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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此時此刻,那殺王,還在啄食他臉上的肉!
    我毛骨悚然!
    這雞,先啄掉了他一雙眼珠子,又用爪子劃破了他的氣管咽喉,現在還在吃他的肉!
    這到底是什麼鬥雞?!
    其餘三個漢子躺在地上,也全都是臉色青灰,顯見也是死了!
    馬人圭拋出去的磷粉有劇毒!
    “好哇!”紀大驚怒交加,盯著馬人圭,聲音顫抖道:“我倒是看走眼了!沒料到,你還有這般本事!”
    “嘿嘿……”馬人圭陰瘆瘆的一笑:“本來不該我殺你,但是你非要逼我,而今,只能由我動手了!殺王!上!”
    正在啄食人肉的殺王縱身跳起,化作一道黑影,一閃便至紀大的跟前,雙爪如鉤,下爪之處便是紀大的一雙眼睛!
    紀大往後稍稍一退,豎掌如刀,朝著殺王狠狠斬落!
    就在此時,馬人圭飛身躍起,跳到紀大的身後!
    紀大手起掌落,黑芒迸發,血光飛濺,殺王跌落塵埃,身首異處,變成兩半!
    “呸!”紀大衝著殺王啐了一口,罵道:“就憑你這扁毛畜生也想——”
    紀大的話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突然睜大,瞳孔卻驟然收縮!他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腦袋緩緩的轉向身後,他身後的馬人圭滿臉都是陰瘆瘆的笑。
    “啊!”
    紀大一聲慘叫,胸口處突然鑽出來了一隻手,那手還握著一顆鮮血淋漓、鼓脹有致的心臟!
    我也被這可怖的情形嚇了一跳!
    馬人圭竟然掏穿了紀大的心!
    “啪!”
    馬人圭將那心臟握爆,手臂從紀大的前胸後背掏出,紀大轟然倒地。
    那掉了腦袋的殺王突然躍起,兩隻雞爪將紀大的眼珠子撓爛,然後才又倒下。
    這場惡戰我看的渾身發冷,只覺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此時,賭房門口突然湧進來幾個看守,一言不發的上前,把牙官、簽官、引官和紀大等人的屍體全都拖走,又留下人來打掃地上的血跡。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就好像他們經常做這種事情一樣。
    但是,在剛才打鬥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守衛進來,打鬥結束了,塵埃落定了,守衛們才進來,難道是故意放任打鬥殺戮的麼?
    “叮叮……”
    我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響,循聲望時,卻看見賭房門口處,站著兩個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其中一人手裡拿著紅色的蛇皮袋,用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站著,口中唸唸有詞,另一人左手拿著面鏡子在照,右手則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鈴鐺,來回晃動,鈴鐺響聲如風一般輕飄。讓人聽在耳中,恍如置身夢中。
    我正詫異那兩個白衣人的舉止,老爹卻一把拽住藏在我們身後瑟瑟發抖的簽官,拉到一旁無人的角落裡。
    我和叔父也都跟了過去,聽見老爹問他的話:“他們是什麼人?那是在做什麼?!是在招魂麼?”
    那簽官的臉色極為難看,他點了點頭,道:“他們是收魂使,這是,是在收魂。剛剛死的那些人都是不得好死的,怨氣很大,魂魄也很厲,所以有專門的收魂使來收。”
    老爹的眼中閃過一抹極為惱怒的神色,沉聲道:“怪不得剛才那般激鬥,都沒有人來,看來你們是故意縱容賭客相互殺戮的,就算是殺了自己人,也無所謂。”
    那簽官支支吾吾的,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叔父道:“你們收集這些慘死之人的魂魄,要幹啥?”
    那簽官搖頭,道:“我不知道。”
    叔父怒道:“你是這裡的人,你不知道?!”
    那簽官慌忙道:“這,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賭場裡的規矩很多也很嚴格,牙官、簽官、引官是一類人,守衛是一類人,收魂使又是一類人,各司其職,互不相擾,平時誰也不搭理誰,誰也不能跟誰深交,否則,壞了規矩,就是格殺勿論!”
    老爹道:“這賭城是誰造出來的?”
    那簽官道:“是,是……”
    那簽官神色恍惚,眼神飄搖不定,嘴裡頭支支吾吾的只是不想說,老爹冷笑道:“剛剛保住了自己的胳膊和腿,就想翻臉不認人了?!你以為你的命能保得住麼?”
    那簽官大驚,道:“什麼意思?”
    老爹道:“我問你什麼話,你最好都照實說,否則,你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半句話也不囑咐你!我再問你一遍,這賭城是誰營造的?”
    那簽官遲疑道:“是,是神教裡的人。”
    “神教?”叔父“呸”了一口,道:“是異五行吧?!”
    那簽官吃了一驚,道:“您怎麼知道?”
    叔父道:“我知道的多著哩!這賭城是你們教主辦的?”
    那簽官搖頭,道:“不是教主,我們都沒有見過教主。這賭城是我們土堂的堂主齊恆督辦的。”
    老爹沉吟道:“齊恆……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倒是有個精通山術土法的高手叫做齊恆,難道是他?”扭頭又問那簽官,道:“齊恆多大年歲,什麼來歷?”
    那簽官道:“我是堂口下面的小人物,平時見不著堂主,我只知道齊堂主年近六旬,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兩個白衣人好像是完成了收魂,轉身離開。
    賭場已經被打掃乾淨,賭客們陸陸續續、零零散散的又開始進來,很快,賭場重新變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我置身其中,只感覺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就好像剛才那場慘烈的殺戮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有新的簽官、引官和牙官走進場中。
    我們身邊也開始有賭客走近,老爹和叔父便不再盤問那簽官,我又瞧見馬人圭開始往外走,便提醒老爹和叔父道:“馬人圭要出賭房了。”
    老爹道:“走,跟上他。”回頭又對那簽官說:“有事我再來找你。”
    那簽官慌忙點頭,道:“是,是。今天多謝您的提醒。”又眼巴巴的看著老爹,欲言又止的問道:“就是您說小人的性命,那,那有什麼要提防的沒有?”
    老爹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今天告訴你的已經夠多了,再說,就對你,對我都不好了。等我下次再見著你的時候就告訴你。”
    說罷,不再搭理那簽官。
    我們三人匆匆出了賭房,尾隨馬人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