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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嫂子

    重新出現在蓬萊島九丈崖,洛小北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古怪,許久之後,她方才開口說道:“謝謝你,我走了。”
    我指著屈胖三,說你不跟他一塊兒?
    洛小北搖頭,說他不肯跟我走,我何必自找沒趣呢?
    屈胖三一臉委屈地說道:“小北姐姐,我若是跟你走了,然後愛上你了可該怎麼辦?”
    洛小北噗嗤一笑,說你說什麼瞎話呢?你才多大一點兒?
    屈胖三梗著脖子說道:“愛情就是愛情,與年齡無關,與性別無關,與種族也無關……”
    他的插科打諢倒是讓洛小北收拾好了情緒,然後認真地對我說道:“陸言,之前的事情,我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和小聰明,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至於那毒龍壁虎的心臟,多謝你,日後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只要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洛小北所說的毒龍壁虎心臟,其實就是我在蝴蝶谷時弄到的一小玩意兒,我當時都沒有在意,隨手扔進了乾坤袋中,沒想到這玩意居然就是洛小北一直找尋而不得的東西。
    對於洛小北,我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但依韻公子卻是一個讓我仰慕的人物,看在他的面子上,我終究還是沒有在這上面為難。
    我很慷慨地將這玩意給了洛小北,畢竟我留著也沒有什麼用。
    不過想起五哥,也就是雜毛小道的小叔,他手臂也有類似的問題,我還是留了一小半。
    這東西的功效神奇,即便是一半,應該也能夠解決洛小北的問題,所以她倒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辭別了依韻公子和安,以及籐族和小香港的眾人,我們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深夜離開了,依舊是當初出現的那一片區域,而洛小北也是投桃報李,將來往這荒域和九丈崖之間的方法告訴了我們。
    這事兒固然是需要依靠據說是東海蓬萊島前輩鑄就的法陣,但也還是依靠天時。
    對於這個,屈胖三大包大攬地告訴我,他全都知道,小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傢伙越來越信任了。
    他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我們在九丈崖跟前,與洛小北辭別,瞧見她身形輕逸地飄飛離去,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
    一開始我們見面的時候,她對我一直很瞧不起,直以為我是她姐姐派過來的小跟班兒。
    及時後來知道了我與陸左之間的關係,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的。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發生了陡然的變化,先是我亮出了手段,獲得了臨湖一族的信任,緊接著又在蝴蝶谷中斷然逃離,隨後又與籐族蚩老爺子聯手對抗臨湖一族,甚至連她的靠山蒯夢雲都被算計了去。
    至於後面眼花繚亂的變化,更是讓她目不暇接,隨著我一點一點地站住了腳跟,她卻給臨湖一族的人當做了奴隸抓了起來。
    若不是依韻公子從我這兒得到了消息,說不定她還沒有被救出來。
    最後我引雷劈死了釗無姬,又將臨湖一族的聚集點劃作了我的私人領地,就連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我這兒,也只不過是一扔角落的小玩意,這個時候,她方才曉得認真地審視起我陸言這個人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越瞭解,越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佩服。
    洛小北對我態度的轉變,也代表了我在荒域之中一點一點的變化,雖然這些變化並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但是對於我自己來說,卻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知。
    而最讓我深有感觸的,則是與釗無姬的那一戰,當天雷砸落下來的時候,我心中突然間就生出了一種俯仰天地的強烈感悟。
    我知道自己擁有了一種改變世界的力量,而這機會,不但是那個老道士給的,也是屈胖三給我的。
    他佈置了一切,卻將最關鍵的部分,交給了我。
    小人物改變世界,而在那一刻,小人物也終於有了超越常人的見識。
    這才是我對屈胖三尊重的原因,當然,這尊重只是心裡面的,表面上我也不能太慣著這孩子,免得他驕傲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去。
    熊孩子,該教育的時候,還是得教育的。
    洛小北走了,屈胖三蹲在我身後,說唉,咋了,捨不得麼?咋眼珠子都直了呢?
    我說你哪只眼睛瞧見我眼珠子直了?
    屈胖三說你不會喜歡那小娘皮吧?不應該啊,我感覺你應該不會喜歡這一掛的啊?
    我也不當這傢伙是小孩兒,直言說道:“我有女朋友的,好吧?”
    屈胖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說真的麼?咱嫂子長啥樣?
    我沒好氣地說道:“咱嫂子?你這小子一向不都是牛皮哄哄的麼,啥時候認我當哥了啊?”
    屈胖三涎著臉說道:“都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這不是應該的麼?”
    我擦……
    對這個疲賴的熊孩子,我也是無語了,一陣翻白眼,結果他又問了,說怎麼樣,接下來該幹嘛去?
    我說你確定跟我走?
    屈胖三說還能咋地,老子又沒錢。
    我說那行,我得先聯繫幾個朋友,然後看情況再說。
    說罷,我也帶著屈胖三離開了九丈崖,在島裡走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一個景區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然後撥打了林佑的電話號碼。
    本來我第一時間應該是找蟲蟲的,然而她並不太喜歡通訊工具,所以我也沒有辦法聯繫到她。
    這個時候是凌晨三點多,我打了好久,電話那邊才傳來林胖子迷迷糊糊的聲音:“喂,誰特麼半夜打電話過來啊,你要跟我說你是一賣保險的,或者是勸我買股票基金的,信不信老子人肉你,翻你大爺?”
    我不知道這傢伙哪兒來的這麼大火氣,鬱悶地說道:“老林,是我,陸言。”
    “陸言?哦,陸言啊……”
    林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聲音突然間就高了八度,大聲喊道:“什麼,陸言?你小子現在在哪兒呢?”
    我說在你老家附近,煙台。
    林佑氣勢洶洶地說道:“我,陸言你特麼的跑到那個鬼地方幹嘛去了?我是說,你這些天突然消失不見,到底幹嘛去了呢?”
    我苦笑,說這個啊,一言難盡。
    林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醒了過來,對我說道:“陸言,你小子留了一份書信,轉身就離開了,知不知道蟲蟲找你都急瘋了?現在悄不作聲又半夜來一個電話,你到底想要幹嘛呢?”
    我聽到他提起蟲蟲,趕忙問道:“老林,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你一句,蟲蟲現在在哪兒?”
    林佑還沒有說話,電話一下子給搶了去,蕭璐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說陸言你小子還好意思問蟲蟲姐在哪兒?悄不作聲地扔下她,一個人就跑了,你到底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跟什麼野女人跑了呢?
    我苦笑,任這兩口子將我好是一通臭罵,然後才說道:“這件事情,一言難盡,我到時候有機會了,當面向二位解釋。”
    聽我說得挺有誠意的,蕭璐琪方才說道:“就知道你會找我們,告訴你吧——蟲蟲回她師父那裡去了,至於我堂哥,他去了臧邊。”
    我心中一跳,趕忙問道:“她師父那兒?是敦寨麼?”
    蕭璐琪說應該是吧,我也沒有具體問,是我堂哥讓我轉告你的,說你小子到時候要是能夠回來,最好是去負荊請罪,跪在蟲蟲面前請求原諒,要不然多好的姑娘,都得跑掉。
    提到雜毛小道,我想起他一屁股的風流債,忍不住笑道:“他還好意思說我,先管好自己吧。”
    蕭璐琪怒聲說道:“你敢說我堂哥?”
    呃……
    好吧,我連忙陪著不是,一番好話之後,方才掛了電話,思索了一番,既然蟲蟲回到了敦寨,那麼應該沒有什麼事兒,我也不用太著急。
    至於雜毛小道,他拿了五彩補天石,自然是火急火燎地去找陸左,而小妖我都不用問,肯定也跟了過去。
    至於蟲蟲,她之所以不跟著去,估計是生了我的氣。
    這個得哄,不過如何哄,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好,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
    屈胖三瞧見我沉默了半天不說話,在旁邊賊眉鼠眼地說道:“怎麼,是不是我嫂子長得太醜了,你怕嚇著我,所以有些忐忑,不怎麼趕回去?”
    我說你到時候見著了,不要流口水,不要動手動腳,也千萬不要往我媳婦的胸口裡湊,知道不?
    屈胖三嘻嘻笑,說看樣子是不醜啊,既然如此,那還猶豫什麼,玩……啊不,找嫂子去!
    我呸了他一口,想起我袋子裡還有半截毒龍壁虎的心臟,終於下定了決心,說走,我們去金陵句容,先找一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