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倒抽冷氣。
我也看得吃驚不小,忍不住說道:“這個錢先生,力氣真是大得很,把那麼厚的刀擊斷不說,還能繼續刺穿那個守衛!”
“不是力氣,是山術。”袁重山道:“錢以適原本是山部的副首領,山術金法造詣極深!你看他的手掌是不是閃著白芒?那就是他的山術金法!他施展起這門本事來,世上幾乎所有的兵器都對他無效,但是他自己的四肢甚至腦袋、身子卻能變成尖兵利刃。”
明瑤道:“怪不得他姓錢呢,錢本來就是屬金的。”
“好玩!”薛清凌興奮的兩眼發光。
場中,錢以適血淋淋的把手從那守衛的胸口掏了出來,回頭獰笑著看向剛剛站定的沈不害,道:“你也是這個下場!”
“哦?”沈不害的神色毫無變化,渾不在意的道:“你的山術金法倒也十分高明啊,怎的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頭?哦,也是了,出名要趁早,你到這把年紀才修煉出這樣的本事,早已經過了出名的機會啊……”
“找死!”錢以適暴怒,雙腳飛起,腳尖閃著白芒,朝著沈不害錯步連環踢去。
“威力驚人,速度卻慢了。”沈不害好整以暇的躲著,嘴裡仍舊不閒著。
錢以適連踢了六腳,卻沒有擊中沈不害,剛剛落在地上,那沈不害卻忽然揉身上前,“啪”的一掌,擊在那錢以適的胸口!
我吃了一驚,這沈不害的速度好快!
袁重山也道了聲:“不好!”
五大隊諸人臉色均是異樣,因為如此一掌擊在胸口處,錢以適不死也要重傷。
“咦?!”沈不害突然臉色異樣,驚訝出聲。
“哈哈!”錢以適卻大笑了起來,道:“老夫的金法遠比你想的要厲害的多!施起法來,老夫能把全身上下凝如鋼筋鐵骨,刀槍不入!”
“原來如此。”沈不害點了點頭。
“所以你死定了!”錢以適雙手暴起,從左右兩側,朝著沈不害的脖頸切下!
這是要生生砍掉沈不害的腦袋!
“呼!”
就在眾人驚呼之時,沈不害的手忽然燃起了一團烈焰!
“啊!”
錢以適驟然嘶聲慘叫!
沈不害的手竟緩緩推進了錢以適的胸膛中!
而錢以適的雙手,在距離沈不害的脖頸只剩毫釐之差時,停了下來,白芒斂去,五指緩緩蜷縮,雙臂漸漸下垂……
沈不害的手卻仍舊在朝著錢以適的胸膛深處推進。
“嗤……”
沈不害的手掌從錢以適的後背伸了出來。
錢以適的腦袋重重垂落。
沈不害把手掌抽了出來,卻沒有帶一點血。
錢以適倒在塵埃中——死法,幾乎與剛剛被他所殺的異五行守衛一模一樣!
沈不害看著錢以適的屍體,微微冷笑,道:“你的山術金法確實厲害,不過可惜,我恰好精通山術火法,火克金,便能殺你。”
五大隊全員驚怒交加,異五行眾守衛歡聲雷動,賭客們議論紛紛。
“啊!”
一聲怒吼,一道人影撲上場去,直奔沈不害!卻是五大隊的人偷襲出手!
異五行眾守衛齊聲驚呼,紛紛喝罵,沈不害剛剛扭過頭來,那人的手已經抓住了沈不害的雙臂,一陣青芒閃過,沈不害當即愣住,臉色變得青灰,整個人呆如木雞。
偷襲那人“哈哈”大笑,鬆開手來,道:“你能破山術金法,破得了我的山術木法麼!?”
沈不害一動不動,真像是變成了泥塑木雕!
袁重山大喜,道:“雖然贏得不怎麼光彩,但也算是贏了。”
“好!”許丹陽也笑道:“陶凵,你就是新的山部大首領。”
那陶凵大喜,轉過身來,弓腰答道:“多謝總首領抬愛,陶凵一定不負所望……”
“怎麼?這麼著急就要上位了?”沈不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陶凵立時扭過頭去,只見沈不害輕輕搖晃著脖頸,道:“那個錢以適,可還屍骨未寒呢。”
陶凵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惶恐道:“你,你怎麼會……”
“山術木法,木僵之術對吧?”沈不害笑道:“練的不錯,就是一流高手被你偷襲到,也會變成木頭人。可你以為我只會山術火法麼?”
說話間,沈不害的臉上陡然現出一陣白芒,瞬間又消失了去。
陶凵驚道:“你,你……”
“我也精通山術金法。”沈不害道:“而且,比那個錢以適更加精通,不信,你看——”
一道白芒閃過,陶凵呆在當場一動不動,沈不害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是我心中的驚詫,卻難以言表。
“剛才是怎麼了?”
“那個沈不害說讓陶凵看什麼?”
“你看到什麼了麼?”
“……”
眾賭客議論紛紛,大多數人並沒有看到剛才發生的駭人情形,但是也有極少數的高手,臉色變得難看之極,驚詫程度,更在我之上。
因為他們和我一樣,也看見了,就在剛才,沈不害的手在陶凵的脖頸上砍了一掌!
閃著白芒的手,惡狠狠的砍下!
換而言之,此時此刻,陶凵已經死了。
“噗……”
一磕腦袋跌落塵埃,一腔鮮血濺灑半空,陶凵重重的倒在塵埃中,身首異處!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但是看見這等情形,我的心仍舊忍不住“砰砰”亂跳——陶凵果然已經死了!
明瑤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場中眾賭客驚訝害怕的甚至連反應都反應不及。
許丹陽才剛剛說過要陶凵上位,頂替錢以適的山部大首領,陶凵就死了,許丹陽的表情已經出離了憤怒!
沈不害“嘖嘖”歎息了一聲,道:“看來五大隊的山部大首領是個不詳的位置啊,誰上來,誰短命。怎麼,五大隊還有可堪一戰的人麼?”
五大隊諸人鴉雀無聲。
計千謀的臉色煞白,以剛才沈不害表現出來的情形判斷,計千謀也不是他的對手,上場,也是死路一條。
許丹陽的本事應該比沈不害略高出半籌,若是下場相鬥,時間久了,應該有所勝算。
但是,許丹陽和沈不害兩人的身份地位並不相同,後者是邪教異端的大護法,前者是公門的首腦,勝之不武,敗之失節,眼下又有這麼多的人圍觀,許丹陽怎能不顧臉面,驟然下場?
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沈不害,那個素衣女子,自始至終還從未說過話,動過手。
看而她的模樣,本事似乎更在沈不害之上!
所以,許丹陽怎肯動手?
“看樣子,五大隊是輸了啊。”那個厚重的嗓音忽然又響了起來:“連死兩員大將,一敗塗地!沒意思,沒意思……”
那個尖銳的嗓音道:“沒想到這個沈不害還挺有一手的啊,我都忍不住要下場跟他比比了。”
沈不害的臉色一變,當即乾笑道:“哈哈!前輩玩笑了,在下這點微末伎倆,只能對付一些跳樑小丑,遇見前輩這樣的高人,只能乖乖束手投降,否則,就要貽笑大方了!”
“嘿!”那尖銳的嗓音冷笑了一聲,便再不說話了。
剛才,錢以適說沈不害等是跳樑小丑,現在,沈不害原話奉還,五大隊諸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卻偏偏無言以對。
袁重山的身子抖了一下,就要上前,我連忙攔住他,道:“袁先生,你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袁重山頓了頓,扭過頭來,苦笑道:“即便不是他的對手,也要站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