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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叔父、老爹、陳漢禮、陳漢雄、班火正等人也都不停的狂奔,癡水局有三名弟子都中了招,班放也被砸中,我百忙之中扭頭看了一眼,見他們四人都已經化成了血水,灘在地下,漸漸深入土中。
    那化骨丹這樣厲害,我心中大駭,單手把衣服舞動的更快,另一隻手也是摟緊了顧水娘,腳下自是片刻也不敢停留,疾往前跑!
    在我之前,老爹是雙手連催,左右手施展的都是“懸空掌”,掌心仰面向上,把那些化骨丹托在空中,滴溜溜的轉,只是落不下來,叔父與老爹一般,也是施展懸空掌,陳漢雄、陳漢傑、陳漢隆則都是手持相筆,在空中亂打亂撥,陳漢禮揮動煙槍,盤旋舞動,班火正合身做一團肉球,在地上滾動,就數他躥的最快,業火局和癡水局的弟子藉著老爹等人的庇護倉皇逃竄,眾人又奔出去數十丈遠,終於逃出!
    眼見機關閉合,丹丸落盡,眾人也不敢停,又急急的走了幾乎數百丈遠,才緩下步子來,前後觀望,面面相覷,氣喘吁吁,無不狼狽。
    我見得了空,便把顧水娘放了下來,她也早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仍舊死死揪著抓著我的胳膊不放。
    陳漢傑驚魂甫定,稍稍恢復了力氣,就又破口大罵起來:“你娘的!有本事給老子滾出來明大明的打!躲在暗地裡,用這種偷襲的下作手段嚇唬你老子……”
    清點人數,癡水局死了三人,業火局死了一人,班火正和顧水娘都不禁悲痛。
    班火正拍了拍身上的土,道:“這是機關部與命術部聯起手來了。單說機關部,也不是如何厲害,單說命術部,也屬尋常,但是兩部聯起手來,就很難對付。”
    話音未落,前面忽然有人冷笑道:“班火正,你倒是自大的很!機關部不厲害,命術部也尋常,難道就你的業火局最厲害嗎?”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我四處環顧,見兩側洞壁上都有小孔,知道說話那人的聲音便是從這些小孔中傳出來的,人,肯定是不在跟前。
    班火正道:“我當時誰,原來是鞏長治,仙宮第一縮頭烏龜啊!”
    “班火正,你也不用激我!”鞏長治道:“你和顧水娘你們兩個叛徒,居然敢帶著敵人潛入總舵,虧我先前還幫你們設局布關,這次一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班火正道:“鞏長治,少說什麼大話,你敢出來見我,咱們一對一來比比麼?!”
    “叛徒也有臉見人嗎?”另有個聲音陰沉道:“不知羞恥!”
    顧水娘低聲道:“這是命術部的嚴介夕。”
    班火正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鞏長治、嚴介夕,四局五部實力相當,現在已經覆滅大半,前車之鑒,你們還不引以為戒麼!?”
    “嘿嘿……”鞏長治笑道:“四局五部不過是損傷了一半,而麻衣陳家,即將悉數殞命此地!”
    “放你娘的狗屁!”陳漢傑罵了一聲,而陳漢雄已經飛身躥了出去,叔父跟著也循聲奔去。老爹待要攔阻,已經來不及。
    眼見陳漢雄和叔父往前奔出數丈之遠,忽然風聲大作,一股沙塵揚起,遮天蔽日般朝二人裹卷而來,那沙塵混沌異常,瞬間便把陳漢雄和叔父給吞了進去。
    班火正驚道:“也來跟咱們為難了!”
    “呵呵……”沙塵中傳來一陣冷笑聲:“都說麻衣陳家的夜眼厲害,煙霧不能迷,風沙不能遮,姓張的特來見識見識。”
    顧水娘道:“果然是張寶梁的聲音!”
    我見那沙塵十分濃厚,遠非一般的風沙可比,不要說是夜眼了,怕是開了天眼目法,被裹入其中以後也不能睜開眼睛。
    我不禁擔憂起叔父來,忙提氣縱身而上,也要跳入那沙塵中,忽然聽見沙塵中一聲慘叫,接著便瞧見叔父提著陳漢雄倒縱出來,喊道:“老八!老八!”
    眾人急忙上前去看,只見叔父的衣服破破爛爛,已經露出了裡面的軟甲,而陳漢雄渾身上下的衣服也全都是爛洞,露出肌膚,都是血跡,面如金紙,雙眼緊閉,唇色發黑,一動不動,竟似是中毒的跡象。
    陳漢傑喊道:“八哥!八哥!”陳漢雄也不應聲。
    陳漢傑伸手要動他,被老爹攔住了,老爹面沉如水,道:“漢雄中毒不輕,別亂動他。”
    我驚道:“八叔怎麼會弄成這樣?!”
    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剛衝進沙塵中又出來,怎麼就中了這麼厲害的毒?
    叔父恨聲道:“我們被沙塵裹住時,我隱約瞧見,有毒砂朝我們飛來,專打上三路,我有軟甲,護住了,老八著了道。”
    顧水娘道:“醫術部的人也在……”
    “毒砂見血封喉!嘿嘿……”有笑聲傳出來,道:“我聽說麻衣陳家的人擅使鎖鼻功,毒氣、毒煙、毒霧對你們無效,所以老夫特意用毒砂來瞧瞧,麻衣陳家的人究竟有多厲害!”
    班火正與顧水娘對視一眼,道:“是鹿爾日。”
    “鹿爾日!”陳漢傑見陳漢雄始終不醒,不禁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罵道:“你害我八哥,我殺光你醫術部上下!”
    說話間,那沙塵已近,眾人都不禁後退,陳漢傑卻反而要近前,叔父伸手一把扯住他,喝道:“退回去!”
    老爹道:“先不要慌張!這沙塵是山術催動而起的,大家合力,用掌風把沙塵先給攔下,其中必定藏著敵人,那時候再拿人取藥!”
    說話間,老爹催動掌力,隔空而擊,真氣鼓蕩間,那沙塵的勢頭果然稍稍止住,我看見這情形,也上前幫忙,陳漢禮、陳漢隆也全都出手。
    眼看沙塵就要落下,忽然“嗤”、“嗤”亂響,沙塵中轟然爆閃,我正睜著眼睛,被那光閃的猝不及防,一陣刺痛傳來,如針扎雙眸一般,淚水橫流!
    我忙閉了眼睛,也不敢用手去揉,卻又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彷彿天塌地陷一樣,雙耳嗡鳴亂響,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聽見老爹大聲喝道:“快退!”
    我一邊退,一邊睜眼看,只見兩側牆壁都炸開了似的,不但前面沙塵滾滾,連兩側都有沙塵夾著裹卷而來。
    我心中驚詫,心想機關部、山術部、命術部、醫術部四部人馬一起出動,果然聲勢駭人,非同小可!
    老爹先前說要走這條路,出其不意,竟然是失算了,敵人竟然都聚集在這條路上。
    眼見眾人不住的後退,幾無還手之力,陳漢禮道:“族長,這樣退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要退到絕路上!”
    我們是從落化骨丹的地方逃出來的,如果再一路退回去,退到那個地方,觸動機關,化骨丹再落一次,我們這邊的人不說死絕,至少也要損傷一半!
    所以陳漢禮說的對,一直退絕不是辦法。
    陳漢隆也慌了,道:“族長,您快想想辦法!”
    叔父道:“不用想,你們都回去,只能我來!我有軟甲,不怕毒砂!”
    “不行!”我道:“軟甲只能護著你的上半身,護不住雙腿和臉面,沙塵濃厚,萬一不慎,被毒砂湊巧擊中……”
    叔父道:“我會小心的,剛才就沒什麼事兒!”
    我還要再說,叔父不耐煩道:“少婆婆媽媽的,來不及多說了,你們都給我退後!”
    老爹抱著陳漢雄,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諸位退後!”
    眾人都往後退去,顧水娘緊緊扯著我的衣服,我正覺不耐煩,突然看見班火正越眾往前,道:“陳閻羅,這次讓我出手,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叔父罵道:“你那點微末伎倆,少他娘的來裹亂!”
    “你得信我!”班火正急道:“現在是夜裡,我能催動業火!以我的道行,業火最多只能催動一丈多遠,但是如果您能助我鼓蕩真氣,業火可達十餘丈!就像陳族長剛才所說,他們這沙塵中肯定藏的有人,否則毒砂和剛才的爆閃的丹丸絕不至於拋得出來!”
    叔父一陣遲疑,老爹當機立斷,道:“漢琪,按班局長說的做!”
    叔父道:“那就動手吧!”
    班火正道:“用氣要陰盛陽衰!”
    叔父道:“那正合我胃口!”
    班火正也不再廢話,雙手捏訣,迅速按在兩側太陽穴上,腦袋勾著向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平平探出近乎一尺來長,以至於他那胖大的脖子也似乎變得細了許多,接著,他嘴巴一張,舌頭“嗖”的如同蛤蟆一般伸出來,舌中央“嗤”的一聲,火花綻放,接著便是“呼”的大響,幽幽業火閃將出去,火舌綿延近乎一丈,正迎著滾滾而來的沙塵!
    那業火躥入沙塵中,只聽其中“啊”的一聲慘叫,我早瞧見沙塵中火光爆亮,接著迅疾消失。
    我見識過業火的厲害,知道剛才那火光一閃又滅,必定是業火把沙塵中隱藏的一人給燒成了灰燼!
    眼看業火要熄,叔父喝了一聲,雙掌抵上前去,在班火正頂門一按,那業火的火舌本來已經在緩緩縮回,被叔父真氣一逼,“嘩”的一聲響,如同瀑布水聲,班火正喉中也發出來一聲怪叫,兩眼暴突,那業火登時幻化如十多丈遠的巨龍,上下翻滾,扭著身子躥入沙塵中,一時間,四周異亮如同白晝,沙塵中慘叫四起,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