完成了這般的驚天逆轉。
    而我甚至都沒有猜得到對方身為江湖老前輩,曾經差點兒躋身進了天下十大的頂尖人物,居然會這般的卑鄙無恥,一點兒臉面都不要,所以猝不及防之下,給他一劍穿進了胸口。
    柳葉劍鋒利,對於人體,隨手變能刺穿,更何況是貫注了強大勁力的此刻。
    然而當劍尖刺進我胸口一寸之後,卻再難前進一分。
    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著它,繼續傷害我。
    勝利在望,蔣千里放棄了一下花式手段,而是將畢生之力都擊中在了這一劍之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劍柄,傳遞到了劍尖來。
    只要再往前深入一點兒,戳破心臟,他就能夠將我這個第一批拿到天下十大的傢伙給徹底打敗。
    啊……
    強大的阻力讓蔣千里狂嘯了一聲,然後臉上的肌肉變得無比猙獰扭曲。
    他在大招落空之後的此刻,這是他唯一能夠走向勝利的機會。
    而與蔣千里同時吶喊出來的,則是我。
    我也大聲叫了起來,將木劍給扔開了去,雙手抓住了胸口的柳葉劍,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但實際上卻只是幾息之間。
    攔住柳葉劍不得寸進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聚血蠱。
    它是我身體最後的一道防線。
    我的雙手之中,大量狂暴的氣息在生成,隨後我感覺到了蔣千里想要斬殺我的決心。
    有聚血蠱在,我已經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了,但我若是忽閃忽閃,或許會有許多的人瞧我不起,覺得我只會一昧的逃避,而此時此刻,我別的不說,手中握到了劍。
    這是一把真正的劍,是一件法器。
    既然是法器,那麼……
    蔣千里的雙手緊緊握著這把細長的柳葉劍,我的雙手也是,只不過他握著的是劍把,而我握著的,是劍刃,在這樣僵持的情況下,我開始用古夷語開始念叨起了一些旁人聽著不知道是何意的話語來。
    蔣千里雙目瞪起,不知道我再說什麼。
    只有我知曉:“請吾上天界,神威赦眾神;請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宮;請吾入水府,四海波浪翻;請吾佐陽界,立便救眾生……”
    蔣千里的臉色都變了,衝著我怒吼道:“你在說什麼?”
    這個時候,我已然練到了最後的一句話來:“……雷澤生吾輩,八方風雲湧——吾命,雷來!”
    大雷澤強身術。
    轟!
    一語落地,八方風雷動,那朗朗晴空,陡然間烏雲遮蔽了天空,隨後平地起驚雷,無數炸雷臉面而起,雷芒在一瞬間刺破了黑沉沉的天空,隨後紫芒繚繞,朝著我這邊垂落而下。
    雷、雷、雷……
    無數的狂雷湧動,降落而下,就彷彿眾神的審判一般,將整個空間都給照得透亮,無數人瞧得心驚膽戰,紛紛朝著後面狂退而去,而與我僵持糾纏的蔣千里卻是避無可避。
    啊……
    他大聲喊著,卻瞧見一道道的落雷砸落在了我的身上,隨後恐怖的雷芒從那柳葉劍中傳遞而去,擊在了這蔣千里的身上去。
    恐怖的氣息猛然撞來,這位曾經與天下十大只有一線差距的道門大拿,給毫無預兆地轟擊飛去。
    他整個人落到了二十幾米之外,重重砸落在地。
    而落在了地上之後,方圓十米之內,都有大火燃燒,蔣千里的整個身體則在不斷顫動。
    我抓著他的那把柳葉劍,拔出了劍尖,然後朝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去。
    這個時候的我,渾身儘是那紫色繚繞的雷芒,無數雷光閃耀,宛如天神將世一般,走到了他的跟前,瞧見這個大雷澤強身術給轟得一片漆黑,卻依舊還能夠爬起來的傢伙,長劍前指。
    我用劍尖對著他,那藍紫色的電芒衝出好幾米之外去,然後開口說道:“還打麼?”
    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就憑這傢伙剛才那不要臉的行為,我直接就給他來一個電擊療法,讓他爽一爽了。
    面對著我弄出來的這場面,蔣千里終於低下了頭。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敗了。”
    說罷,他雙手抱拳,朝著我躬身行了一禮,隨後劍也不要了,披頭散髮地轉身離去。
    呼……
    瞧見蔣千里回到人群之中去,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那磅礡恐怖的電芒給緩緩鎮壓了去,回到了場中來,衝著屈胖三點了一下頭,說輪到你了。
    屈胖三瞧了我一眼,說你胸口沒事兒吧?
    我苦笑,說那老雜毛,死不認輸,差點兒就中了他的暗算。
    屈胖三笑了笑,說好,一會兒我幫你多拖一點兒時間,免得帶傷應戰,給人趁了空子去。
    在眾人為之敬畏的目光之中,我退下了場來,接著屈胖三上前去擺擂,與他對敵的那人比昨天那些都強上許多,但與剛才那蔣千里相比又平和許多,所以他倒也能夠安安穩穩地裝波伊。
    我沒有理會屈胖三那邊的情況,找了一個地方,盤腿行氣,讓自己亢奮疲憊的身體調整過來。
    我這邊行了一遍氣,感覺疲憊消減許多,而這個時候布魚也找了過來,低聲對我說道:“你的傷勢怎麼樣,還好吧?”
    我胸口的這傷有聚血蠱頂著,問題不大,不過我還是感謝了布魚的關心。
    完了之後,我忍不住地問道:“這蔣千里既然曾經當過天山派的掌教真人,按理說是江湖前輩,多少也得將一些規矩,要點臉面才對,怎麼剛才竟然是這般的表現?”
    布魚苦笑,說我剛才沒跟你說完——你知道他為何會離開天山派麼?
    我搖頭,說不知。
    布魚說這件事情,說起來還跟隔壁老王有關係。
    我有些詫異,說關他們什麼事兒?
    布魚說這人有一個兒子,叫做蔣濤,他偷了王明的一件重要東西,帶回了天山派去,獻給了他作壽禮,後來王明找上了門去,詢問此事,他卻偏偏說沒有拿,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後來給王明當中揭穿,然後給天山派的眾位長老聯合逐出了天山派,狼狽而走……
    我勒個去!
    聽到布魚的講述,我這才知道他跟雜毛小道完全是兩回事兒,這傢伙的人品從一開始就壞了去,所以剛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也是正常。
    我在這兒感慨,而布魚則低聲說道:“這傢伙離開了天山派之後,自知名聲不保,背地裡還做了好幾件惡事,自以為心思周密,無人知曉,卻不知道早就給西北局盯上了來——你放心,我已經叫人盯著他了,回頭就將人給扣了,把先前犯下的那些樁血案給查個水落石出。”
    我說那傢伙給我用天雷轟中,身體受創嚴重,你們下手應該很方便的……
    布魚也笑了,說沒想到啊,你剛才那一手亮出來,周圍好多人直接都傻了——這一下,估計再也沒有敢嘲弄和為難你的人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大雷澤強身術比起其他手段來,其實雞肋得很,文不成武不就,但有一點,那就是外觀效果十分不錯,裝波伊的指數簡直一流。
    這等炫目的手段,遠比一劍斬那種平實無華的一劈一砍要強上許多,視覺效果一流。
    第二天的擂台賽,所有火爆的場面彷彿在第一場就已經弄完了,隨後的比拚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可說的事兒,雖然接下來的對手,比起之前來說個個都強上了一兩個等級,但是有蔣千里這樣的頂尖高手珠玉在前,後面這些倒也沒有太讓我為難。
    隨著對手的強大,我已經不能夠再成為“一拳超人”,將人給一下撂倒了去,不過倒也沒有費太多的勁兒。
    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點到為止,只要我有要動點兒真格的架勢,對方馬上往後一跳,高聲大喊道:“輸了,輸了,不打了……”
    呃……
    瞧這狀況,好像是給剛才那大雷澤強身術嚇到了。
    畢竟對於道法來說,雷法是重中之重,最強大的手段,而剛才那場面也太溜了,將人給鎮住了不少,也使得那幫人害怕我故技重施出來。
    被雷劈,這事兒真正應到自己頭上,還真的是一件不敢嘗試的事兒。
    一直到了最後一場,終於出現了一個人來。
    而且還是一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