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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但是人都死了,再也無法實驗那“大姐”的血中是否有毒了。
    我看著奄奄一息的貓王,極其愁悶。
    明瑤走了過來,探視貓王,翻看片刻後,道:“貓王是鼻腔受了毒傷,如果不能解毒,恐怕它就真的不行了……”
    明瑤對靈物的熟悉,遠在我之上,她這麼一說,我愈覺酸楚。
    明瑤回頭瞥了袁重山一眼,忽然“咦”了一聲,道:“我差點忘了!弘道哥,我和袁重山都暈死過去了,你怎麼會沒事?”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啊。你們暈過去的時候,我只是感覺噁心而已,還有,袁重山說那些水堂的女人不能看,看了會被她們的邪功所害,但是我睜眼看了,也沒覺得怎麼樣。”
    “奇怪啊!”明瑤詫異道:“那狐狸的惡臭明明是有毒的,我到現在都覺得頭暈胸悶,袁重山還沒醒過來,你怎麼單單會沒事?”
    我道:“我就覺得噁心了一陣,別的倒沒什麼。”
    明瑤沉吟道:“要不,用弘道哥你的血試試?”
    我詫異道:“我的血?”
    “對的。”明瑤道:“毒多侵血以為害,遇毒而不發,多半便是血中有解毒的東西了,你試著把血滴在貓王的鼻子裡,看看反應如何?”
    “啊?”
    明瑤道:“不管能不能湊效,你的血裡總歸是沒有毒的。”
    “中。”我把左手小指頭伸進嘴裡,咬破指頭肚,然後湊到貓王的鼻子上,擠出血來,滴進去,很快,便染紅內外。
    貓王的氣息極其微弱,眼睛早完全閉上了,若不是感覺到它的肚子還有微微的起伏,我都懷疑它已經不行了。
    滴血之後,我盯著貓王看了片刻,仍然不見有什麼反應,心中更添失落。
    “咳咳——”
    袁重山突然有了動靜,咳嗽著,自己醒了過來。
    “嘔!”
    剛坐起來,就像明瑤之前那樣,袁重山開始乾嘔。
    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他睜著眼,茫然的看看四周,見滿地狼藉,水堂徒眾的死相慘烈,那狐狸更是死的奇詭——兩隻爪子兀自插在土中,不覺吃了一驚,扭頭又看見一大群花鼠,更加吃驚。
    “這,這是怎麼回事?”袁重山站了起來。
    明瑤道:“水堂的人自相殘殺,已經全死了。”
    “那狐狸……”
    “那隻狐狸被弘道哥養的貓王給殺了。”
    “清凌呢?”
    “清凌應該還在樑上昏厥,你能不能救她下來?”
    “好說。”袁重山弄清楚了狀況,甚是喜悅,看了一眼我懷中的貓王,道:“這就是貓王麼?”
    我點了點頭。
    袁重山道:“它怎麼了?”
    我道:“中了狐毒,危在旦夕。”
    袁重山道:“我看這貓的眼睛還能睜開,那就應該是有救的啊。”
    “啊?”我愣了愣,連忙去看貓王,它的眼睛果然是睜開了!
    我不禁大喜,道:“明瑤,有用!我的血有用!你看貓王的眼睛又睜開了!”
    明瑤笑道:“我看見了,你的血果然能解狐臭之毒,可到底是因為什麼,真叫人好奇。”
    我想了想,突然醒悟,道:“難道是我曾經吸過那神龜的血,又化了檮杌的氣?”
    “對呀!”明瑤撫掌道:“我怎麼忘了這茬?肯定是的!”
    “喵……”
    貓王突然低低的叫喚了一聲,我喜不自勝,道:“明瑤,你看貓王真的要好了!”
    明瑤笑著點點頭:“嗯!”
    袁重山也說:“既是貓王,哪會那麼容易死?”
    他爬到樑上,把薛清凌給抱了下來,經我指點,也替她灌注真氣,把她救醒。
    醒來以後,薛清凌也吐了一陣,不等擦嘴,就開始叫嚷道:“好臭啊!真臭啊!呸呸!熏死人了!”
    明瑤道:“你不是不怕毒麼?怎麼也會暈?”
    薛清凌道:“我是真的不怕毒啊!我是被臭暈了!你聞著不臭麼?!”
    明瑤道:“我看你啊,未必是什麼毒都不怕。”
    薛清凌道:“我就是什麼毒都不怕!不信你用毒來試試!”
    袁重山撿著五大隊成員的屍體,逐一探看,見無一活口,便恨恨道:“這些邪教異端,真是罪大惡極,該死!”回頭又問薛清凌道:“清凌,你爹是怎麼死的?”
    薛清凌愣了片刻,忽然回頭指著明瑤,道:“袁叔叔,是她把我爹給害死的!”
    “什麼?!”我和明瑤均是一怔,袁重山也大為吃驚,扭頭看向我和明瑤。
    我急道:“薛清凌,你胡說什麼呢!?”
    薛清凌道:“我哪有胡說啊,明明就是她害死的我爹!”
    我大為慍怒,道:“你這人,怎麼能恩將仇報?!明明是我們救了你!”
    明瑤不住的冷笑,道:“她必定是惱恨我吵她,嚇她,管她,所以故意這麼說我。”
    薛清凌訕訕的,不敢看明瑤的臉色,躲著往袁重山身後藏,嘴裡嘟囔道:“袁叔叔,她還老是想殺了我……”
    “你!”我驚怒交加,喝道:“你再胡說!?”
    明瑤道:“弘道哥,不要理她,她是個傻子,不知道厲害,也不知道好歹!”
    薛清凌跳著嚷道:“你才是傻子!反正我看見你殺了我爹!我想殺了我!”
    袁重山的臉色凝重起來,他看看我和明瑤,又看看薛清凌,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明瑤冷冷道:“你是相脈高手,看出來什麼,就是什麼。”
    “不是明瑤殺的!”我連忙辯解,道:“是火堂的人!”
    這事兒可不能誤會,一旦袁重山認定是明瑤殺了薛笙白,那五大隊豈肯干休!?
    袁重山沉吟了片刻,道:“你們誰都不像是在說假話,這倒是奇怪了——清凌,你說他們殺了你爹,那你是親眼看到的?”
    薛清凌道:“是呀!我親眼看到的!”
    袁重山道:“那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動手的?”
    薛清凌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們,是她!”指著明瑤,道:“就是她自己殺的!”又指著我說:“他是好人,他沒有殺我爹!”
    袁重山愣住了,問道:“清凌,你確定是她自己殺的你爹,而不是他們兩個一起?”
    薛清凌點了點頭,道:“就是她自己!”
    “哈哈哈!”袁重山忽然笑了起來,道:“你這丫頭,果然是在說假話!偏偏還說的一本正經,險些叫我誤會了好人!”
    “啊?”我倒是詫異起來,怎麼袁重山又知道薛清凌是在說假話了?
    明瑤笑道:“袁先生是認為我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不是薛笙白的對手。”
    “不錯。”袁重山道:“咱們剛才並肩作戰,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你的手段,但是聽風辨形,也知道你的本事在什麼境界。”
    明瑤道:“按照袁先生來看,我的本事怎麼樣?”
    袁重山道:“以你的年紀,有這般修為,著實難得,可是要想獨力殺了薛笙白,根本沒有可能。”
    明瑤道:“薛笙白的本事只能說是還不錯,算不得絕頂高手,只是他的毒太厲害了。”
    “對。”袁重山道:“他的毒厲害至極!連我們許大首領都對他畏懼三分!所以我不相信你自己能殺得了他!若說是加上這位小兄弟,那我倒是相信,更何況,這位小兄弟和那薛笙白確實有些不和睦,但清凌竟然說他是好人,只有你自己殺了她爹,那不是說謊麼?”
    薛清凌急道:“我沒有說謊!就是她殺的!”
    袁重山道:“你這孩子,你親眼見到她殺你爹了麼?”
    薛清凌道:“我出去的時候,我爹還活著,回來的時候,我爹就死了!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但是他是好人,她是壞人!肯定是她殺的我爹!”
    袁重山道:“你看,剛才你還說自己親眼看到的,現在又變了!”
    薛清凌道:“那是我記錯了嘛,反正就是她!”
    我道:“你出去的時候,屋裡還有一個人,是火堂的堂主朱漢,朱漢和薛笙白拼了個兩敗俱傷,薛笙白傷重而亡,朱漢也死在我們的手上。”
    說這話的時候,我稍稍有些臉熱,雖說薛笙白不是明瑤親手殺的,但總歸也有些原因。
    袁重山卻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合情合理,因為我們幾個人各自帶隊,分開來對付異五行的堂口,薛笙白對付的是火堂,我是水堂。我對付水堂,差點全軍覆沒,若不是你們來,我必定丟了性命!按照此理來說,火堂不比水堂差,薛笙白全軍覆沒,雖讓人遺憾,但也在情理之中。”說罷,又歎了口氣,道:“唉……實在是沒有料到,異五行如此凶悍!兩位,這次多謝你們了。”
    “袁叔叔,真的是她殺了我爹!”薛清凌仍然在堅持。
    “好了。”袁重山道:“如果是他們兩個殺了你爹,還能留你這活口麼?”
    “她也一直想殺我!”
    “如果他們真想殺你,你三條命都不夠活!”
    “可是……”
    “不許再污蔑你的救命恩人!”
    薛清凌大大的撅起了嘴,終於不敢再吭聲。
    我心中也十分憤憤不平:“薛清凌並沒有親眼看到薛笙白的死,為什麼就一口咬定是明瑤殺的她爹?難道就是因為明瑤一路上嚇她,說她,管她麼?但就此污蔑明瑤殺了她爹,也太沒輕沒重了。真是小孩子的心性!”
    “咱們走吧。”袁重山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看了看貓王,精神狀態又好了很多,心中甚喜,再看看地上那些花鼠,道:“這些花鼠怎麼辦?”
    明瑤道:“也跟著咱們走吧,總歸有用。”
    明瑤用御靈術收了那些花鼠,我抱著貓王,袁重山帶著薛清凌,走了出去。
    賭城之中甚大,道上多有屍體,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只撿些乾淨的路走。
    途中,我好奇起來,問袁重山:“袁先生,你之前說不能睜眼看那些水堂的弟子,否則會中了她們的邪功,可是後來你們都暈死了過去,我便睜開了眼睛,但是卻沒有怎麼樣啊。”
    袁重山甚是吃驚,道:“你睜開眼睛了?!”
    “是啊。”
    “看到她們了!?”
    “是啊。”
    “沒事?!”
    “是啊。”
    袁重山想了想,突然看我,又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明瑤,道:“你們還沒有結婚吧?”
    我臉上一熱,道:“沒有。”
    袁重山道:“那你倒是老實。”
    我“啊”了一聲,道:“老實?”
    袁重山詭譎的一笑,道:“你若是不老實,怎麼還能是童子身?既是童子身,又不知道男女之事,所以看了她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這才醒悟,原來袁重山的意思是我雖然和明瑤感情篤好,但婚前沒有做出越禮之事,那便是老實。
    我偷偷瞥了一眼明瑤,明瑤的臉色微微發紅,神情倒是十分平靜,發覺我在看她,就瞪了我一眼,我趕緊收回目光,繼續前行。
    (今天更得是兩天的量,久等了。小風昨天連續駕駛了十七個小時,跑了一千兩百多公里,凌晨三點到的武漢,下車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小風用生命告訴諸位,長途跋涉,還是不要一個人開車的好。如你們所願,貓王好好的,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