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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曹步廊聽我誇他,略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道:“小哥過獎了,其實也沒什麼。只因為我精通木工,常弄些奇技淫巧,也研究過機關,喜歡拆開一些特製的暗器觀察,所以知道的比較多些。當然,剛才我所說的有些分類是我自己編排的,我也是容納了百家之長,才創出了飛釘術。”
    我點了點頭,道:“你接著說暗器吧。”
    曹步廊道:“飛釘術屬於‘力’,手法類似飛鏢,但力道的運用卻又近似於甩手箭,而掌控方法卻又彷彿指縫針,可謂是博采眾長。我具體跟你講一講吧。”
    鏢的指頭要散開,飛釘術也類似於此,只有一處不同,飛鏢多有羽翼把控方向,而鐵釘則沒有,這是鐵釘的高明之處,也是它的難為之處,因為沒有羽翼,方向就很難控制,可是既然沒有羽翼,便也不必過分顧及氣流的干擾。這些,你能懂嗎?”
    我一邊聽,一邊自己思索,有不甚明白的地方,就問曹步廊。這是曹步廊的專長,所問之處,無一不搔到他的癢處,因此他解說起來,興高采烈、侃侃而談,不但言無不盡,而且還時不時的手把手教我如何運轉手法,直到我完全清楚、熟稔。
    我修煉“一線穿”有十多年的時間,對暗器的諸般手法其實也熟悉,這飛釘術雖然獨樹一幟,但畢竟不脫大類,弄清楚其中的關鍵之處後,學起來也不算很難。
    開了個好頭,我和曹步廊都輕鬆下來。眼見天色發暗,在這屋裡待的時間著實不短了,便叫曹步廊先歇一會兒,我則去了趟茅廁。而曹步廊其實也早已經是忍不住了……
    各自方便之後,回到屋裡,開始講飛釘術的力道運用。曹步廊現在已成廢人,無法發力,因此只能假模假式的為我演繹,他道:“飛鐵釘的時候,力道的運用就好似甩出手箭,就是要用手腕和手指配合發力!手腕有‘抖、甩、轉、擺、撥、沉’諸般變化,手指也有‘彈、黏、夾、擰、勾、分’各種不同,飛釘術的力道運用就是把手腕和手指的力道變化整合起來,因此能使出三十餘種不同的手段!而且,等到練習熟稔之後,鐵釘數目還可以遞增,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四……單手變雙手,十指變雙掌,妙用無窮!不過,以我的水平,還達不到飛釘術的最高境界。不過,小哥的天賦過人,功力渾厚,應該不難的。”
    我聽得暗自咂舌,心道:看來之前真是小瞧了這曹步廊,不料飛釘術竟然如此厲害!
    只聽曹步廊又說道:“飛釘術的力道運用近似甩手箭,可又有一點大不同之處,那便是‘以氣貫之’。剛才聽小哥你和令叔談論麻衣陳家的‘一線穿’,恰也是氣的運用為重,這點真是不謀而合了。只要小哥能把‘一線穿’的運氣之法用在鐵釘上,就能把控好力道所發之向,將鐵釘運轉的好像自己手裡長出來的一樣……”
    這力道的運用,比手法又複雜了許多,曹步廊把手腕、手指和氣的每一種用法,每一種結合,每一種變化都拆開了,又連起來,一一給我細說,這一通講,只說了兩個多小時,外面已經是昏黑如墨了。
    我把屋裡的燈打開,然後捏著鐵釘,試著運氣發力,將其打出去,曹步廊在一旁觀看指點,只要有偏差的地方,他就叫停,重新糾正。不得不說,這曹步廊雖然已成廢人,可是眼力之毒,經驗之足,仍然遠在我之上。就可惜屋子裡的牆壁,被飛釘打的坑坑洞洞……
    “來吃點東西。”叔父突然走了進來,端了些饃、菜、稀飯,正要放下時,猛的訝然一聲,叫道:“乖乖!把老子的牆弄成馬蜂窩了!”
    我笑道:“是您叫我們在屋裡的,總不能光說不練吧。”
    “說的好,哪能光說不練!釘吧,反正這房子是你爹蓋的,壞了他修。”叔父說著,又掃了曹步廊一眼,道:“姓曹的,我剛才過來了幾次,聽見你講的東西了,不賴!算是把壓箱底的貨都掏出來了。衝你這表現,你的命是可以保住了。”
    曹步廊訕訕的笑了笑,道:“多謝相尊了。”
    “趕緊吃吧!”叔父又衝我說:“道兒啊,我都替你擋了好幾撥了,你娘不好惹,那個何衛紅,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這倆女的加一塊,頭疼!”
    我聽得一陣煩心,匆匆扒了幾口飯,便不吃了,憤憤道:“也不知道娘到底是怎麼想的!”
    叔父道:“你也別急,我正鼓搗你二舅呢,他的話在你娘跟前好使。”
    我十分的悶悶不樂,道:“大,我要不要再去找找明瑤?”
    “找個屁啊。”叔父瞪眼道:“她不見你,你找她幹啥?得有點骨氣,叫她來找你,那才叫有成色!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我道:“你不患嗎?”
    “小兔崽子!”叔父被我揭到短處,給了我一暴栗。
    曹步廊見我吃得快,也不敢細嚼慢咽,狼吞虎嚥起來,也很快完事。叔父正坐著,突然站了起來,嘴裡低聲道:“那妮子又來了!”
    說著,叔父跑了出去,站在院子裡大聲道:“你咋又過來了?”
    “我來看看弘道啊。”正是何衛紅的聲音。
    叔父道:“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他正在練功吶,很關鍵,很危險,不能受打擾!”
    何衛紅道:“可他總得吃飯喝水吧?”
    叔父道:“我過來就是送飯送水的。”
    何衛紅道:“那他吃飯喝水的時候,我總能看看吧?”
    叔父道:“晚了,他早就吃完了,現在又開始練功了。”
    何衛紅氣憤憤道:“我看你就是故意作壞的!”
    叔父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孔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錯!你這個小妮子,沒大沒小,知恩不圖報!我救過你的命,你在這兒反倒賣我的賴!”
    何衛紅聽出叔父的言語裡有氣,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怕弘道他累著了,畢竟他得了怪病,又出了車禍,回來一直沒有休息,就去練功,那樣對身子多不好啊。”
    “真替他著想的話,那就別在這搗亂啦!”叔父道:“他早一點練完功,就早一點休息!”
    “那好吧……”何衛紅的語氣十分失落,我從窗戶裡往外張望了一眼,見她低著頭,身影慢吞吞的去了。
    曹步廊道:“這女娃倒也一片癡心啊,可惜……”
    我道:“可惜什麼?”
    曹步廊道:“可惜相中的也是個癡人。”
    我愣了愣,忽而想起和合偶來,忍不住問曹步廊道:“你做的和合偶到底管用不管用?”
    曹步廊微微一笑,顯得十分猥瑣,他道:“厭勝之術,不知者靈,知者心靈則更靈。”
    我沉默了片刻,道:“多謝您了!飛釘術還有多少要旨?”
    曹步廊道:“快講完了。”
    我“嗯”了一聲,道:“那請您繼續吧。”
    等曹步廊將飛釘術傳授完畢,我一定要再去趟蔣家村。不管明瑤為什麼不見我,我總還是要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