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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眾人嫌棄

    十分鐘不到,守門人便折返了回來,對徐淡定和我們拱手行禮,然後說道:“掌教真人在與家中眾位長老開會商量要事,讓我過來,請諸位去清風閣暫歇片刻,他會完之後,即刻趕到。”
    這態度比之前卻是要恭敬許多,我們也知道人家開會也不好打擾,於是跟隨離開。
    來人帶著我們去往離大殿不遠處的清風閣,這是一處懸立於崖間的樓閣,站在樓閣的窗邊,往外一望,便能夠瞧見那迷濛的霧氣之下,大半個茅山宗都盡收眼底。
    來人請我們安坐,然後又奉上了香茗,這才躬身告辭。
    如此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門口的樓板處有吱呀聲,隨後門一推,卻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身穿玄黃色道袍,器宇軒昂,氣勢儼然,身後還帶著數人,卻正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符鈞。
    符鈞入內,我們都站了起來,而那符鈞卻是目不斜視,直接迎上了徐淡定的跟前來,作了一個道揖,然後說道:“徐師兄,聽說你昨日便過來了,怎麼不來見我?上次一別,至今已有數載,別來無恙啊……”
    他話語沉穩,不過卻還是透著幾分熱情,徐淡定還禮,然後說道:“有勞掌教真人掛念。”
    符鈞說我知道徐師兄的脾氣,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有何事?
    他也不寒暄,直接進入了正題,徐淡定有些意外,轉過身來,給他介紹起了蕭家三人,然後說起了此番前來的緣由。
    符鈞聽完之後,點頭說道:“原是如此。”
    他迎上了蕭家眾人,先是作揖見過,然後方才徐徐說道:“陶氏之死說起來的確讓人意外,她是私自闖入後山禁地,結果誤入險地,被猛獸追趕,結果倉皇逃離之時,跌落山崖的,對於這件事情,大家都很遺憾;她是我師父的孫女,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師父去了天山,但相關喪事還得操辦,剛才我召集眾位長老,便也是準備如何辦這事兒……”
    蕭大伯皺著眉頭,說道:“私闖禁地?”
    符鈞點頭,說對,諸位與我茅山頗有淵源,應該知曉,茅山後院乃時空亂流最為不穩之處,故而平日裡嚴禁人出入,沒有人帶領,就連我這掌教真人也是不得入內的,所以……唉。
    他長歎一聲,臉上浮現出了悲傷之色,眼圈也有一些紅。
    符鈞顯得十分悲傷,卻又強忍著,與我們解說,而蕭大伯卻還是有所疑惑,說她平白無故,為何會跑到後山去呢?
    符鈞歎氣,說這件事情……
    他說道一半,故意停頓了一下,方才看著我們,說道:“她倒也不是有意驕縱冒犯,只不過是想要找尋閉關的傳功長老,結果誤入迷途,這件事情,我作為掌教真人,也是有責任的……”
    呃?
    所謂的傳功長老,不就是蕭應顏麼?
    聽到這話兒,本來蕭家滿腔興師問罪的想法,一下子就消散了許多。
    我們本以為是有什麼貓膩呢,原來是陶陶自己作死。
    她去找蕭家小姑,只怕也是因為煩悶,所以才會如此吧,只不過那茅山後院乃宗門禁地,著實凶險,所以即便是殞命,也怪不得旁人。
    只不過,真的如此?
    像我這樣的小角色自然沒有資格說話,只是在旁邊觀察著,而符鈞顯然也知道我們心中的想法,開口說道:“陶氏的遺體被我們費盡心力從深谷中找出,現如今停在了我師父以前的住所竹林小築之中,各位若是想要去弔唁的話,我讓門下弟子帶諸位過去。”
    符鈞的態度十分客氣,蕭家也不便再多糾纏,拱手說如此甚好。
    符鈞也沒有找別人,叫來剛才傳話那人,開口說道:“巫離,你帶蕭家眾位賢達去竹林小築,並且幫我陶師兄介紹一番。”
    那人拱手,說是,師父。
    而這時符鈞又叫住了我,說陸言,你且隨我來,我跟你說兩句話。
    我一愣,正要拒絕,他卻平靜地說道:“只是說兩句話而已,別緊張。”
    對方都這般說了,我若是再矯情,實在是有些太怯弱了,於是點頭,說好。
    蕭大伯看了一眼我,然後說道:“我們想出去,你與符掌教聊聊,我們在外面等你們。”
    他們幾人離開,而符鈞則盯著我,開口說道:“陸言,按理說,別人都可以,但你是絕對不能再進茅山宗的,這裡面的原因你應該知道,不過這次不算,我有一句話想讓你幫我帶給我小師弟。”
    對方是一宗之主,我不敢怠慢,拱手說道:“請說。”
    符鈞說道:“茅山是我的根,也是我的魂,但與此同時,也是他蕭克明的根和魂,是我們共同的家,你若能夠見到他,幫我轉告,說意氣用事,人人都有,他若是累了倦了,茅山宗的大門,永遠都為他敞開,便連這掌教真人的位置,只要他想,我都可以虛席以待。”
    聽到這般大義凜然的話語,我心中一凜,拱手說道:“知道了,我若是能夠再見到蕭大哥,定當轉告。”
    符鈞點頭,笑了笑,說好,謝謝。
    我說不客氣。
    本來我以為這就算完了,沒想到符鈞又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只能我們兩個私下裡說。你若是知道神劍引雷術——你先別急著否認,我的意思,是你若是知道,可以通知我,我願意用任何東西跟你交換,並且絕對不會找你任何的麻煩,如果你對我不夠信任,我可以給你發血誓,或者找任何你信任得過的中間人……”
    啊?
    他如此誠懇的話語讓我為之一愣,還沒有開口,他便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件事情,你先別忙著回答,等你想清楚了,聯繫這個人,他會幫你我作聯繫的。
    說罷,他塞了一張卡片在我的手裡來,然後率先離開了清風閣。
    我看了一眼手裡的紙片,原來是一張名片,上面有個聯繫方式,而我收起,跟著走出了房間裡來,瞧見外面大家都在等待。
    符鈞朝著徐淡定拱手,說徐師兄若是有空,我想請你喝杯茶,聊一聊外面的世界。
    掌教真人相邀,而且剛才人家還給足了面子,徐淡定又不是不知世事的人,於是拱手,說敢不從命?
    我們離開了清池宮,在那道人巫離的帶領下,前往了位於後山方向的竹林小築去。
    步行而亡,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方才到達。
    那竹林小築地如其名,位於一大片蒼翠的竹林之中,我們趕到的時候,瞧見那是一片十分典雅的竹樓,不過此刻外面掛著黑白雙色的布,將如此雅致之處弄得有些肅穆。
    竹樓附近是藥圃和農田,有幽幽的藥香傳來。
    竹樓跟前是靈堂,搭了棚子,裡面傳來唸經聲,人來人往,一看就知道是各處前來幫忙的茅山子弟。
    陶陶的爺爺畢竟是之前的茅山掌教,門下弟子眾多,絕不可能清冷。
    進門之前,巫離對我們說道:“陶庭倩上有父母,皆不是修行者,務農為生,一會兒我帶你們去拜見她父親陶一塵和她母親——不過我聽說兩位對您侄子有一些意見,若是激動起來,還請各位多加擔待,不要去了衝突。畢竟是喪事,衝撞了亡人,那便不太好了……”
    他小心說著,蕭家人的臉色就頗有一些沉重。
    如此一路走,進了院子,來到了靈堂這邊來,巫離找人問了一下,得知陶陶父親暈了過去,正在房間裡休息,她母親則在裡面照顧他。
    蕭大伯急了,趕忙問道:“人沒事吧?”
    那人回答,說人沒事,只不過是悲痛過度,太傷心了而已。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棺材之上來,瞧見已經合攏,看不到裡面情形。
    屈胖三在旁邊嘀咕,說若是能夠檢驗一下遺體就好了。
    他說得小聲,旁邊卻有人聽到了,眉頭一豎,指著他的鼻子就說道:“檢驗什麼遺體?人都死了,而且都已經入殮,你們折騰個什麼勁兒?對了,你們是誰……”
    他這般一問,旁邊就有人瞧了過來,倒還真有人認得我,說道:“這、這不就是那個讓蕭掌教離山的陸言麼?”
    這會兒所有人都認出來了,不過大部分人都黑著臉來。
    很顯然,沒有人喜歡我。
    有個老者恨恨地看著我,說:“說起來啊,簫掌教若是沒下山,陶陶便不會這般無所事事,最後誤入禁地,傷了性命。”
    另一個老婦人則點頭,說對,不過若不是他,蕭掌教也不會下山……
    這般一說,邏輯莫名就通了,眾人瞧見我的眼神頓時就不善起來,巫離害怕群情憤怒,趕忙將我們帶進了樓裡去。
    他說你們若想,便去拜訪一下陶陶母親吧。
    蕭大伯點頭,說如此也好。
    我們一行人進了樓,巫離去敲門,裡面問了一句,他說明來由,門吱呀一聲開了來,有一個容貌清麗,卻稍顯憔悴的婦人走了出來。
    她打量了一下我們,搖了搖頭,說你們且回吧,陶陶就是陶陶,與你們蕭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