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準備往那洞裡跳,明瑤卻拉了我一把,道:“他們姐弟從這裡走了,咱們走另一條路更穩妥些。”
我一想,明瑤說的對。
如果有危險,也不會被一窩給端了。
我們從墓穴的入口鑽出去更好些。
“老二,你就在這裡待著,我們不回來,你就別出去。”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二。
我又衝著暗處大聲說道:“前輩,我兄弟就留給你們照顧了!”
“千萬小心!”潘時午的聲音道。
“你放心吧哥。”老二連連點頭,道:“我不出去,肯定不出去,不過你們得快點回來啊!”
我“嗯”了一聲,叫明瑤在後,我自己先從入口處鑽了出去,探看有無危險。
外面涼風陣陣,四面無人,月光如水鋪地,週遭都是明晃晃的,夜景倒也十分怡人。
除了草木晃動的影子,夜蟲鳴叫的聲音,別的動靜,一概沒有。
確定了外面沒有危險之後,我才朝墓穴裡的明瑤說道:“妹子,你上來吧!”
蔣明瑤也爬了上來,我們兩個起身就要走時,只聽老二在墓穴中喊了一聲:“大哥!”
我又扭頭湊近洞口,看著底下的老二,道:“怎麼了?”
“回來的時候記得帶條烤魚啊!”
我:“……”
那棵大柏樹就在不遠處,但距離墓穴也有幾十丈遠了。
吸血籐蔓就是從大柏樹上垂下來的,但是絕不可能有幾十丈長,因此那吸血籐蔓必定另有古怪!
難道它能脫離了大柏樹,獨自行動?
思之,實在是令人恐怖。
“走!”
我和明瑤一起往大柏樹那裡奔去。
原本我和明瑤的功力相當,但是這一夜的修行之後,我便超過了她。
剛才在墓穴中打鬥的時候,一來黑暗,二來空間狹小,還不容易看出來。
這到了外面,一奔跑起,差距便顯示出來了,她已不如我的腳程快了。
因此走了幾步之後,蔣明瑤詫異道:“弘道哥,難道你以前動手都留著力的嗎?”
“不是,是潘清源教了我新本事,功力又提升了。”
“這麼快?”
“是啊。”
“真是不可思議。”
“也是湊巧到進階的關口了。”
我停了下來,扯住了明瑤的手,拉著她一起往前奔走。
我是想帶著明瑤走得快些,本來心中是沒什麼雜念的,江湖兒女也不講究那麼多。
但是,在抓住明瑤的手以後,卻明顯的感覺到明瑤的手抖了一下,似乎是想抽走,但是又沒有抽走。
我這才覺得明瑤的手柔若無骨,溫軟滑膩,小小的,握在手中,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心神一蕩,想要去瞅瞅明瑤是什麼表情。
不料明瑤卻覺察出了我的異樣,道:“弘道哥,快走吧。別叫阿羅出了什麼危險。”
“啊?嗯!”
我急忙收斂心神,暗叫一聲慚愧,當即再也不去想那些雜念,只拉著明瑤奮力往前奔去。
當我們兩個奔到大柏樹下的時候,並無瞧見阿羅和潘清源的身影,也沒有瞧見那吸血的籐子在哪裡。
就連吸血籐蔓鑽的洞,也找不見。
倒是那大柏樹底下,另有別的發現——
幾人都合圍不住的柏樹週遭,密密麻麻的堆了幾十具獺怪的屍體,全都是乾癟的!
毫無疑問,這些屍體顯然是被那籐子給吸乾了血留下來的。
一股極其濃烈的腥臭味道四處瀰漫,尤其是隨風一刮,更是沖人的鼻子。
我的嗅覺如今是十分靈敏,倒是受了大罪,嗅的真真切切,每呼吸一次,惡臭都像是鑽入了肺腑之間,幾次都想噦出來。
明瑤也受不了這味道,掩著鼻子,皺著眉頭,四處瞧看,道:“弘道哥,我瞧不見他們的人。也找不見那籐子。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有。”我搖了搖頭,道“奇怪,奇怪,連那籐子鑽的洞也找不著。”
“想必洞口是十分隱秘的。那你能嗅到籐子的味兒嗎?”
“這周圍的獺怪屍體太多,味道都混到一起去了,我嗅不真切。”
那吸血籐蔓因為吸了太多獺怪的血,所以變得跟獺怪的味道一樣腥臭,因此也越發的難以嗅到那籐子本身的味道。
明瑤又問道:“那你聽見什麼動靜沒有?”
我繞著樹走了一圈,突然驚覺,果然是有動靜的!
隱隱之中,些許細微的聲響隱隱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莎莎……”
“嘶嘶……”
都是些古怪的摩擦音。
而且聽起來都是十分的沉悶。
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
但是仔細辨別,卻又聽不出來是從哪裡傳來的。
明瑤還在轉悠,我連忙朝明瑤做出噤聲和不要動的手勢來,明瑤會意,立刻停住。
我屏氣凝神,微微閉上了雙眼,把嗅覺和視覺都棄之不用,所有功力都凝在一雙耳朵上,用上六相全功耳技之功,仔細去聽那動靜——
千聞!
“莎莎……”
“啪!”
“梆梆……”
那聲音聽得更清晰了!
各種古怪的響動。
隱隱約約中,似乎還夾雜著人的咒罵聲。
“聽到了!”我欣喜道:“我聽見潘清源在罵了!”
明瑤跑了過來,也欣喜道:“在罵就說明沒有危險。他人在哪裡?”
“聲音,聲音好像是從地下發出來的,又像是從這樹裡發出來的。”我指了指那大柏樹。
“在樹裡麼?”明瑤瞪大了眼睛:“那怎麼可能?”
我又凝神去聽,動靜卻沒有了。
“就是在樹裡,剛才我聽得清楚!可現在沒聲了!”我急切道:“怎麼辦!?”
平素裡做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拿主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有了明瑤在身邊以後,我總是想叫她拿主意。
或許是在潛意識中,我覺得她遠比我聰明吧。
明瑤四下裡一看,又抬頭略一仰望,倒也當機立斷,拿了主意,道:“弘道哥,我瞧那邊也有些枝枝蔓蔓的籐子,你去拽幾根過來,咱們當繩子用。”
我詫異道:“當繩子?那是要做什麼?”
明瑤也不解釋,只是說:“你先去拽,等會兒你就知道幹什麼用了。”
“中。”
大柏樹周圍高高矮矮的坡上坡下,灌木叢裡,樹上樹下,都有些籐子。
我撿那些看起來結實的,柔韌性又好的,死命的拽斷了十多根,團成了一大捆,抱在懷裡,又飛速的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