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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喜羊羊書包

    三兩米,都足夠一個普通人動手腳了,更何況是一個處心積慮、籌謀已經的我。
    從小紅回歸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等待著這機會。
    我等啊等,從牢房一直等到了飛龍的身上,又等到了這猴山的圖騰柱之前,又等到了五哥他們出現,將我給救下的此時此刻。
    我不能再等了,因為倘若再等下去,就沒有機會了。
    倘若是遠處那一大群騎著野獸的援兵圍上來,這裡就沒有一個人可以逃脫得掉。
    此時此刻,已經到了刺刀見紅的最後關頭。
    狹路相逢勇者勝,誰最狠,就最有可能笑到最後,而我們唯一的脫身機會,就是將阿秀將軍給生擒住,然後控制在手上。
    擒賊先擒王,倘若是能夠擒住阿秀將軍,或許還會有點兒變數。
    眼看著搖搖欲墜,跌倒在地的我突然一下子就動了。
    我說過,我別看這奄奄一息,渾身沒有一塊好肉,但是卻可以在一瞬間,從一滿身是血的病貓,變成一頭嗜血的猛虎。
    猛虎現在出籠了。
    吼!
    我的腳步在瞬間變動,朝著那阿秀將軍陡然撞去,原本在與五哥僵持不下的她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想要避開我,免得濺了一身血,瞧著噁心,然而等我衝到她跟前來的時候,突然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大聲喊道:“不好,這小子有詐!”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我已經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將她給撲倒在了地上去。
    那女子也是個狠角色,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放開了對五哥木劍的控制,而是跟著我在地上翻滾著。
    我雙手扶住了她的腰間,張嘴朝著她的脖子處咬去,然而她在自己的臉上戴了一個面罩,那皮製面罩卻將大半的臉和脖子都給遮蓋,我剛剛湊上去,便被她猛然一撞,正中鼻子,眼睛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火辣辣的痛,迅速蔓延。
    我本想用最殘忍的方式,咬斷這女人的脖子,然後控制住她,結果發現這女人的黑袍之下,卻藏著甲冑,對於我一個手無利器的傢伙來說,實在是狗咬刺蝟,下不了嘴。
    一陣翻滾之中,那女子卻是一下子騎在了我的身上,揚起手中的拳頭,惡狠狠地罵道:“臨死了也要咬老娘一口,你到底是憋足了多少勁兒啊?”
    說完話,她一拳就砸在了我的左臉上。
    我感覺半邊腮幫子就給她砸了下來,臉上完全就麻木了。
    阿秀將軍一拳打落而下,趁機爬起來,想要擺脫我的糾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右手,突然從她的腰間摸到了一個東西。
    乾坤袋。
    從我身上搜去的乾坤袋,居然被她帶在了身上,而且就在腰間。
    這玩意別人並不能摸到什麼,只是一個空空的布袋子而已,但是在我手中,意義卻又大有不同了。
    我將乾坤袋換到了左手上,緊接著右手往裡面一掏,拽出了一把破爛的長劍來。
    破敗王者之劍。
    倘若說從剛才一個垂垂欲死的傢伙突然變成了一個捨命來搏的惡徒,是我給對方帶來的第一個意外的話,那麼這劍的陡然出現,而是第二個。
    意外,十分意外,在那狹小的空間裡,那金劍的出現足以讓人失去足夠的反應時間。
    唰!
    這一下,終於將阿秀將軍的戾氣給徹底打擊到了,那長劍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劃過了她胸前的皮甲,猛然一斬,卻是硬生生地在她的胸口處,斬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來。
    鮮血凌空灑出,滴落在了我的身上來。
    阿秀將軍“啊”的一聲慘叫,下意識地朝著後面退開,而我則是蹬出一腳,直接踹在了她的襠部處。
    這樣的招式,對於一個女人使出,在平日裡,我是絕對不會幹的,甚至還會報以鄙夷的目光,然而此時此刻,備受那女人的諸多折磨,深知絕對不能夠把這蛇蠍心腸的傢伙當做女人來看,所以我才會毫不猶疑地下此重手。
    這是我們逃生的一線希望,我必須得把握住了才行。
    男子被人猛蹬胯部,那肯定是最為致命的,但是女子也並不會好過太多。
    畢竟是要害。
    阿秀將軍給我一腳踹出,直接朝著後面跌倒而去,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而這時面前卻出現了一個傢伙,橫刀攔在了我的面前。
    從他手中那雪亮的刀刃上,我能夠瞧見滿臉鮮血、宛如惡鬼一般的我自己。
    就如同剛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一般。
    鐺!
    刀劍在一瞬間撞到了一起來,我一步沒退,硬衝向前,而那漢子則朝著後面蹬蹬退了兩步。
    這時我認出了他來。
    這傢伙就是飛龍將軍阿秀最為得力的那個助手,之前一路押送著我的人,就是他。
    既然是貼身助手,實力自然是冠絕眾人的。
    他也是瞧出了我此刻兇猛,只不過是憑藉著臨死之前積攥下來的一股怨氣,倘若這血氣消散,自然就不會如此刻一般兇猛,於是那麼剛硬的男子,硬生生地使出了一套軟綿綿的刀法,目的就是想要將我給拖延住。
    眼看著這傢伙一點一點地將我奇襲的戰果給吞噬,我也是發了狠,猛然一咬牙,將手中長劍陡然舉起。
    金光瞬間璀璨,將整個場間照得通明。
    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力量,降臨在了身上。
    說是力量,其實是一種意識。
    身陷重圍、決死的意識,還有身陷囹圄、絕望的意識,這些意識交疊在我的心頭,與我陸言的意志不斷碰撞,使得那一股濃郁得難以沖淡的憤怒,在我的胸膛來迴盪漾。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麼耶朗古戰法,什麼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什麼理智,什麼臉面,通通都給我跑到了腦後去,我腦子裡只有一種最為簡單的意識。
    那就是將面前的這個傢伙給斬殺了去。
    他是阻擋我解救眾人的最大障礙。
    我們不想死。
    他就得死。
    所有的招式在這一刻,都變得那般的淺薄,我宛若瘋狂了一般,將那金劍的氣息給攀升到了最為巔峰的狀態,然後一劍又是一劍,如同剁餃子餡一般,不斷地朝前斬落而去。
    每一次的反彈,都會迎來更加恐怖的下斬。
    這個時候,技法沒有了,剩下的就只有意志和意志的較量。
    我悲憤,我瘋狂,我死不瞑目!
    一開始的時候,那大漢還能夠鎮定自若地格擋,然而到了後來,他突然發現倘若自己再軟綿的話,那劍就有可能直接斬落到了他的頭顱之上。
    人,怎麼可能和瘋子拚死?
    但是不得不拼。
    我不斷進,而那大漢不斷地退,兩人在最為短暫的時間裡,爆發出了讓人無法感受到了激烈拚鬥起來,時間彷彿僅僅只是幾秒鐘,但是在我們這兩個當事人的心裡,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這場瘋狂的戰鬥,終於在那刀刃斷裂的一瞬間結束了。
    我將金劍斬到了那大漢的胸口處,從左肩的肩胛骨,到右邊的小腹,整個劍身都直接鑲嵌到了他的身體裡去。
    我沒有能夠將他給一劍斬成兩半,因為銳氣在剛才瘋狂的拚鬥之中,就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真正決定勝負的,除了兩人決死的瘋狂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彼此手中的兵器。
    事實證明,儘管我手中之劍乃質地綿軟的金子,但終究還是獲勝了。
    勝得如此突然,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機會一閃即逝,當我將這傢伙給撲倒在地的時候,那阿秀將軍卻是直接騰身,跳到了飛龍的身上,騰身而起,厲聲地尖叫道:“來人,來人,幫我把這幾個瘋子給我全部拿住,不能生擒的,直接就地誅殺——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著,間夾著幾絲抽氣聲,顯然是被我剛才那一下給嚇得不行。
    明明是一個看著馬上就要倒下的死人,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兇猛了?
    她不明白。
    阿秀將軍的一聲命令,周圍立刻傳來了齊聲的呼喊,“格殺勿論”的殺聲震天響,而其餘的對頭也不再與我們短兵相接,而是紛紛跳出場外,然後躍上了飛龍的身上,離地而起。
    他們本來就是天空的勇士,此刻拿刀與我們搏殺,實在是太浪費優勢了。
    再說了,地面上的事情,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吧。
    就在這些傢伙跳上飛龍的一瞬間,從山下一路狂奔而來的伏兵也終於到達了,這是一大幫騎著黑毛野豬的騎士,他們長得奇形怪狀,但是每一個人的手中,卻提著兩米的鐵製長矛。
    這些長矛列成一排,齊刷刷地朝著我們刺來的時候,多少有些叫人絕望。
    頭頂天空的飛龍馭手,用投矛壓住了我們逃離的方向,而這邊則直接用伏兵的碾壓態勢,一路狂奔而來,瞧見這場面,我不由得心如死灰,知道我們即將死於此處。
    好不甘心啊,可是又能如何呢……
    就在我渾身的力量抽離,感覺天旋地轉的時候,突然間,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如潮的野豬騎士群的前方。
    她個子很小,很小,背著一個喜羊羊的小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