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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陳根樓“呼”的往前一飄,身法靈動,較之方纔,輕快迅捷了許多,看來沒了那兩個孩子,又放開了雙手,這才能拿出真正的本事來。
    我也精神一震,知道陳根樓的身法巧妙,有意要用“縱扶搖”跟他比比,他往左,我也往左,他轉右,我也轉右,他躥高,我也躥高,他躍低,我也躍底,無論閃轉騰挪,沖折突返,他做什麼身法,我也做什麼身法,就是比他晚動,卻又比他更快,更輕,每次都搶在他前面。譬如他落地時,我已經落下等著他,他後撤時,我已經站在了他後撤的位置上,試了一番,簡蘭芬又忍不住叫道:“陳根樓,到底是他跟著你在動,還是你跟著他在動?”
    陳根樓苦笑道:“他實在是太快了!”
    簡蘭芬道:“那你就別再動了!”
    “好!”陳根樓又應了一聲,真個是立住身形,把手一揮,袖中真氣鼓蕩,早有細線迸射出來,要來纏我,這是他們夫妻故技重施了,我哪裡放在心上?也把左手一揮,掌中真氣激盪,將那些細線給迎住,右手如刀,猛然劈落,真氣過處,那些細線如被刀裁一般,齊齊落下。
    陳根樓吃了一驚,道:“你竟然能把真氣運用到這種地步?!”
    我道:“你要是還打,那便還有更厲害的。”
    陳根樓道:“那就讓我開開眼界!”
    “好!”一聲喝下,我揮掌如刀,快如閃電,從陳根樓當胸斜斜劈過!
    只聽“嗤”的一聲響,那陳根樓身上披著的黑袍自上而下,從左往右,已經被我給斜斜的被削開了。
    我“呼”的一吹,那黑袍便從陳根樓的身上脫落。
    陳根樓驚愕而退,我提步趕上,兩手平舉,掌向轉動,變指為抓,正是“擒龍手”,去拿陳根樓的雙肩!
    陳根樓難以抵擋,連連後退,卻又哪裡能躲得過去?
    不過三五回合,我大喝一聲,已經將其一把拿住,凌空一掀,反落到他的身後,我拿捏住陳根樓的穴道,喝道:“你還要再打嗎?!”
    場中眾門人齊齊歎息。
    陳根樓已經無法動彈,嘴裡喝道:“不打也不說!”說罷,又以極低的聲音,氣若游絲道:“少族長,求你快將我折磨的慘一點……”
    我稍稍一怔,立即領會了陳根樓的意圖,當即暗笑一聲,思忖道:“此人遇上簡蘭芬這種妻子,也是夠了。”
    我手上用力,把陳根樓的兩肩都捏的“咯吱”作響——我這是真的下力氣在捏,因為唯恐簡蘭芬看出我是在作假,這等大力之下,那陳根樓也是真疼。
    我一口氣將他頭上戴著的傀儡面具給吹掉,露出他真的腦袋來,我瞧見他已經是疼的滿脖子大汗了,甚至頭皮上,也有汗水,把他那一頭堪堪能覆蓋住頭皮的半黑半白的頭髮都給浸透了。
    簡蘭芬看的是陳根樓的正臉,陳根樓的難受,簡蘭芬必定是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這二人之間再有矛盾,畢竟夫妻一場,只要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彼此看見對方受苦受難,總歸還是要心疼的。
    我已經瞧見簡蘭芬的臉色稍稍變得發白了,眼中的神情也漸漸變得滿是關切。
    我喝問陳根樓,道:“你說不說?!”
    陳根樓嘶聲道:“我不說!”
    “好!”我道:“那你這一雙胳膊就別要了。”
    陳根樓道:“不要就不要!”
    我抓住陳根樓的兩臂,使勁一拉,只聽的“卡”、“卡”兩聲脆響,陳根樓的兩臂都脫了臼,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這是劇痛,陳根樓也忍不住慘呼一聲:“啊!”
    那簡蘭芬看的渾身一顫,終於怒聲叫道:“陳弘道,你太過分了!”
    既然要扮惡人,那我就扮到底,要幫陳根樓,也送佛送到西,我當即冷笑幾聲,道:“過分?我再問你們一遍,要是都還不說,我另有更厲害的法子折磨他!反正你又不心疼。”
    那簡蘭芬忽然別過頭去,不再吭聲。
    我用六相全功口相“蚊聲入密”之法對陳根樓說道:“我要下毒手了,你忍著些吧,這次會十分難受,但是你要記得,千萬不要用真氣抵抗,因為你抵不過,反而會更加難受。”
    說罷,我伸出一根指頭來,點在陳根樓胸前的“膻中穴”上,將真氣從指上“中衡穴”裡一絲一絲的透出,又緩緩的滲入到陳根樓的“膻中穴”裡,只一瞬間,陳根樓的五官便扭曲起來,數息之後,陳根樓已經忍不住慘呼起來。
    我知道這種痛楚有多難受,那就好像是有千萬根針一起在戳人的心臟一樣,又像是有不計其數的螞蟻在咬人的肺腑,既痛,且癢,而且是極痛,極癢!
    陳根樓的慘叫聲越來越大,那一對兒小男孩、小女孩都被嚇著了,小男孩喊道:“師父,你怎麼了?”
    陳根樓已經無法說出話來,哪裡能回答?
    那小女孩兒問簡蘭芬,道:“師娘,師父他是怎麼了?”
    簡蘭芬忍不住回頭道:“陳根樓,你能不能硬氣一些,不要吭聲!”
    老二在旁說道:“你這女人也太狠心了,你就沒瞅見你男人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變成蟲鑽出來了嗎?你再瞅瞅他的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你還叫他忍著,你試試你能不能忍?!”
    簡蘭芬道:“陳弘道,你放了他吧,折磨人,不是俠義行徑。”
    我心中暗忖道:“放不放人,是你說了算。”嘴上卻道:“不問出話來,我是不會放人的,我又不願意折磨女的,只好折磨他了。”
    “師娘!”王麒叫道:“您就說了吧!”
    “是啊,師娘!”高全也道:“又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事!”
    金科道:“師娘,師父他可是在替您受罪啊!”
    劉雙道:“師娘,師父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沒事……”陳根樓這回是真的氣若游絲,勉強擠出來一句話,道:“我不說,我,我能,撐住……”
    “好了!好了!”簡蘭芬淚流滿臉,叫道:“陳弘道,你放了他!我說!你問什麼我都說了!”
    我心中大喜,正要放手,那陳根樓卻又說道:“蘭芬,你要是不原諒我,他就是放了我,也還是難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簡蘭芬一怔。
    我心領神會,道:“好!那我就破個殺人的例,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