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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引蛇出洞

    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是不同的。
    在我們的眼中,一個騙吃騙喝的和尚實在沒有什麼打緊的,隨手打發了便是,而在當地村民的眼裡,就好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為了讓他有一些信心,屈胖三爬了起來,在屋子外面簡單地搭起了一個法陣,但凡有任何變故,都會得到提醒。
    在經過屈胖三的反覆演示之後,房主都還是念叨不止,知道張勵耘祭出了最後的大殺器。
    加錢。
    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我們繼續睡下,不過那巴布大師並沒有讓我們等多久,報復幾乎在夜裡十二點鐘的時候,驟然而至。
    按照東南亞黑巫僧和降頭師的標配,最先抵達的,是幾個小鬼。
    又稱古曼童。
    這些被從屍油、骸骨和骨灰罈裡提煉出來的陰魂鬼物,對付凡人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東西,一來就來了四個,我們每人都分到了一個。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不知曉,而當其抵達的時候,屈胖三隨意搭建的法陣使勁,並且有圖像投影而來的時候,眾人都為之驚歎。
    驚歎的並非那司空見慣的古曼童,而是屈胖三的這手段。
    簡直絕了。
    特別是沒有見過屈胖三本事的張勵耘,此刻更是睜大了雙眼,沒想到憑藉著樹枝、泥塊和木棍等簡單物件的搭配,居然能夠產生出這麼強大的變化來,簡直就是一種藝術。
    在得到了張勵耘的認可和誇張之後,屈胖三顯得異常高調。
    他胖手一揮,立刻有無邊吸力傳來,那古曼童給一陣揉捏,最後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來,全部都給威壓在了屋子外面,最後分崩離析,無一得存。
    弄完這些之後,屈胖三大咧咧地說了一句話:“睡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屈胖三完美地詮釋了這句話。
    只可惜心懷仇恨的巴布大師並沒有停歇。
    第二次過來的是降頭。
    靈降。
    那是一種凶神厲魄,帶著嗜血的慾望倏然而至,想要將我們這夥人全部都給顛覆了去,結果卻卡在了門外簡單的法陣之中進入不得。
    我們也懶得理會,結果它在窗外嚎了大半夜,終究不得入。
    巴布大師大概是覺得我們這裡有東西護佑,故而通靈的手段都不好用,在嘗試了兩回之後,終於派了人過來。
    這幫傢伙也不客氣,上來就直接往屋頂上面扔火把。
    那火把上面沾得有油膏,而屋頂上面全部是稻草,一點即著,火焰一下子就升騰而起。
    這回我們坐不住了。
    有點過分了。
    我和屈胖三趕忙去救火,而雜毛小道和張勵耘則去抓人,算是分工明確。
    等我將屋頂的火給撲滅了的時候,他們帶著四個猴子一般精瘦、但體魄格外強壯的傢伙趕了過來。
    他們將這些傢伙挨個兒跪在地上,發現有一個和尚,三個隨從。
    雜毛小道別看平日裡脾氣很好,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但真正生起氣來,可是不得了,特別是在睡覺的時候給人打擾,那絕對是踩到了老虎尾巴。
    他挨個兒給巴掌,一巴掌下去,半嘴的牙齒全部都混著血吐了出來。
    他扇過了一輪,地上一地的碎槽牙。
    他弄過之後,張勵耘又弄,辟里啪啦,好嘛,也沒有見到誰還有牙齒,全部都抱著腦袋,頭昏昏地不知道今生是何年。
    我上前攔住了他們,說別打死了。
    然後我抱著那個和尚的腦袋,說巴布大師是叫你過來請我們的,對吧?
    那和尚給揍得死去活來,聽到這話兒,連忙點頭,說對。
    我說那你帶路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去拜見一下巴布大師,感謝一下他的熱情款待。
    和尚立刻起來帶路,毫不含糊。
    巴布大師今夜住在了村子裡最有錢的那一戶人家裡,而即便如此,他的弟子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好多人都沒有能夠住得了屋子,當然,那一戶人家也都給趕出了門外去。
    除了男主人那兩個漂亮的女兒。
    聽說是巴布大師要跟她們談論關於人生的真諦,傳授高級的佛法,所以使得她們得以留在屋子裡,與巴布大師同屋。
    我們趕到的時候,那男主人和女主人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聲音傳得很遠。
    大概是覺得有些呱噪,所以有個紅衣大和尚正在訓斥他們,這回兒我倒是有點兒懵逼,聽不懂他們到底說些什麼,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能夠陪著佛爺睡覺,應該是一件上輩子積福的事情,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覺得榮幸呢?
    而這個時候我們正好趕到了,雜毛小道偏頭,問張勵耘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不確定張勵耘到底有沒有聽懂,不過他也是做了差不多意思的翻譯。
    砰!
    聽過這解釋的雜毛小道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上前就是一腳,足尖高高抬起,踹在了那個威脅村民的紅衣大和尚腦袋上。
    這一腳下去,人腦袋都給踢成了狗腦袋。
    腦震盪肯定是輕的,能不能活下來,簡直就只能看緣分了。
    接著雜毛小道和張勵耘簡直就是以橫掃的姿態衝進了屋子裡,緊接著那叫做一個雞飛狗跳。
    沒一會兒,辟里啪啦一陣響,雜毛小道從屋子裡揪出了一個渾身白肉的龐大和尚來,光著大膀子,就穿一條紅褲衩,旁邊還跟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子。
    好在這兩人裹得嚴嚴實實,估計巴布大師剛才一直在弄我們,沒有時間下手。
    這是我們的不幸,卻是她們的幸運。
    巴布大師渾身都給揍得一陣烏青,而雜毛小道則把他拉到了一棵榕樹下面來,讓他跪倒在地。
    這位大和尚好歹也是附近一帶最為聞名的人物,人也是要面子的,哪裡能夠說跪就跪?、
    他於是很墨跡地磨蹭了一會兒,雜毛小道也很有耐心地聽他慷慨激昂地說完,然後拿起了一塊石頭來,將巴布大師的右腿給直接敲折了去。
    啊……
    殺豬一般的哭嚎聲驚天動地,引來了無數圍觀的目光,瞧見恩師受苦,那些個和尚、沙彌全部都衝了上來,想要救人。
    雜毛小道沒動手、張勵耘袖手旁觀,屈胖三一臉羞澀地說他還小。
    於是只有我擼起了袖子上去。
    一共二十幾人,我花了點兒時間,全部都給揍得趴下了,問服不服,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刺毛的。
    雜毛小道站在跪倒在地的巴布大師跟前,問還要不要強制募捐。
    龐大和尚痛苦地直搖頭,說不要了。
    雜毛小道又問不募捐就弄死你,這規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巴布大師說這是初犯,就一次,求原諒。
    雜毛小道怒了,說敢情是看我們中國人好欺負咯,簡直是太過分了。
    瞧見對方將情緒上升到了民族和國家上來,那巴布大師立刻就慌了說,不是的,不是的,這種事情早就有了,他做的也多,不單單針對你們幾個,對不起,瞎了狗眼了。
    說話的時候,周圍村民瞧見熱鬧,都圍了上來,聽到這話兒,許多人不敢當面指責,低下頭去,與同伴嘀嘀咕咕,顯得十分義憤填膺。
    雜毛小道問了幾句之後,沒有再說了,看向了張勵耘。
    這位是處理類似事務的專家,到底如何辦,等他的意見,雜毛小道的意思呢,是他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情緒是由來已久的,他不想破壞了自己的道心。
    張勵耘看了一眼我,說你來處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反正老子這事兒辦得多了,也不在乎這麼一件。
    當著眾人的面,我讓巴布大師給自己扇耳光,扇得輕了我就幫他弄,一巴掌下去,人都快暈厥了去,所以巴布大師不敢不扇重。
    結果扇來扇去,自個兒都給扇暈了。
    倒下的巴布大師引來了他徒弟的哭泣,有人上前來求情,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既然這麼折辱我師父了,想必罪過已經抵消了,不如就放過他吧?
    我說傳說巴布大師是個小氣的人,睚眥必報,對不對?
    那人問睚眥必報是什麼意思?
    我來了情緒,說沒文化真可怕,既然這麼可怕,我鐵定不能放人。
    於是我將巴布大師給綁了,然後帶了回去。
    我們回到原來的地方,收拾了行李。
    出了這事兒,村子裡肯定是待不住了,不如早走。
    我將巴布大師叫醒,然後弄了一根繩子,套住了脖子,遛狗一樣地帶走,而張勵耘在前面帶路,帶著我們往通道處趕去。
    四人行蹤飄忽,沒一會兒就走遠了去,而翻過了兩個山頭之後,雜毛小道回看了一眼身後,說人不見了。
    張勵耘這才鬆了一口氣。
    屈胖三問道:“在國內的時候東躲西藏,生怕自己走漏消息,為什麼事到臨頭,反而弄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呢?”
    啊?
    張勵耘讓我們留宿這個村莊,是故意的?
    我這才回味過來,而張勵耘則跟我們解釋起來:“在國內,我估計的那人勢力太大,如果提前下手。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離開;至於在國外,我得確認一下到底有沒有人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