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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那業火登時幻化如十多丈遠的巨龍,上下翻滾,扭著身子躥入沙塵中,一時間,四周異亮如同白晝,沙塵中慘叫四起,撕心裂肺!
    頃刻間,業火熄滅,沙塵止住,我瞧見地上一堆堆的黑燼,知道都是死人化成的灰。
    再往遠處看,正有四五個人影倉皇狂奔。
    我覷看的真,一個縱扶搖便奔了過去,兔起鶻落間,覷看著距離已近,左手抓“提千斤”,右手拍“懸空掌”,口中施“龍吟”,爆喝一聲:“留下來!”
    那五人被我的龍吟震得都是身形一頓,說時遲,那時快,我左手提千斤隔空取物,已將跑在最後的那人凌空抓回,用力一摜,摔在地上,右手懸空掌穿雲追月,“啵”的一聲響,另一人口噴鮮血,往前又撞在第三人身上,相繼倒下。
    剩餘那兩人扭頭看了一眼,又往前跑,我正要繼續追趕,身邊輕風掃過,半空裡金光閃耀,慘叫聲中,血色飛濺,兩條斷腿跌落塵埃,老爹收了金牙線,冷聲道:“還要跑嗎?”
    那兩人各自斷了一條腿,其中一人當即暈死,另一人還伸手封了斷口處的穴道,然後才緩緩倒在地上。
    叔父、陳漢禮、陳漢隆、陳漢傑和顧水娘等人也都跟了上來,班火正瞧著受傷的幾人,恨聲道:“鞏長治不在!也不知道是跑了還是被燒死了!”
    叔父道:“這幾個人都是誰?”
    班火正指著被我用“隔空取物”抓回來的那人,道:“他就是命術部的嚴介夕。”又指著被我用“穿雲追月”打的吐血那人,道:“他是山術部的張寶梁。”然後指著被我擊倒的第三人,道:“他是張寶梁的弟弟,張寶檁。”
    顧水娘盯著那兩個被老爹削斷腿的人,道:“他們是醫術部的鹿爾日、鹿爾月兄弟。”
    叔父道:“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顧水娘道:“那暈過去的是弟弟。”
    老爹看向鹿爾日,道:“你把毒砂的解藥拿出來,我饒你們兄弟不死!我言出必行,決不食言。”
    鹿爾日道:“你就是神斷先生陳漢生吧?”
    老爹道:“正是區區。”
    鹿爾日又看向我,道:“看你的年紀不大,本事卻如此了得,你就是被風傳為‘武極聖人’的陳弘道吧。”
    我默然無語。
    鹿爾日又環顧其餘眾人,道:“哪位是相脈閻羅陳漢琪?”
    叔父道:“是我!你要怎樣?”
    鹿爾日點了點頭,道:“歷來傳言都說神斷先生陳漢生謙遜沉穩,是長者風範,又說武極聖人陳弘道是慈悲心腸,少有殺戮,而那相脈閻羅陳漢琪為人刻薄,下手狠毒,最是嗜血好殺,今天看來,都是假的!陳弘道上來連傷三人,陳漢生斷我兄弟兩條腿,連眼都不眨!”
    叔父嘿然冷笑,道:“姓鹿的,我問你,那剛才一陣業火,燒死了你們多少人?”
    鹿爾日怨毒道:“第一次的火勢不大,只燒死了三個人,第二次的火勢驟大,我們四部二十三名精英,盡數斃命!班火正,班局首,我真是小瞧你了!從前我還以為你的本事不過是與我們相當,縱然是高,也高不出半籌,卻不知道你竟然深藏不露到這種地步!你要是早早的顯露出來,我們何必跟你爭鬥?早奉你為下一任宮主了!”
    班火正道:“鹿兄弟,你這可就高看我了。”
    鹿爾日道:“怎麼,你還敢做不敢認嗎?”
    “嘿嘿……”叔父獰笑道:“第一次業火,是班火正燒的,第二次業火,那是我的手筆!”
    鹿爾日怔道:“是你?!”
    叔父道:“既然叫做相脈閻羅,總不能叫你失望吧!”
    鹿爾日愣了半天,忽然淒聲大笑:“哈哈!哈……”
    “別笑了!”叔父喝道:“就像我大哥說的,把解藥拿出來,饒你們不死!否則,那一地的灰燼,就是榜樣!”
    “笑話!”鹿爾日道:“虧你們個個都是高人,竟然如此天真!我那毒砂是要人命的毒藥,既然是要人命的,又怎麼會有解藥?”
    “放屁!”陳漢傑抱著陳漢雄,上前罵道:“你們不配解藥,難道你們自己人失手中了毒,也看著他死麼?!”
    “嘿嘿……”鹿爾日冷笑道:“難道你以為不是?剛才在沙塵中,我們醫術部的弟子拋灑毒砂,已經毒死了機關部一人,山術部兩人,命術部兩人,你問他們,有救沒有?”
    那嚴介夕冷聲道:“就算是有解藥,也不會給你們!”
    “不錯!”張寶梁恨聲道:“不過是個死而已,廢那麼多話做什麼!?我們不是班火正,也不是顧水娘!不怕你們威脅!”
    這把叔父和陳漢傑給氣得七竅生煙。
    老爹看向班火正,班火正也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醫術部的人製造斃命的毒藥,確實不配備解藥。”
    “這幫混賬!”叔父道:“我偏偏不信,我來搜搜!”
    “慢!”老爹扯住叔父,道:“小心他渾身是毒!”
    陳漢禮道:“讓我來吧,用煙槍。”
    “嗯,小心。”老爹點了點頭。
    陳漢禮挺著煙槍走到鹿爾日跟前,挑開鹿爾日的上衣,把衣服裡的口袋和身上綁帶,以及皮囊,還有瓶瓶罐罐,全都抖開、砸開。
    我們都凝神屏息,唯恐那些藥粉是毒,揮發出來害人。
    老爹問道:“鹿爾日,當真是沒有解藥嗎?”
    鹿爾日冷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無非是要蘸著這些藥粉,塗在我們兄弟的傷口上,一份一份的試驗。看哪些是毒藥,哪些是解藥。我也不怕你試,你若試出來有一份不是毒藥的,算我醫術部部首徒有虛名!”
    陳漢傑道:“七哥,就試他!”
    老爹搖頭道:“不必了。”
    叔父道:“大哥,他或許是故意說這種話的。”
    老爹道:“我看得出來。”
    叔父道:“那八弟他?”
    老爹道:“不用擔心。我看鹿爾日也不過是虛言恐嚇,他的毒,並沒有那麼厲害。”
    “陳漢生,你要激我也不必說這種話!”鹿爾日冷笑道:“我的毒砂見血封喉,我自己難道不知道?你說不厲害,那怎麼樣的毒藥才算厲害?”
    老爹笑道:“你的毒砂是不是見血封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八弟被你的毒砂打爛肌膚,已經見了血,可是到現在,他還活著。他不但沒有被封喉,呼吸還算平順,脈搏也並非十分虛弱。”
    鹿爾日驚道:“你胡說!我不信!”
    陳漢雄雖然一直昏睡不醒,不能動彈,但確實有呼吸,因為我能聽到他孱弱的呼吸聲,也看得見他胸口微微起伏。
    “是不是胡說,我自己自然知道。”老爹道:“既然我八弟中了你的劇毒,沒有立時斃命,那麼他此後也死不了。諸位,咱們繼續前行吧。”
    叔父道:“這幾個人怎麼處置?”
    老爹道:“帶上嚴介夕、張寶梁、張寶檁,讓他們走在前面,做探路的石子。”
    嚴介夕大罵道:“陳漢生,你休想!我們寧死也不為你做任何事情!”
    老爹走上前去,五指輪開,施展起六相全功行雲拂的指法,“噠”、“噠”、“噠”、“噠”、“噠”……數聲輕響,真個如行雲流水一般,在那嚴介夕身上連戳五處穴道,然後冷冷道:“你縱然是想要死,也得我點頭。”又扭頭對陳漢禮說道:“七弟,你來。”
    陳漢禮走上前去,老爹指著嚴介夕腿上的兩處穴道,說:“他要是不肯走,你就用煙槍輪換著點他這兩處穴道。”
    陳漢禮點了點頭,挺著煙槍,在那嚴介夕的腿上一戳,嚴介夕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跳了一步,陳漢禮又戳向另一處,嚴介夕又情不自禁的跳了一步,雖然動作滑稽難看,但確實走起了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