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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老二也道:“張元清,我大哥剛才就說你會殺了鄧帆和朱雲山,我們還都不信,沒想到你真的敢幹!”
    “放屁!”張元清怒罵我道:“陳弘道你得瘋狗病了?他媽的亂咬人!”
    我道:“昨天夜裡,我聽見你和李雲飛說的所有話了,你還要繼續偽裝下去麼?!”
    “張連長,班長剛才都對我們講了一些你的事情,我們聽了可是害怕的很啊。”崔勝培走上前來,把我剛才所說又全都講了一遍,然後笑嘻嘻的問張元清:“不知道張連長對此有何說法啊?”
    張元清不住的冷笑,道:“如果真是那樣,我為什麼不殺了陳弘道,還留他活命,來到處造老子的謠?昨天夜裡,我在千殺之地巡夜,聽見有人叫救命,覺著像是陳弘道,便趕了過去,到的時候,正瞧見李雲飛在陳弘道背上打了一掌,還要再打,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制住他,陳弘道你還有命麼?!崔勝培、吳明、陳弘德,我和李雲飛打的時候,你們全都在場吧?”
    崔勝培道:“對啊,我們也都覺得不合常理,但鄧帆和朱雲山……你一來看他們,他們就……這總歸不是巧合吧?”
    張元清道:“我說過了,我剛才來的時候,鄧帆還在,朱雲山也好好的。”
    我道:“你不用裝了,就是你殺了他們!”
    “好啊。”張元清道:“證據呢?”
    我愣了一下,道:“只有你來看過他們,他們現在卻死了,不是你還能是誰幹的,這還要什麼證據?!”
    張元清冷笑一聲,道:“鄧帆不見了,未必就是死了。朱雲山是死了,但怎麼能證明就是我殺的?你還不如說是鄧帆殺了朱雲山,自己又逃走了,這倒更合情合理。”
    崔勝培拍手道:“張連長說的有道理啊!李雲飛不就是殺了霍軍,然後逃走的嘛。鄧帆,當然也有可能。”
    我一時怔住,竟也無法反駁。
    老二打了個顫,道:“大哥,咱們還是回家吧,不跟這裡攪和了。”
    “現在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張元清冷冷道:“現在死了這麼多人,誰都逃不了干係,誰都得在這裡好好給我待著!”張元清的目光從我們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他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搗什麼鬼!”
    崔勝培笑道:“你趕我走,我都不走,這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倪家祁道:“張元清,那個什麼千殺之地太危險,你不能讓他們再去那裡守夜了!”
    張元清道:“你現在相信千殺之地有凶險了?”
    倪家祁“哼”了一聲,道:“我想你最好還是去找找鄧帆。”
    張元清道:“我這就派人去找。”
    我說:“我也去!”
    王臣威道:“我們大家都去找找,不過最好結伴而行,萬一鄧帆是殺人兇手,找到他,反而又被他殺了。”
    崔勝培笑道:“我一個人應該能對付得了他,不用結伴。”
    老二道:“反正我跟我哥一起。”
    吳明道:“我本事不高,也跟著弘道兄吧。”
    熊飛道:“那我就跟著臣威兄弟。”
    張元清也不禁我們,喚來老兵去上報團部,又叫別的軍醫來料理朱雲山的屍體,我們都出來分作三撥,去找鄧帆。
    路上,吳明說道:“這個張元清還真是背景深厚。”
    老二道:“什麼意思?”
    吳明道:“咱們這裡接連出了三條人命,失蹤了一人,他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仍然做他的連長,這不是有恃無恐,背景深厚麼?”
    老二“嗯”了一聲,大點其頭,道:“不過,吳明老弟,按照我哥的說法,你那天可是誣陷我媳婦了。”
    吳明愕然,不知老二說的是什麼話。
    老二道:“你不是說是我媳婦殺了霍軍麼?我哥夜黑明明聽見是李雲飛殺的。”
    吳明恍然,道:“原來你是說倪家祁。”
    我道:“或許是你那天聽錯了話,冤枉倪家祁了。”
    吳明搖頭,道:“人我是不會看錯的,話也肯定沒有聽錯,倪家祁的眼神,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悚然!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我也覺頭疼,前後幾人,數次見聞,均有出入,十分矛盾,也不知道究竟誰真誰假。
    我們尋了一上午,哪有鄧帆的半點蹤影?
    我心中深深以為,是張元清殺了鄧帆,又毀屍滅跡,那自然是找不到了。
    而用過午飯以後,張元清便不要我們再找人,說下午仍然要訓練。
    雖不情願,但苦無證據,又要服從管教,便去了訓練場。
    這次訓練的內容不再是槍械,而是手榴彈——六七式木柄手榴彈。
    照例是老兵來講解知識,說這種手榴彈是六十年代中期開始研製的,以六三式木柄手榴彈為基礎,旨在改進其早炸、、啞火、易潮等問題,到六七年完成設計並定型使用,因此叫做六七式。
    這種手榴彈的優點是結構相對簡單,造價也低,但塊頭有些大,全長二十多公分,重量達到一斤二兩,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相當考驗膂力。
    因為是鑄鐵彈體,爆炸時的碎片並不多,一般在百枚左右,殺傷力範圍是七丈左右。上邊號稱要“人手有彈”,而且需達到“解放軍人手四十枚,民兵人手四枚”的標準,因此平時訓練也以該種手榴彈為主。
    擲彈方式倒是不難,幾乎都是須臾間學會。這種彈的存量極多,張元清也叫我們放開了練,眾人剛開始新鮮,都練得興奮,到後來又開始比較起膂力來,看誰擲出去的最遠。
    若真是比較的話,最遠的應該是我,但我對此並無好勝心,也不盡全力。倒是老二,往往咋咋呼呼的叫,卻總是擲出去的最近。
    到後面,也有些累了,便不怎麼起勁兒。我撿起來一個,心裡意興闌珊,不自覺的扭頭左顧右盼,卻猛地瞧見王臣威拉動一隻手榴彈的引信,竟朝吳明那邊擲了過去!
    而吳明渾然不覺!
    我大呼一聲,飛身躥了出去!
    我們幾人都是分開站著的,各自相距有數丈遠,那手榴彈的爆炸時間只在常人一個呼吸間!
    我越過吳明頭頂時,眾人才紛紛側目,那手榴彈也到了,我飛起一腳,將那手榴彈給凌空踢了出去,又急施“雷公印”功力,墜落下來,扯著吳明俯身臥倒!
    還未完全著地時,“彭”的一聲響,那手榴彈已然爆炸!
    我只覺耳朵邊轟鳴一聲,接著左臂“手三里”處又麻又涼,眾人紛紛驚呼。
    塵土飛揚,硝煙落下,張元清奔了過來,喊道:“陳弘道!”
    老二也衝了過來,大叫:“哥!哥!”
    眾人上前,七手八腳把我拉起來,上下打量,我耳中、腦中的嗡鳴聲直到此時才算是消失。
    我道:“我沒事。”又去看吳明,吳明整個人神情呆呆的,完全不知所措,但看得出來,他完好無損,並沒有受傷。
    “胳膊!”老二急道:“哥,你的胳膊流血了!”
    我一看左臂,肘下插著一枚彈片,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剛才我感覺“手三里”處又麻又涼,應該就是它的緣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