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收回了猙獰的模樣,衝著老二甜甜的一笑,說道:“陳二哥,你真是個好人呀。”
阿羅真是天生了一副勾人的媚態,她就這麼甜甜的一笑,即便是心無雜念的我,也覺得難以直視,不敢再看。
老二更是被阿羅這一笑弄得魂飛天外了,眼也直了,嘴角也開始流哈喇子了。
我是最瞭解他的人,依照他的性子,就算他明明知道阿羅不是人,也能被阿羅弄得五迷三道。
“妹子,實話跟你說,我這個人啊,平生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老二直接上前,一把握住了阿羅的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娘就總是說我,批評我渾身上下都是正氣,太不阿了……”
“陳二哥,你現在不怕我不是人了?”阿羅笑嘻嘻的問。
“呃……”老二臉皮一抖,趕緊鬆手,尷尬的笑笑:“一時激憤,一時激憤,都怨我這一身正氣,都氣糊塗了。”
“……”
“陳大哥,你怎麼想?”阿羅看我。
我被這個故事撩撥的心裡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抱不平,只可惜眼下,自己的腿還是瘸著的,那即便是有萬般的火氣,也只好暫且先忍耐著。
阿羅這麼一問,我回道:“這還有什麼可說的?!殺人之事可恕,情理著實難容!寧楠琴,袁重渡,不能活了!”
“謝謝陳大哥了!”阿羅肅容說道。
“不要客氣,我盡全力罷了。”
雖然是氣憤難平,但是我心中還是有理性的,知道嘴上說說容易,真的去做的時候,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袁重渡、寧楠琴又不是好惹的。更何況,還有個難纏的袁明素,還挾持著鬼嬰。
心中剛起了這個念頭,潘清源就在一旁說道:“除了寧楠琴和袁重渡之外,那個小妮子袁明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是自然的。小婊*子倒像是得了她那偽君子爹的真傳,不但心狠手辣,哼哼,本事也像是不低的呀。”阿羅恨恨的說。
“著實是厲害。剛才跟我對敵的,就是袁明素和寧楠琴,她們娘兒倆一起,各個狠毒!我差點折在她們的手裡!”
潘清源心有餘悸的說道:“幸虧是大哥陰魂到前,弄出了一陣陰風,又罵了寧楠琴那賤人一番,叫她羞愧而去,才暫時捨了我去追你們……要不是這樣,我恐怕還回不來呢。”
“小婊子遲早是要死的!”
阿羅罵道:“奸*夫淫*婦生出來的能有什麼好東西?起個名字都騷*哄哄的,真是跟她那不要臉的娘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呀……”
我在旁邊聽得心裡一陣惡寒,暗自忖道:這女人罵起人來,也真是難聽!
阿羅這樣好看的女孩子,居然也能一口一個奸*夫淫*婦,一口一個小婊*子……
活活像村子裡跳腳、拍膝蓋、罵街的潑婦。
我不由得看了看蔣明瑤,她不會也敢這麼說吧?
“你怎麼用那樣奇怪的眼神看我?”蔣明瑤發覺了我在瞅她,狐疑道:“你在想什麼呢?”
“啊?”我趕緊搖頭:“沒,沒想什麼……”
“哼,阿羅說得對,那個小婊子不得好死!”
蔣明瑤不再理我,轉而咬牙切齒的罵道:“我跟她無冤無仇,她就把我的臉傷成這個樣子!真是個小婊子,臭婊子!野生的下賤坯子!”
我:“……”
“蔣姐姐的臉也是小婊*子害的?”阿羅吃驚的問道。
“不是她還能是誰?!”
蔣明瑤憤恨難平,把袁明素如何偷襲傷她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然後道:“她還搶走了鬼嬰,就是她懷裡抱著的那個嬰兒!”
“對啦!”阿羅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那個鬼嬰邪性的厲害呀,要是被她咬中,也是不得了呀!陳大哥你是衝著鬼嬰來的吧,她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我娘生出來的。”老二驕傲的說。
“你娘生的?!”阿羅大吃一驚,問道:“你娘是,是什麼人?她,她怎麼還能生出來鬼嬰?”
“呸呸呸!”老二連啐了幾口,道:“當然不是我娘親生的!那是我娘給一個死了的孕婦接生的!”
“哦……”阿羅這才恍然大悟。
蔣明瑤道:“那個嬰兒雖然邪性,但她卻是無辜的,紅背蛛母好像要養養嬰兒,等她長大了,就吃了她。”
“或者也可能是借用她的身體。”我說:“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她得逞。我和老二是聽從老爹的吩咐才來到了太湖,就想尋找機會去奪回鬼嬰。”
“怪不得,怪不得。”阿羅說:“怪不得老淫*婦和小婊*子會追殺你們,原來你們之前已經結下了這麼多的仇恨呀。”
“所以陳、蔣、潘三家的仇並成一仇!輕饒不了他們!”蔣明瑤恨恨的說。
潘清源道:“可是你們實在是太大意!你們不知道這太湖附近有很多老賤人的耳目嗎?你們一到太湖附近,她們肯定就知道了,不追殺你們追殺誰?”
“他們的底細哪裡會有人知道呀?”阿羅道:“陳大哥他們也是第一次來,怎麼會曉得附近有他們的耳目?”
“是的,實在是出乎意料。”我說:“我還以為她們會躲起來。可是沒有想到,她們居然有這樣駭人聽聞的底細。這麼狠毒的人,自然是不會放我們生路了。”
阿羅嘲諷似的說道:“這遠近的人,從來都是只知道袁家世代鐘鳴鼎食,袁重渡年輕的時候,都叫袁公子,翩翩不濁於世;後來又叫袁大師,造福鄉鄰,為人稱頌,不然他怎麼能做袁家的掌門?”
我點點頭,道:“袁重渡的名聲確實不錯,在術界江湖中,也是相脈的泰斗級人物,德高望重。自然是誰也不會想到他私下裡是這麼齷齪的偽君子。”
“呵呵……除了我們這一家不人不鬼的知道他的底細,可惜卻又說不出去。”阿羅苦笑一聲。
“你們就算能說出去,恐怕也未必有人肯信。”蔣明瑤道:“人情薄如紙,世人都只知道巴結家大業大的,有誰會去管破落戶?”
我不由得瞥了蔣明瑤一眼,她這麼說,應該是想到了自己的家族家道中落的傷心事吧?
“這是人之常情!”阿羅憤憤的說道:“但是不管別人怎麼想他,怎麼看他,我們全家總歸要報仇雪恨!反正也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我默默無語。
阿羅一家基本上可以算作是全都死了,可是我和老二、蔣明瑤都還是活人。
阿羅一家可以什麼都不顧及,但我總要顧及很多。
老爹就兩個兒子——我和老二,不能全都死在這裡。
蔣明瑤,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千里迢迢的偷偷跟著我來,我又怎麼能叫她死在這裡?
所以,我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如果火拚的時候,遇上了大危險,一定叫老二和蔣明瑤逃了!
對呀,突然間我靈機一動:如果他們現在就能走了,那豈不是更好?
那我便全無後顧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