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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霸道淡定

    徐師兄?
    我們本來坐在院子葡萄籐下的石椅之上,此刻聽到外面有動靜,一下子就都站了起來。
    難道是茅山刑堂過來驅趕我們離開的人?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而性子比較急的五哥甚至直接將手摸向了腰間去。
    這次過來,他可是帶了武器的。
    不過這時三叔卻伸手攔住了他,壓在他握劍的手掌上,低聲說道:“這兒是別人家裡,你不是此間的主人。”
    五哥聽到這話兒,又緩緩地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徐淡定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來到了院子前,把門打開,瞧見外面那人,拱手說道:“原來是林峰芒林師弟,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何見教?”
    他知道我們心有忌憚,卻是並不請人進到院子裡來。
    外面那人與他見禮,然後熱情地說道:“徐師兄有禮了,我剛才路過街市的時候,聽人說你回來了,心中歡喜,特意過來瞧一瞧——你在米國好好的,怎麼就想著跑回來了呢?”
    徐淡定彬彬有禮地說道:“家母查出有腎臟衰竭,我準備帶她去京都治病,所以特地請假,趕回來接她。”
    那人說原來如此……徐師兄,今夜可有空,許久沒見你了,咱們哥兩個去前面酒肆,把酒言歡?
    徐淡定十分客氣地拒絕道:“不了,自從調到國外工作,我變戒酒了——你也知道,在國外工作,壓力太大,我生怕三兩杯酒喝多了,說了胡話,那可就耽誤工作了。”
    那林峰芒笑了笑,說這是在自家宗門,與外國哪裡能比?
    他極力勸說,徐淡定依舊不答應,說不了、不了,今夜天晚,我明日還有事情,就算了吧……
    他極力推辭讓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徐師兄,其實我這次過來,是幫人邀請你過去做客的。”
    徐淡定抬起了頭來,說道:“誰要見我?”
    林峰芒說道:“羅勇豪師兄……”
    徐淡定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與羅勇豪師兄並無故舊,彼此見了也尷尬,不如不見——林師弟,天色也晚了,我還得服侍母親安歇,便不與你多說了。
    他有點兒不近人情地閉門謝客,那人即便是還想多說什麼,也拉不下那臉來,不得不出聲告辭。
    不過聽對方的反應,應該並不痛快。
    關上了院門,徐淡定回到院子裡來,瞧見我們都朝著他望了過來,不由得苦笑兩聲,說道:“抱歉,打攪大家了。”
    蕭大伯走上前去,說道:“該說抱歉的是我們,害你捲入這件事情裡來。”
    徐淡定搖了搖頭,說陶庭倩是陶掌教的孫女,她突如其來地死去,如果一點兒說法都沒有的話,堂堂茅山,便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件事情不只是你們的事情,也是每一個自認為茅山宗弟子出身的人,所必須要弄清楚的事情……
    蕭大伯歎了一口氣,說能夠有你這想法的人,不多。
    徐淡定看著他,說別人不知道,但我卻曉得自己,這件事情,我管定了。
    徐淡定並不多說,與我們抱拳之後,又折回屋子裡去了。
    蕭大伯回到葡萄籐下來,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多言,屈胖三忍不住問道:“那個什麼羅勇豪師兄是誰?”
    三叔回答,說是茅山宗的長老,曾經是他父親徐修眉最得意的弟子,只不過繼承了那長老之位後,無論是態度還是行事的做法,都不算太好,名聲不堪,所以徐淡定有點兒瞧不上他。
    蕭大伯歎了一口氣,說茅山宗,這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茅山宗最輝煌的時候,十大長老之中,隨便拎出一長老來,在江湖上行走,都會受到別的宗門掌教一般的對待。
    那個時候,茅山長老可是一個很厲害的代名詞,個個都是得道真修。
    只可惜,現如今的茅山長老會,已然是大不如前了。
    我們又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刑堂的人找過來,蕭大伯說了一聲,讓大家都會去歇息,等待明日吧,眾人便都回房歇息。
    次日醒來,因為環境陌生,我並沒有照常理早起鍛煉,而是來到院子裡等待。
    我不是最早的一個,蕭三叔早已起來。
    他在院子的角落裡,不斷擦拭著一把木劍,很仔細,就彷彿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我看得出來,三叔應該很認真,對於這一次的行動。
    沒過一刻鐘,人都到齊了。
    蕭大伯攔住了準備出門的徐淡定,認真地說道:“你還有事,需要帶你母親去京都治病,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
    徐淡定認真地看著他,說老領導,若你是我,該如何辦?
    蕭大伯愣了一下,方才說道:“若我是你,就帶著母親離開,不摻和這件事情了……”
    哈、哈、哈……
    徐淡定笑了,說老領導你退休了,卻開始不說實話起來——走吧,石斛那個傢伙我多少聽過一些,為人雖然刻薄寡恩,但絕對不會肆意妄為,他既然讓您吃閉門羹,自然是有所憑恃的,若這事兒是那位的意思,只怕你們這次去,又得吃一回。
    蕭大伯說吃閉門羹我不怕,怕就怕影響到你。
    徐淡定哈哈大笑,說你放心,我的根本,現如今已經不在茅山,而在朝堂,即便符鈞當了掌教真人,見到我,也會喊一聲徐師兄,拿捏不了我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大伯也不再矯情,拱手說道:“如此,就有勞淡定你了。”
    一行人離開徐家,穿街過戶,出了小鎮,然後徑直往東而行。
    東邊大道的盡頭,有一座山峰。
    山峰名叫做三茅峰,而峰頂上的殿宇,則叫做清池宮。
    那兒供奉著三清道祖,以及無數道家神靈,還有三茅真君和茅山宗的諸位先賢,是茅山宗的根本所在,也是茅山宗掌教真人的住處。
    茅山宗所有重要事宜,都會在那裡做出決定。
    而如今,我們則要上山,找那位坐在大殿之中的茅山掌教問一問,陶庭倩墜崖身死的相關事宜。
    一行人緩步上山,而徐淡定在茅山的威望顯然很高,一路走去,不少人都向他打招呼,看上去十分熱情和尊重。
    面對這些,徐淡定人如其名,顯得十分淡定。
    他的笑容都如同白開水。
    我們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傳開了,能夠感受到不少人灼熱的目光,另外我感受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格外灼熱,知道不少人應該還是記得我這個人的。
    曾經被懷疑擁有茅山宗不傳之秘的神劍引雷術,所以給刑堂六老和劉學道親自押解上山的陸言。
    前代掌教真人蕭克明憤然離山的始作俑者陸言。
    陸左的堂弟陸言……
    無論哪個名頭,都無比引人矚目,本以為此人在僥倖離開茅山之後,會夾著尾巴銷聲匿跡,再也不要出現在茅山宗的視線之內。
    沒想到時隔不久,他居然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茅山宗。
    我感覺到,倘若不是徐淡定在前面帶著,只怕已經冒出無數人過來,準備教訓我了。
    我們上了山,循階而上,來到了清池宮的門前。
    門口有兩個青衣道士,攔住了我們。
    對方一本正經、公事公辦地說道:“來者通名。”
    徐淡定面色平靜地說道:“茅山門下,徐淡定。”
    青衣道士拱手,說原來是水蠆長老徐修眉之子,請進。
    徐淡定往前走,我們卻被攔住了。
    青衣道士一臉不相干地說道:“來者通名。”
    我們依次報上姓名,對方面無表情地說道:“爾等並非茅山宗之人,不管你們如何混進茅山宗而來,且自行離去,茅山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啪……
    他話語還沒有說完,便給一記清脆的耳光給打斷了。
    揮出這一巴掌的人,是徐淡定。
    他扇出這一巴掌之後,彷彿事不關己一般,雙手垂落,平視前方。
    那青衣道士捂著發紅的臉,委屈得快要哭了起來,瞪著徐淡定,說你,你怎麼打人啊?
    徐淡定平靜地說道:“符鈞教徒不嚴,我來幫他教,有問題麼?”
    那人脹紅了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沒有滴下來,顯得很委屈,而這時徐淡定看著另外一個道人,認真地說道:“還有事兒麼?”
    那人陷入了沉默,不敢再多言。
    他方才轉過頭來,對著蕭大伯和我們抱了一下拳,說各位,繼續走,離清池宮正殿,還有段距離。
    我們越過這兩個看門的青衣道人,繼續往前走,他們卻是一動也不動。
    彷彿雕塑。
    再往上,穿過牌坊,又走山道,又穿過一片廣場,最終我們來到了之前我與茅山眾人對峙的大殿之前。
    殿門口有人把守,不准入內。
    徐淡定上前,頗為有禮地說道:“茅山門下徐淡定,攜句容蕭家前來拜訪掌教真人,還望通傳。”
    那人打量了一下我們,好一會兒,方才拱手,說好,這就去。
    對方走了幾步,徐淡定平靜地說道:“這位師侄,你若是學石斛的話,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出不了茅山宗的山門。”
    那人聽到,渾身一震,緩緩回過頭來。
    他認真打量了一眼徐淡定,然後緩緩說道:“不敢。”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更正上章的一個錯誤,徐淡定是徐修眉的兒子,不是父親是徐修眉的兒子,這裡有錯誤,已訂正,謝謝給我提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