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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大仇得報

    聚血蠱被我用《金剛薩埵降魔咒》,借助著佛陀的力量給降住了。
    而且還是在我“昏迷”過後,所以這也是我第一次瞧見它的模樣。
    與在我體內如同八爪魚一般不同,這玩意長得真的很像是水母,柔柔軟軟的,摸起來有一種硅膠的觸感,身子柔軟地動著,像是水母在水中游動,而傘蓋下方的主體處,則有許多細絲伸出來。
    這絲帶像是楊柳樹梢,十分柔軟,然而我吃過其中的苦頭,卻知道這玩意有著超出想像的鋒利。
    我細細數了一下,總共有十八根的細絲條。
    十八根,應該是代表著當初孕育出這聚血蠱的十八個人吧,仔細想想,除了在緬北降頭師那裡遇到小劉之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在何方。
    不過說句實話,受到了這般的折磨,他們即便是能夠活下來,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就會痛苦而亡。
    如此說來,這個“漂亮”的小東西,可是十幾條人命凝結出來的。
    如此想想,我再也沒有降服聚血蠱的得意和驕傲,反而有了一種沉重的責任感來——這些和我曾經在同一個地牢裡面待著的兄弟姐妹們,儘管我們有的都沒有見過面,彼此也不認識,但是我們卻有著同樣的一個經歷。
    現如今,那女人費勁千辛萬苦煉製出來的蠱蟲,卻是被我給降服了。
    那麼,我就有責任作為十八個人的代表,給你們報仇。
    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個化名夏夕的毒西施給抓到,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心裡面裝著血仇,而蟲蟲卻並沒有,她望著這“美麗”的聚血蠱,下意識地伸出修長的手指來,想要觸碰一下那小東西的傘蓋。
    然而她剛剛一接近,那聚血蠱便宛若受驚一般的猛然收縮,十八根長鬚就開始有規律地蠕動起來,擺出了一副攻擊的態勢。
    蟲蟲不敢再向前,而是看著我,略有些嬌嗔地說:“你就不能讓它乖一點兒?”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難得地露出了一些小女兒神態,有點兒像是撒嬌,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就是突然一跳,臉也有些紅,衝著手掌上飄浮的聚血蠱說道:“小寶貝,乖,這是你的媽媽,要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傷害哦……”
    這話兒一開始挺正常的,然而蟲蟲卻並不是蠢人,很快就聽出了別的意味來,狠狠瞪了我一眼,說你什麼意思,我是它媽媽,誰是它爸爸?
    我得了便宜,只是笑,也不解釋,然後試圖通過意念,與這聚血蠱進行溝通。
    過了幾秒鐘,那小水母就柔柔地揮動傘蓋,一沉一浮,最後落在了蟲蟲的肩膀上來,用柔軟的傘蓋緩緩地摩挲著蟲蟲的臉。
    蟲蟲顯得十分驚喜,開心地說道:“哇,它還真漂亮呢!”
    我適時說了一句,說哪有你十分之一的美麗?
    許是這萌萌的小水母讓心情變得不錯,蟲蟲這回對我倒是沒有再那般凶巴巴了,微微一笑,說你這嘴兒,就像抹了蜜一樣。
    我聽得心中一陣得意,沒想到她回頭又說了一句話:“早知道這樣,我就自己降服這小東西了,可惜……”
    可惜你妹啊!
    這聚血蠱可是我費盡心血、拼了老命給降服的,哪有那麼容易?
    這想法一念而過,不過我立刻想到了蟲蟲的諸般籌劃,也曉得她若是真的動了心思,想要降服這聚血蠱的話,其實也並非難事。
    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她僅僅憑藉著從蠻莫蠱苗那兒得到的幾條有限線索,便根據我們目前的條件,設下了這麼一個幾乎是天衣無縫的大局來,儘管是屢次遇險,差一點兒就掛了,但終究還是完成。
    如此想想,當真是好厲害的心機。
    就在我後背出汗的時候,這個女孩子突然對我提了一個問題:“對了,你說我們給它取一個名字怎麼樣?”
    取名字?
    呃,大姐,我在認真思考很嚴肅的問題呢,你能不能別這麼鬧啊,它不就叫做聚血蠱麼,為什麼還要再取一個名字出來?
    似乎能夠猜到我在想些什麼,蟲蟲跟我解釋道:“聚血蠱此物,一直都存在於傳說之中,無人瞭解到底是什麼形態,所以它的外形並沒有什麼關係;而此物的名頭特別大,你如果直接叫做聚血蠱,只怕會引來無數人覬覦,你確定現在的你能守得住這玩意麼?”
    她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我點了點頭,說那你覺得叫什麼好呢?
    蟲蟲試探著問我道:“叫小紅?”
    小紅?
    你確定?
    我雙目一睜,感覺到腦子都快要炸開了——我的天,這小東西到底哪裡紅了?
    而且,咱們要不要取這麼爛俗的名字啊?
    呃,等等,也對啊,你的記憶是承襲自蚩麗妹的,她們家普遍都不會取名字,不是蚩麗妹,就是蚩麗花,如此想想,取名小紅,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蟲蟲望著我一臉糾結的表情,說怎麼,你有意見?
    我勉強擠出了笑容,說沒有,你開心就好。
    蟲蟲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摸著那小水母說道:“那好,從今以後,你就叫做小紅了,小紅、小紅……”
    小水母扇了扇傘蓋,顯得十分無辜。
    看過了聚血蠱,我這時方才問起來,說巴鬼切的飛頭既然已經被曬成了這副模樣,那麼說這個傢伙應該就已經解決了,但是其餘的人呢,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蟲蟲一愣,說哦,對呀,倒是忘記他們了。
    我說他們會不會被發現了啊,之前你有沒有跟他們約定好在哪兒匯合?
    蟲蟲搖了搖頭,說不用,我們直接進蝴蝶谷裡面去就好了。
    去蝴蝶谷?
    我愣了一下,說這怎麼行呢,那裡面除了巴鬼切,還有他一百多名弟子,以及四五百的雇農呢,有這些人在,憑著我們幾個人,能夠做什麼?
    蟲蟲笑了,說巴鬼切你都不怕,還怕這些?
    我搖頭,說不是怕,只是覺得不應該以卵擊石而已,我覺得既然蠻莫蠱苗已經大仇得報,就不必節外生枝。
    蟲蟲微笑著說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了,實話告訴你,蝴蝶谷裡面,巴鬼切是一家獨大,手下像樣一些的高手都沒有啥,厲害的倒是有幾個,不過我昨天做了佈置,現在哪些人得知了巴鬼切已然死去,必然就是樹倒猢猻散了,你放心跟我走便是了,不礙事的。”
    她昨天作了佈置?
    我想起昨天苗女唸唸、陸鐵和范臘梅等人臨走時的神秘表情,知道必然又是有一些貓膩在,於是不再多言,收起了聚血蠱,將那發黑的顱骨收斂,與她一同朝著蝴蝶谷走去。
    此地與蝴蝶谷相聚二十餘里路,一路艱辛,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一件奇妙的事情過來。
    之前的時候,我走一段兒山路,就會變得氣喘吁吁,累得不行,然而此刻無論山地還是陡坡,我都能夠如履平地,就好像長期穿著沙袋的人,一下子解脫了束縛,從內到外,都感到無比的輕鬆。
    不但如此,還有源源不斷的氣息從心臟的位置朝四周湧出,力量從傳遞到四肢去,我恨不得連蹦帶跳,一路狂奔而走。
    結果走了一路,被蟲蟲罵了三回,說我別跟打雞血一樣,淡定點,等一等女孩子。
    儘管被罵,但我卻是笑容不減。
    要曉得,她以前都是罵我像烏龜一樣,溫溫吞吞的,到底想要拖到什麼時候。
    聚血蠱認主的好處許多,然而還沒有等我仔細體會,就已經到了蝴蝶谷之前來,然而到了這裡,我卻給洶湧的人潮給嚇了一大跳。
    我眼前的,是無數個肩挑擔扛的男女老幼,朝著我們這兒洶湧而來。
    一開始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轉身離去,以為這些人是過來要打我的,結果當我定下神來,才發現這些人卻好像是要逃難的一般。
    他們迎著朝陽,從我的身邊歡欣鼓舞地走過,理都不理我和蟲蟲。
    我能夠從這些人的眼睛裡面,看到對於明天的希望。
    我愣了半天,而蟲蟲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在我決定要除掉蝴蝶毒王巴鬼切的時候,你可曾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那個讓人敬仰的英雄,而這些人之能夠得以重獲自由,都是因為你的功勞?
    我終於明白了蟲蟲之前的話語。
    我一開始還把蝴蝶谷的這些雇農當做敵人,此刻一看,方才知道,受盡奴役的他們,遠遠比我們要更加地痛恨巴鬼切。
    待人流少了一些,我們方才走進了蝴蝶谷,越過大片大片肥沃的良田,以及雇農居住的窩棚村寨,我們來到一處大片的奢華建築面前,瞧見苗女唸唸和蠻莫蠱苗的那些人都站在門口。
    蟲蟲讓我把巴鬼切頭顱的骸骨拿了出來。
    當我們走近的時候,那蠻莫蠱苗的所有人,都朝著我深深一躬,口中高呼道:“蠻莫蠱苗,感謝兩位高義,為我族報仇!”
    接著以陸鐵為首,全部都跪倒在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