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蠱禍人生 > 第三百三十六章 根源 >

第三百三十六章 根源

    僅僅貪狼一人,便擋住了眾多奇蠱的攻擊。他那詭異的能力,使得遠程攻擊變得毫無作用。而就算是近身搏鬥,如果被狼頭咬住,也會吸入莫名的漆黑空間。不過,我並不認為他能憑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戰場的局勢。
    再強的人。始終是人,而不是神。他有自己的極限,那麼大的戰場,能守住一角,可其它地方呢?諸多道派高手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他們沒有選擇去與貪狼硬拚,而是繞開一段距離,從另一側接近。這些道派高手的目標在天上,他們來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姥爺救走。
    天龍蜈蚣的怒吼聲接連不斷,它是這場戰鬥中,耗費最多氣力的。先是與那幾個強大的敵人正面對抗。然後一直被貪狼和那怪人纏鬥,到目前為止,沒有休息半刻。早在上一次的戰鬥中。天龍蜈蚣便已經受傷。莫大叔帶著它來,想必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此刻,這只強大的奇蠱。身體已經破爛不堪。羽翼如殘破的布條,那上千對爪子,不知斷了多少。其龐大的身軀,也到處是洞和劃痕,鮮血不斷從中流出。它已經沒有力氣再使用天賦能力,現在僅僅是依靠意志在支撐。
    姥爺和莫大叔,被許多爪子圍裹著,每次怪人想去攻擊他們,都會被天龍蜈蚣拚命攔下。不過誰都能看出來,攻擊姥爺只是聲東擊西的策略,天龍蜈蚣的阻擋,不過讓它受傷的速度更快些罷了。
    如果再多一會,恐怕這只奇蠱,真的會被那兩把手臂長的匕首砍死。
    但是。我最擔心的並非天龍蜈蚣,而是姥爺的情況。他為什麼失去反擊能力?他的本命蠱呢?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姥爺的本命蠱被擊殺了……換句話說,姥爺現在已經和很久前的蘇銘一樣,都失去了本命蠱,變成最低級的養蠱人。想到這,我心裡的憤怒更甚。
    武鋒一直讓我保留力量,但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需要我來爆發。沒有任何的猶豫,守護在身旁的本命蠱,被幼體的紅線探入體內。今日的第二次融合開始了,而這一次,本命蠱直接借用了本體的力量。
    當那股龐大的力量和古老的意志同時從虛空中湧出時,本命蠱的體型。變得越來越大。它如一座小山,鬚髮無需伸展,便可以將我完全裹住。因此,它不再增加鬚髮的長度,反而開始縮短。
    不管什麼樣的力量,濃縮後,都會比之前更加強大。
    本命蠱也不例外,借來本體力量的它,在身體縮小後,我立刻感受到一股股無比強悍的氣息在體內流轉。那些氣息,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代替了蠱力,只是它們太強,幼體無法自行使用,仍必須以我的蠱力作為中介來催發。
    不多時,融合徹底完成。我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那團霧氣。幼體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力量在它的調動下,開始不斷的匯聚。那力量的強大,連我這個主人都有些心驚。身體裡的蠱力本就不多,此時更是瘋狂的被消耗。我感受到了融合後的恐怖,也察覺到了自身的虛弱。
    本命蠱沒有借用本體力量前,我可以做出兩次攻擊,如果使用某些超越極限的方法,可以勉強攻擊三次。但是現在,一次攻擊都很費勁。
    蠱力迅速的乾涸,幼體不斷在精神的世界告訴我,它需要更多的蠱力。我想了想,然後告訴它,把力量的根源,併入我的血脈中。
    人的力量,不存於血脈,但是卻從血脈中產生。血對人類來說,是生命的源泉,也是力量的源泉。直接抽取血脈中的力量根源,對身體的傷害,可能比當初蘇銘融合螳螂蠱還要重。他不過損失了一半的壽命,但我,蠱力很可能永遠都無法恢復原樣。
    如果蠱力不能快速進步,那我想真正進入人蠱合一的境界,就不知猴年馬月了。
    可以說,這是一次把未來當作籌碼的攻擊,無論輸贏,我的未來都會充滿荊棘與坎坷。但是,我不會後悔,更不會有所遲疑。就像先前說過的那樣,倘若能救回姥爺,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數根紅線,開始不斷鑽進我的血管裡。它們沒有立刻抽取根源力量,而是順著血液,不斷朝更深處進發。我感覺渾身都在發緊,彷彿被鐵塊擠壓一樣。那是血液受到壓迫後的反應,同時,還有種難以說清的痛苦。
    這種痛苦,來自於肉體,卻讓你覺得,連靈魂都在痛。
    心臟不斷的抽搐,數根紅線,順著血管直接鑽了進來。它們在人體最重要的位置扎根,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力量源泉被抽出,然後送入本命蠱體內。這最本源的力量,使得融合過程不斷加快。但同時,我也痛苦的快要死掉。
    從沒想過,有一種痛苦能到這種地步。我遭受過的折磨數不勝數,光是幾次馬來之行,便如地獄一般。可現在,卻比那時更讓人難忍。什麼痛入骨髓,痛徹心扉,都不及我現在的十分之一。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也許是一瞬間,力量源泉的抽取終於終止。徹底完成融合,並擁有足夠力量去做出這一擊的我,感覺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顫抖。
    太他媽疼了!
    我盯著天空中的霧氣,如果不是他,怎麼會遭受這樣的痛苦?讓我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那你,也就去死吧!
    剎那間,身體放入進入到一個奇異的空間。這裡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只能看到無數的色彩在流動。不等我弄清這是什麼地方,眼前忽然出現了藍天白雲。
    我本能的明白,攻擊已經完成。無法抵抗的虛弱在身體裡蔓延,令人很想大睡一場。但隨之而來的劇烈痛苦,又讓我忍不住想大叫。
    從天空跌落,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好在身體仍處於融合狀態,本命蠱及時做出了反應,我才沒有直接摔死。而在掉下來的同時,我看到了天龍蜈蚣,更看到那團消散了大半的霧氣。
    我還感覺到許多目光,有震驚,有疑惑,有欣喜。
    就算不用眼睛去看,可如今近乎三百六十度全景的特殊視覺,依然讓我清楚發現貪狼望過來時的驚駭與愕然。他肯定沒想到,一個曾經被他追著屁股逃竄的小子,竟然能完成如此恐怖的攻擊。
    為何說這攻擊是恐怖的呢?宏醫諷血。
    因為在那團消散大半的霧氣處,有一塊缺口。這不是霧氣消散產生的缺失,而是一團有五彩流光晃動的空間縫隙。沒人知道,那團彩光代表著什麼,只知道,至今為止無人能傷的霧氣,被幾縷彩光碰到,立刻散去了大半。
    我似乎聽到怪人驚恐的叫聲,他不再糾纏天龍蜈蚣,而是迅速脫離原來的位置,向著更遠處逃去。
    我弄不清他究竟有沒有受傷,只看到天龍蜈蚣沖其吼叫一番後,立刻帶著莫大叔和姥爺飛了過來。而天空中的那團彩光,開始不斷的消失,彷彿被人用油漆抹過一樣,很快便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藍天依然是藍天,白雲依然是白雲。
    怪人被擊敗,超出了貪狼的預料,他或許想過會敗,但沒想過會敗的這麼快,而且是敗在我手上。
    因此,他沒有再去阻擋奇蠱,或者來追擊天龍蜈蚣,而是大叫著破軍的名號,然後迅速後退。與金色奇蠱纏鬥的巨人,也注意到天上的異狀,聽到貪狼的呼喊後,他立刻拼盡全力一拳將金色奇蠱逼退,然後迅速後撤。
    金色奇蠱想要追擊,可貪狼忽然大叫:“拉納,你還等什麼!”
    我大吃一驚,連忙四處去看,鬼王拉納來了?長玄風沒擋住他?
    無論怎麼找,都看不見鬼王拉納的身影。可是不遠處的廢墟中,忽然亮起了漆黑的光芒,而後,一根木杖從廢墟下緩緩升起。我一眼便認出,這是鬼王拉納用來控制幽冥界的權杖。
    為什麼權杖會在這裡?鬼王拉納人呢?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而那木杖,隨後落下。杖尖在地面輕點,漆黑之色,迅速蔓延。幽冥界,就這樣在我們眼前展開。
    只是,它沒有想著對我們攻擊,因為就算冥土擴張到腳下,卻依然沒有凶鬼出現。就連鬼帥,也不見了影子。彷彿幽冥界的這次出現,只是為了擴張領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心裡升起了很強烈的不安,彷彿有什麼凶險的事情即將發生。
    四周,隱隱約約出現一絲一縷的古怪氣息,那是一種我從未接觸過的力量。
    不是道,不是佛,不是蠱力,也不是鬼邪。
    隨著這氣息的逐漸增多,我才慢慢體會到,這是純粹的邪惡與黑暗。仿若世界末日的恐怖,開始從精神世界影響每一個人。難道說,這是鬼王拉納的精神攻擊?
    不太像……
    我尚未想明白,天龍蜈蚣已經從天上落下。它鬆開了自己的爪子,將莫大叔和姥爺放開後,然後一頭歪倒在旁邊。十數米長的身軀倒地,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冥土就像黑洞一樣,把聲音完全吸收了。
    莫大叔從地上爬起來,他伸手按在天龍蜈蚣身上,這只受傷極重的奇蠱,頓時化作白色霧氣,鑽進他的手臂中不見。姥爺救了出來,而我也已經無力再做出第二擊,繼續維持融合狀態,只會平白消耗本命蠱的力量。
    讓幼體解除了融合後,我立刻奔向姥爺,將他那蒼老的身軀扶起。姥爺衣服破爛,身上有很多傷,他看起來很是狼狽。從有印象以來,從未見過姥爺這樣。他抬頭看著我,眼中有些複雜。我扶著他,輕聲詢問:“還好嗎?”
    姥爺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沒死就不錯。”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選擇問:“您的本命蠱……是不是……”
    姥爺沉默數秒,然後說:“他們很毒辣,知道留下本命蠱,我就永遠是個危險人物。”
    我握緊了拳頭,牙齒咬的嘎吱響。姥爺的本命蠱,我並不是很熟悉,但它的身影,卻經常在腦海中浮現。那只看起來懶洋洋,如退休老頭子一般的奇蠱,死了嗎……
    姥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我的身體突然一顫,隨後哇的一聲吐出血來。這可把姥爺嚇的不輕,原本是我扶著他,可現在卻變成他扶著我。
    “三七,你怎麼了?受傷了?”姥爺急切的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身體的情況,比任何時候都要複雜。奇蠱幼體的紅線鑽進心臟後,便再也沒出來。不是不想出來,而是出來不了。因為在解除融合後,深藏在五臟之中的佛舍利立刻起了反應。它們把心臟團團圍裹,試圖驅逐這“傷人”的異物。即便幼體已經與我融為一體,但也確實對心臟造成了傷害,佛舍利把紅線看成異物實屬正常。
    如此一來,幾根紅線被困在心臟中,佛力不斷湧入,想要將它煉化。一開始我還沒覺得有什麼,可當那幾根紅線真的被佛力漸漸融化後,這身體就變得有些麻木。我感覺有不一樣的東西,正在與身體融合,而且融合的非常徹底。
    吐出來的那口血,正是因為身體裡多了些東西,那麼自然就要排出來一些東西。我很想找幼體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它似乎也受到紅線融化的影響,陷入了沉眠狀態。
    我抬頭看著姥爺那關心的臉龐,微微搖頭,說:“沒什麼,只是不太舒服。”
    “你這孩子,淨讓人操心!”姥爺很是不高興的說,在他看來,我受傷,比他自己被人欺負更嚴重。
    我很喜歡被姥爺這樣關心,哪怕會受些委屈,可只要他還活著,一點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莫大叔的傷,也不算輕,否則的話,後面也不會一直由天龍蜈蚣主導攻擊,而他自己和姥爺一起縮在爪子裡不出來。
    我們兩個,都沒有任何力氣再戰鬥,能繼續站著,已經算是不錯。相比之下,明明失去了本命蠱,本該更加虛弱的姥爺,卻成了最精神的人。
    武鋒等人也隨之跑過來,道派高手們很謹慎的掃視幽冥界,到目前為止,還沒人知道冥土的擴張是什麼意義。但他們很清楚,幽冥界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鬼王拉納雖然沒有現身,但到了那種境界,幽冥界和他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心中暗歎,讓長玄風去外面對付鬼王拉納,絕對是最失策的計劃。
    誰能想到,鬼王拉納會把權杖藏在這裡?利用權杖展開幽冥界,就等於他親身到來。那麼長玄風對付的,不過是一副虛假外殼。早知道這樣,就把那位天下第一人請來了。有他在,什麼貪狼,什麼破軍,早被一劍砍死了。
    冥土的擴張速度很快,眨眼間,幾乎把小半個鎮子都覆蓋。道派高手們,試圖撤離,但當他們來到冥土邊緣的時候,卻發現那裡不知何時升起了黑色的火焰。
    這火焰沒有任何溫度,反而異常的冰冷,無論何種力量和物體,一旦與之碰觸,都會被燒成焦黑的冰渣。無比古怪的力量,讓道派高手們也不敢輕易以身涉險。鬼王拉納凶名在外,這裡沒人敢小看他。
    青雲子帶著道宗子弟走過來,與姥爺問好,詢問傷勢後,又說起關於冥土的事情。按他的意思,幽冥界既然展開,說明敵人肯定想借此做些什麼。我們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可傻子都明白,冥土降臨,絕不是為了好看。鬼王拉納不是個喜歡浪費力氣的人,因此青雲子想利用奇門遁甲宗的術法,打開八門,試著強行離開。
    在他看來,連萬象神宮都擋不住八門開啟,幽冥界雖然強,但與萬象神宮相比,還有一定的距離。
    我沒有什麼好反對的,身在冥土,確實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能盡早離開的話,自然最好。見姥爺同意,青雲子不再多言,立刻讓奇門遁甲宗的子弟開始準備。
    開八門,以前我曾親身經歷過,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術法。好在來到這裡的奇門遁甲宗子弟剩下不少,有他們動手,倒也省的我們去入陣當器具。很快,陣法擺好,在咒聲與法印變幻中,八道門戶緩緩開啟。
    然而讓人驚詫的是,一名奇門遁甲宗子弟嘗試從八門中離開時,一步跨出,下一刻,他又出現在了原位。彷彿這一步,是穿越空間,踏向了上一次的位置。沒人能明白這是怎麼了,就連開啟八門的奇門遁甲宗子弟也滿頭霧水。
    他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按理說,八門開,就等於打開了空間通道,哪裡都可以去才對。
    我探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八道門戶雖然與從前見過的相似,可其中卻漆黑一片。我想了想,對青雲子說:“或許是因為冥土,八門並沒有真正突破冥土的阻礙,門戶所通之處,仍是冥土之內。”
    青雲子是道宗的高手,他雖然沒真正修行過奇門遁甲術,但身為同一個宗派,總有些瞭解。在與諸子弟探討好,確定我說的有道理。只是他們不明白,幽冥界有那麼強大嗎,連八門都逃不出去?
    如果鬼王拉納厲害到這種程度,那也太離譜了。
    我們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這時候,一直沉默觀察事情進展的姥爺,忽然對我說:“幫我個忙。”
    “什麼忙?”我連忙問。
    姥爺轉過身,說:“我背上有些東西,幫我挖出來。”
    我掀開他的衣服,不禁大吃一驚。姥爺的後背,佈滿大大小小的石頭。這數十顆石頭,幾乎把他整個背部填滿。令人驚疑的是,石頭就像長在肉裡一樣,完全看不出被人為塞進去的痕跡。我很是吃驚,問:“這是什麼?”
    姥爺說:“是一種針對養蠱人的東西,可以阻礙與奇蠱之間的聯繫。他們擊殺本命蠱後,就把這些東西弄到我背上。”
    我牙齒咬的嘎吱響,說:“這群該死的王八蛋!”
    姥爺說:“行了,沒時間罵人了,快點幫我挖出來。”
    “這怎麼挖?它們好像長的很深,不如等出去再說?”我有些下不去手。整個背部都是石頭,如果真挖出來,豈不是要把姥爺的後背掏空?
    聽見我這樣說,姥爺立刻轉過頭,他瞪圓了眼睛,說:“等個屁!讓你挖就挖,哪來這麼多廢話!”
    “可是……”
    姥爺沒有聽我的可是,他直接轉向武鋒,說:“你小子來挖!”
    武鋒猶豫了數秒,然後點點頭。只是在他真走過來前,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既然是姥爺讓挖的,那我這個當孫子的,自然不能退縮。我攔住武鋒,說:“還是讓我來吧。”
    武鋒輕輕點頭,然後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我。這匕首拿出來的時候,我便覺得眼熟無比。仔細想想,不正是當初送給武鋒的那把嗎?沒想到,他一直都隨身攜帶。要知道,現在的武鋒,已經脫離了使用兵器的時代。靠著聚玄宗的法門,他就像超人一樣,什麼刀槍棍棒,各種火器,都比不上自己的身體好用。
    我把匕首接過來,深吸一口氣,然後對姥爺說:“那我挖了?很疼的。”
    “再廢話我揍你信不信!”姥爺說。
    我不再多言,將姥爺的衣服徹底掀開,然後拿著匕首,很小心的插進去。因為不敢插太深,所以動作很慢,姥爺頭也不回的罵:“你小子沒吃飯是不是?這樣挖下去,什麼時候能完事!”
    我歎口氣,只能忍住心裡的難過和憤怒,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手臂,然後順著石頭的輪廓,在姥爺的後背不斷切挖。血很快流下來,姥爺的背部肌肉不斷的顫抖。他雖然沒有出聲,可我知道,這很疼。
    古代最殘忍的酷刑,便是千刀萬剮,而姥爺如今所受的罪,與那又有什麼不同?而且,“行刑”的,還是我這個親孫子。
    該死的奇蠱組織!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