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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最後一個人

  跟停屍房的鐵門不一樣,門崗間這兒的,是木門。
  堵在通道口的那個傢伙,連停屍房的鐵門都差點撞得稀爛,這木門可不得一撞就要破了啊?
  我心中恐懼得快要瘋掉,而沒想到那木門響了兩聲,居然就停了下來,這情況讓我詫異不已,而那拜完關二爺的那門房老頭則咧嘴笑了起來,指著那木門說道:「看來我去普陀寺求來的靈符還真管用,髒東西怕了!」
  我臉色發青,看了林警官一眼,發現她緊緊地盯著那門房老頭,不停地打哆嗦。
  我不知道她這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地靠近了林警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怎麼了?」
  林警官一把抓著我的肩膀,嘴唇幾乎貼著我的耳垂,哆嗦地低聲說道:「這大爺,剛才穿的可不是白衣服……」
  她一是緊張,二來又害怕對方聽到,所以跟我貼得非常近。
  林警官口鼻間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邊,又有頭髮垂落在我臉上,弄得我整個人都癢癢的,正心猿意馬的時候,聽到這話,我才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對!
  剛才我們過來交涉的時候,這門房大爺穿著一件厚夾克,而此刻他穿的衣服,就好像是死人躺在棺材裡面的時候,穿的那種壽衣。
  當林警官看出了這一點差錯的時候,我很快就發現這門崗間另外的不對勁兒來。
  跟停屍房一樣,這門崗間不知道為什麼,溫度一樣很低,我們剛才被嚇得一身的汗,進了這裡來,結果感覺渾身發涼,而在屋子的角落處,居然能夠瞧見燒到一半的紙錢,最讓人覺得不對勁的,恰恰是正中間的那台老實彩色電視機。
  我剛才只是來得及瞟了一眼,這回仔細打量,發現鏡頭閃過,那二十四個女嘉賓,每個人的嘴唇都塗得紅彤彤。
  就好像每個人,都剛剛喝過血一樣。
  電視裡面的人,乍一看還行,仔細一打量,發現每一個人的臉都是扭曲的,眼神裡面充滿了凶戾和仇恨。
  那種仇恨,就好像恨不得從電視裡面爬出來,捅我好幾刀一樣。
  門外停止了敲打聲,不過我卻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門口等待著,有一種含糊的吞嚥聲,呼嚕呼嚕的,讓人聽得渾身發麻。
  不過我的精力已經不再集中在外面的過道,而是瞧向了面前的這個門房老頭來。
  他依舊是一副耳聾聽不懂的意思,跪在地上唸唸有詞一番,然後扶著牆爬了起來,衝著我們說道:「你們到底是惹了什麼東西,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站在林警官的面前,緊緊抓著她的手,然後問門房老頭道:「大爺,你這裡有沒有座機,我們要打個電話。」
  聽到我的提問,門房大爺的眼神一飄,不過立即回答道:「沒有!」
  說是這麼說,我卻順著他飄動的眼神,瞧見了在電視櫃的一個角落裡,有一部紅色的座機,正躺在半開的鐵盒子裡面,也顧不得上許多,下意識地指著那兒問道:「那又是什麼呢?」
  門房大爺有些慌亂地說道:「那、那個啊,壞了,那電話壞了,你們別亂動!」
  他越緊張,我越是疑心,硬咬著牙,擠上前去,笑嘻嘻地說道:「我們打個電話,叫人來,來人多了,陽氣重,那些古里古怪的髒東西,就都沒有了。」
  我想去拿那電話,門房大爺卻一把抱住我,死活不讓,旁邊的林警官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來,趁著他去攔著我,自個兒就跑了過去。
  沒想到她的手剛剛一摸到電話,那門房大爺卻一聲大吼道:「姑娘,別!你要是拿起那電話,我們可都得死了!」
  林警官嚇得一哆嗦,手就慢了一點,我怕這門房大爺鬧什麼蛾子,一把按住他,催促道:「林警官,趕緊打電話給你的同事,讓他們趕緊過來,要不然,我們今天夜晚,可就都栽在這裡了!」
  聽到我出言催,林警官毫不猶豫地一把提起電話,另外一隻手去按號碼。
  就在她提起的那一刻,剛才還奮力掙扎的門房大爺突然大叫一聲,居然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死了,死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咋這麼莽撞啊?哎呀……」
  我看他哭嚎不似作偽,挺老的一大爺,哭得鼻涕口水一起出來,心中一下子就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拿起電話的林警官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僵直。
  什麼叫做僵直?
  就是臉在一瞬間就板了起來,就好像剛從冰箱冷凍櫃裡面拿出來的肉一樣,上面似乎還有冰霜,讓人看得很彆扭,怎麼瞧都不對勁兒。
  跟我一樣,門房大爺也是一直在注視著那頭,瞧見林警官這副模樣,頓時就哀歎道:「你攔著我幹嘛?你知道那電話是打到哪裡去的麼?明明躲在這裡什麼都沒事,你們為什麼偏偏要去找死?現在好了吧,舒心了吧?」
  他說著話,而林警官則渾身僵立在原地,臉色越來越黑,我感覺不對勁,也知道這老頭兒有點門道,忙問該怎麼辦?
  老頭瞧了林警官幾眼,突然問我道:「靚仔,你還是童子不?」
  童子?
  呃,是不是處男的意思?我腦子有點打結,反應過來的時候,猛搖頭,門房大爺眼睛一瞪,破口大罵道:「撲街仔,年紀輕輕的,居然就不是童子之身了,人心不古啊!想活命的話,滾開點。」
  老爺子將我給踹開,伸手去解褲帶。
  他穿的是死人下葬時的那種壽衣,用一根紅腰帶捆著的,一解開來,也顧不得我在旁邊,直接掏出那話兒來,照著我們周圍,撒了一泡又騷又腥的尿。
  他年紀大了,尿頻尿急尿不多,一會兒就完事了。
  門房大爺急得抖了抖,還是不夠,然後指著地上沾滿尿漬的紅腰帶,對我說道:「拿著這個,去套住那女娃子的脖子,快點!」
  我剛才還在懷疑這老頭兒,心裡對這被尿澆過的紅腰帶多少也有些牴觸,下意識地拒絕:「大爺,你的尿管用?」
  這門房大爺都六十多歲了,難道還是童子不成?
  大爺沒有理我這疑問,而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嘲笑他,慌忙撿起地上的紅腰帶,衝到了林警官的跟前來。
  我舉起手,剛剛要將那玩意套在她的脖子上,結果沒想到脖子前卻是多出了一雙手來。
  是林警官,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放開了話筒,雙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她雖然看著嬌嫩,但到底是警察,手有勁兒,雙手一合攏,我一下子就雙眼翻白,差不多都快要閉過氣去,手忙腳亂間,我將紅腰帶往林警官的脖子上送,結果沒弄好,反而摸到了對方的胸口。
  哎呀,好大……
  我說的是力氣很大,林警官一把就將我給推倒在地,我的後腦重重地挨在了水泥地上,砰的撞了一下,疼得我直抽冷氣。
  不過就是這疼,讓我反而清醒過來,明白我倘若不反抗,恐怕就真的要跟阿貴、王磊和小張他們一起去了。
  誰願意死?
  我有太多掛念,自然不願,硬咬著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沾滿了門房大爺尿騷味兒的紅腰帶擠到了林警官的臉上來,她好像很不喜歡這味道,頭往後面仰了一下,然後將我給猛然推開了。
  我在地上滑行了幾米,重重地撞在了電視櫃上面,上面的電視一陣搖晃,緊接著朝下面掉了下來。
  我躲避不及,只有將身子蜷縮著。
  那電視機從桌子上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我的旁邊,冒出一大串的火花來,我的腰間被磕到了,透心疼,而就在我吸涼氣的時候,卻瞧見林警官甩開了那紅腰帶,然後跑到了門邊去。
  我剛剛被那電視機砸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而站在尿圈裡面的門房大爺瞧見她要去開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衝過去阻止。
  我以為這門房大爺是什麼世外高人,結果被林警官手一揮,也跟著滾落在地上去。
  再然後老頭子「啊」的一聲叫喚,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卻是暈了過去。
  他暈了倒是一了百了,我可還清醒著呢,將那屏幕碎了一地的電視機推開,勉強站了起來,瞧見林警官已經將門給打開了。
  有一個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朝著門口望了過去,結果瞧了一眼,卻忍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怎麼是你?」
  來人倘若是剛才瞧見的阿貴或者王磊,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我肯定不會這樣,問題是這回進來的人,是一個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傢伙。
  馬全蛋!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非誠勿擾最火的時候,是哪一年來著?
  小佛接受所有的批評,也希望批評者能夠給一點兒時間,不希望大家在書評區裡面打架,爭論不重要,和諧社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