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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水庫深寒

    密雲水庫裡?
    聽到這話兒,我不由得感慨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接踵而來,讓人根本閒不下來。
    不過想一想主持此事的黑手雙城多少天沒有睡過覺,我也就沒有怨言了。
    危機而言,就得奮起,沒有多餘的講究。
    我沖好身上,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然後出來,而整個時候,黃胖子和老鬼也都給馬四蠻給叫了出來,三人結伴,朝著指揮部那邊走去。
    路上這兒已經有過了清理,屍體都不見了,不過血跡還在。
    因為有大量電子設備和通訊器材的緣故,所以指揮部並沒有搬家,門口不遠處,依然有我和德川信義拚鬥時坍塌而落的牆體,整片都空了去,不過現在並不是關注它的時候,我們走進了指揮部,易平卻帶著人匆匆走了出來,瞧見我們過來,趕忙說道:“王老大,你們來得正好,我們直接去水庫邊。”
    我皺著眉頭,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易平邊走邊說道:“水文檢測那邊傳來消息,說水庫中間有很大的動靜,我們派過去查探的船隻沒有能夠回來,從林業部調來的直升飛機升空偵查,發現水庫深處,似乎有巨大生物活動的痕跡……”
    巨大生物?
    我聽得震驚,易平帶著我們下樓,說如果是這樣,說不定他們在密雲水庫的裡面架起了封魔榜,招來了異類魔怪,若真如此,事情就有點兒麻煩了。
    的確,如果是在地上,這麼多的人,再加上各地前來的援兵,多少也能夠幫得上手。
    但如果在水裡……
    密雲水庫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橫不能現在去調一潛艇過來吧?
    而如果不能,那麼這些人就只能夠集中在水庫表面上,根本無法下去查探究竟。
    即便是我們南海一脈,戰鬥力入了水下,恐怕也會打折。
    更何況其他的人員呢?
    難怪易平一臉著急,我們三人跟著他一起下了樓,上了那一輛巨大的指揮車,然後帶隊前往了湖邊。
    路上的時候,依舊有不少人朝著我望了過來,顯然對於剛才的那一場戰鬥,還有一些餘波未平,我反倒是顯得十分平靜,靠在了座椅上,閉目養神,讓自己保持足夠好的狀態。
    車子到了湖邊附近,天色已亮,霧氣朦朧的水庫就好像一處大湖,因為被好幾處林場分割,所以呈現出不規則形的塊狀來。
    一眼望去,廣闊不已。
    我問一片,說水庫有多深?
    易平在旁邊打量著,跟我說道:“平均水深30米,不過最深的地方能夠達到60至80米,面積180平方公里,環密雲水庫有200公里,分為白河,潮河、內湖三個庫區,庫容量達到43億立方,相當於一百五十個昆明湖……”
    他對這些數據瞭如指掌,隨口報出,然後對我說道:“你們在這裡稍等,我去跟水文監測的同志聊一下。”
    他帶人朝著不遠處的一個立在水庫邊緣的工作站走去,而馬四蠻則在我旁邊小聲說道:“易組長之所以如此重視這裡,是因為密雲水庫裡面,有一個很老的傳說……”
    我眉頭一跳,說什麼傳說?
    馬四蠻說傳說密雲水庫水底之下有水眼直通津門出海口,而津門出海口再往東,就是渤海——傳說中古代之時,為了在此處立都,某代帝王召集了手下一眾方士,將縱橫渤海灣一帶的諸多海獸給除去,大的海獸魔怪,便直接鎮壓在了渤海海眼之中,而密雲水庫這裡的水眼,則鎮壓著一頭惡蛟……
    我聽了,忍不住笑,說你這是哪門子的傳說,什麼古代之時,京都最早立都於此,應該是明朝朱棣的時候吧,那個時候,這渤海灣裡還有什麼海怪?這密雲水庫是什麼時候建的,我不是這兒的人,不過想來應該也不遠吧?
    馬四蠻說應該更早一些吧……
    他也是不得其然,人云亦云而已,解釋不清楚,我笑了笑,不再多說。
    易平這一次帶的人很多,足有一百多號人,他帶隊去水文監測站那邊溝通之後,返回了來,對我說道:“波動頻繁的地方在內湖庫區,我協調好了四艘快艇,還有兩家森林直升機,準備進內湖去看查探,你坐什麼去?”
    我看了一下左右,說還是快艇吧,直升飛機估計坐不下。
    易平說好,我叫人安排。
    密雲水庫是京都的飲用水儲存地,所以能夠調來的快艇並不算大,一艘最多也就能坐十人,所以這裡有一般的人都不能上去,不過易平對眾人都作了安排,倒也沒有什麼。
    我、老鬼和黃胖子坐了同一艘快艇。
    時間不等人,登船過後,我們很快就後出發了,一路往湖心開去。
    馬達轟鳴,馬四蠻告訴我,說密雲水庫的保護工作很嚴格的,水庫實行封閉式管理,從附近的各村各鎮中抽調人手,有嚴格的保水員隊伍,類似的機動船很少有能夠出現在水庫之上,就是為了京都人民的飲用水安全。
    我們這一次,是破例。
    快艇速度迅捷,不過這密雲水庫頗大,給我的感覺似乎比瀘沽湖還要大上一些,開了好一會兒,方才來到了水庫出事的地方。
    就在先前的時候,指揮部派了一艘五人小船過來查探,結果一去無影蹤。
    我們這一次算是捲土重來,結果水庫一片平靜,波瀾不驚,青幽幽的水面往下,彷彿什麼都沒有。
    易平在我們的頭頂之上,通過對講機與我們溝通。
    直升機在頭頂旋繞了幾圈,然後吩咐臨時組織的潛水員下水——這些都是從各部門中抽調出來水性很好的人,並且配備了全套的潛水工具。
    畢竟現在是十二月的寒冬,在京都這樣的地方,天寒地凍,冷風吹得人直哆嗦,水庫沒有結冰已經夠不錯了,若是什麼都沒有配備就直接下水,估計很多人下去就爬不上來了。
    潛水的一共有四人,跳下去之後,我思索了一番,然後通過對講機與易平商量,說我也下去看一看。
    易平應該正有此意,又不好主動提及,聽我說起,趕忙說好,讓人給我準備潛水服。
    我拒絕了,脫了衣服,然後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剛才說別人會凍死,是因為這兒的水溫很低,當然,身懷火焰狻猊的我,全套的潛水服不過是阻礙。
    入水之後,我感覺水冷刺骨,凍得我一陣哆嗦,體溫迅速降低,好在這個時候火焰狻猊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給我提供足夠的熱量,讓我能夠堅持下去。
    我乃南海一脈,對於水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御水術又不是什麼複雜手段,於是如魚得水一般,朝著水庫底部潛入而去。
    這水庫,又或者說是湖水挺深,我一路往下潛,終於瞧見了之前下水的那幾個潛水員。
    他們在下了二三十米之後,有兩個受不住了,拽了一下連接快艇的繩子,開始往上浮去,而另外兩人水性應該好許多,耐心也強,繼續往下。
    我一直往下游,游到了底部去,藉著附近兩位潛水員額頭上面的光,打量著周圍。
    放眼望去,一片淤泥和水草,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我沒有瞧見什麼古怪的東西,倒是瞧見幾十條大魚,在水中巡遊著。
    當它們與這邊的光芒一接觸,立刻就像受驚一般的倉皇遊走。
    為了探清楚水底下的東西,我在湖底巡遊了許久,最終沒有發現什麼,浮上了水面來,而這個時候,其他的潛水員都已經換了好幾輪。
    我甚至都沒有背氧氣罐,這事兒讓週遭眾人敬佩不已,看向我的眼神更是不同。
    我上船之後,黃胖子遞過毛巾來,問我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搖頭,說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老鬼在旁邊低聲說道:“白天的話,估計很難出來的,要真的有,也只有等到晚上……”
    我聽了,深以為然。
    我們那天在水庫一直折騰了大半天,到了下午的時候,回到水庫邊上去,我與易平匯合,兩人商量,決定其餘人繼續巡查周邊區域,至於水庫這邊,他會留下一個三十人的極動小組在水文觀測站這邊,隨時待命,而希望我能夠留在這裡,一旦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幫忙處理。
    我責無旁貸,並沒有推辭。
    我們留守湖邊,搭起了帳篷來,晚飯是從賓館那邊直接送過來的,吃過了飯,天色便已經漸漸入黑了。
    留在湖邊這兒的負責人是先前臨時指揮部的那個地中海,他也是宗教總局的,叫做徐默然,他跑過來跟我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我跟他稍微談了一下,便讓他放手去做了。
    這些人雖然懼怕我,但我卻並不想指手畫腳。
    一來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慾,二來我對這些人也不熟,有人管著也挺好。
    我一直和黃胖子、老鬼待在一起。
    北方冬天,天黑得早,瞧見慢慢變黑的天空,突然間,老鬼一把抓住了我,對我說道:“老王,還記得瀘沽湖的那個時候麼?”
    我點頭,說當然記得,怎麼了?
    老鬼皺眉,說我感覺到了,水裡的那東西,比瀘沽湖裡面的那個,還要恐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