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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法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事情到了這一步,才算看清二爺的計劃,這讓我對他的印象變得無比深刻。這種老狐狸。以後還是少打交道的好,省的無緣無故又中他的圈套。
  姥爺對洪家的事情不太感興趣,隨便說了幾句後,話題又轉回我身上的咒鬼降。他之前找過如青雲子這種修道高人,他們認為,咒鬼降是把降頭術和咒術結合在一起的邪鬼之法。這種邪法虛無縹緲,無根無跡,想要根除,只有利用可清來世今生的寶貝。如佛舍利,道家金丹都是如此。不過。佛舍利是聖物。舉世罕見,一般不可能拿出來給人用。
  至於道家金丹,又屬於十正宗中金液宗的玩意,而這上之又上的正宗之一,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就算是凌雷子這樣的一派掌門。也不知世上還有沒有修金丹大道的人存在。在一起研究很久後,又聽說咒鬼降可以轉移,青雲子等人便提出了一個方向,那就是造出另一個我,然後把咒鬼降轉移過去。
  所謂另一個我,就是類似血肉替身的東西。不過,替身只有和我血脈相連,才能用來轉移咒鬼降。可血脈相連的話,等咒鬼降爆發時,身為本體的我是不是會受波及,這個很難說。畢竟在之前,幾乎沒有中咒鬼降還能活下來的例子。
  姥爺說:「我們正在想辦法,看看怎麼能做出一個即是你,又不是你的替身出來。」
  我苦笑。說:「這也太深奧了,感覺還不如綁個降頭師來替我解更靠譜。」
  「如果強行讓他人替你死,那咱們和那些歪門邪道有什麼區別?」姥爺訓斥說。
  我說:「只是隨口一說,又不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事還是得您來辦,我可一點都不懂。」
  「也沒指望你懂。」姥爺從前座轉頭看我,過了半晌歎口氣,說:「你小子從小就喜歡惹是生非,怎麼長大了還是這麼不穩,一點都不像我。」
  我說:「您七老八十了,都敢帶人過來跟人打群架。從這點來說,咱倆還是很像的。」
  「還不都是因為你!」姥爺氣的直瞪眼:「解咒鬼降之前,你小子給我消停點,再惹麻煩,送你媽那去。」
  我渾身一哆嗦,連忙說:「可千萬別,我保證,一定老老實實的不主動惹麻煩!」
  姥爺哼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卻見開車的司機盯著我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老人家當即在中控台上拍了一下,大聲說:「看什麼看!沒見過老人家教訓孫子?好好開車!」
  司機嚇了一跳,不敢多說話,連忙把頭轉回去。只是那眼珠子,還忍不住在我們身上來回瞥。我知道,一定是我們的聊天內容太過驚世駭俗,嚇到他了。不過姥爺似乎並不想避諱這些事,或許他認為,幫忙運甲屍的中年男子,會妥善處理好一切事宜。
  之後,我問姥爺去不去我那住。姥爺說:「好端端的屋子,被你弄的跟遭賊似的,我可不去受罪。」
  我有些失望,原本還想讓他幫忙培育幾隻厲害的蠱蟲護身呢,不過姥爺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這時,我倏然想起在防空洞裡碰到的黑蟲子,便把這事說了出來。姥爺聽了後,也覺得奇異,他仔細問了那蟲子的特徵後,細細思索一番,然後搖頭說:「這種東西我也沒見過,怕是第一次被人撞見。」
  我說:「最少也是第二次,剛說過防空洞裡的人見過它們你就忘了。」
  「都被吃干抹淨了還算什麼人?」姥爺說:「按你說的,這些蟲子連奇蠱都不怕,確實很奇怪。按理說,只要是蟲,都會怕蠱,除非它們不是。」
  「不是蟲?」我愣了愣,這倒真沒想過,可如果不是蟲,又能算作什麼?
  姥爺說:「如果不是蟲的話,那可能性就多了。這世上萬物數之不盡,誰也說不清有多少種。你說它是牛也行,說它是羊也行,說它是人也未嘗不可。」
  這理論太過新奇,聽的我說不出話來。姥爺的意思很簡單,這種看起來像蟲子的東西,並不一定就是「蟲」類,它很可能與牛羊豬狗乃至人一個分類。所以,不能因為模樣,就把它簡單的分到某種類別中。我暗歎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姥爺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多日來的疑惑引往另一個方向,而且,這可能就是真相。
  不過,事實是否真如姥爺所說,還要等我把蟲子送去鄧博士那檢測一番才能知曉。
  車子一路從陽江開到我所在的城市,因為要盡量減少被人知曉住所的可能性,因此我們到了市郊,離家還有幾公里的時候就下了車。姥爺說,等咒鬼降有頭緒後就通知我,然後自己坐著大奔離開了。
  我苦哈哈的看著武鋒等人,他們一個個身上還掛著鹽粒子,跟結霜似的。如果把我們幾個往天橋下面一放,再擺個破碗,估計字都不用寫就有人送錢。
  武鋒的傷是所有人中最嚴重的,尤其是手臂折斷後三番兩次遭到重複傷害。我本想先送他去醫院,但武鋒說自己能治。這些年來,他受了傷,從沒去過醫院。一開始是怕警察追,後來是習慣。我見他堅持,只好說:「自己治可以,不過必須吃我調配的蠱藥,而且過幾天得去醫院拍個片子。這事你別跟我爭,骨頭斷了不是小事,萬一接的不好,一輩子都得殘。」
  武鋒知道我是為了他好,便點頭應下了。至於方九和王狗子,兩人之前受了很多拳腳傷,雖無大礙,但臉腫的像豬頭,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很是難看。我帶著他們回了家,調了些蠱藥一人一碗,混著開水喝下去。
  方九和王狗子沒經歷過如此瘋狂的事情,早已疲憊不堪,喝了藥之後立刻找地方睡覺去了。我見他們實在太累,所以沒有留方九繼續修行蠱術。至於武鋒,他自己在那摸索著折斷的臂骨,不斷用手去捏,調整骨頭的位置。我是想像不出其中的滋味,只看到連武鋒疼的嘴角抽動,渾身汗流的像下雨。
  不久後,他長出一口氣,用我給的紗布夾著木板把手臂捆起來,然後接來蠱藥喝進肚子裡。
  見他也露出疲憊之色,我也不多說,把他推進臥室裡休息。而我自己,則坐在桌子前,將本命奇蠱拿出來打量。
  之前奇蠱因為與甲屍拚命,釋放了太多本源毒素,而且又被扯斷大量發須。它所受的傷害,嚴格來說,絕對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還重。此刻,這傢伙癱軟在桌子上,像煮熟的年糕一樣軟趴趴的。我用手捅了兩下,它的觸角在手指上晃了晃,像是很厭煩。我知道它身上還有咒鬼降,此刻處於沉眠狀態,哪怕拿刀砍成十段八段也不一定能醒過來。夾盡圍技。
  想了想,我將隕龍根做成的養蠱罐拿過來,把它放進去。又從養蠱陶罐中取了一點育蠱菁塞進去,希望能幫它恢復些損傷。
  做完這一切後,我才來得及想自己還有武鋒等人的傷,以及這次去洪家所發生的事。
  傷比較好處理,配點蠱藥,沒事當飯吃,過幾天就能好。除了武鋒連續爆發陽氣引起的身體受損外,其它的都不需要擔心。而武鋒的童子功,雖然威力出乎預料,但副作用也是一樣大。要知道,他之前經歷的那麼多事,卻從未像今天這樣累。我從他臉上看到的倦容,簡直就像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
  這說明,因為過度使用陽氣,讓他的身體變得衰弱。如果不及時調理,身子骨必然會不如從前。只是,能爆發陽氣的人,我第一次遇到,沒什麼經驗。而姥爺又走的太快,來不及問他。想打電話,卻又想起來,之前在海裡游了那麼久,手機早不知道飄哪去了。我這用手機也是廢,三天兩頭的換,營業廳的姑娘都快跟我混熟了。
  雖說不懂童子功,但在仔細思考後,我還是有了幾個調理武鋒身體的方子。只是,蠱藥治標不治本,想讓武鋒完全好起來,必須想個辦法讓他可以合理使用陽氣,同時不會傷身。我記得姥爺以前說,道派中有一宗名為純陽什麼東西……
  忘記了具體名字,總之他們就是主修陽氣,乃至修出陽神。所謂陽神,其實就是一些小說裡提到的元神,是道家內丹修行的一個層次,其純陽無陰,可脫離肉身而常存。丹道修行的古籍《佰真篇》中說:群陰剝盡丹成熟,跳小樊籠壽萬年。
  與之對應的概念是陰神,陰神比陽神更好理解,因為它在普通人口中有另一個稱呼:鬼!
  沒錯,所謂鬼就可以看作是陰神,它是人類的意識體現。
  陽神有影有形,而陰神有影無形,前者是氣,後者是意,區別還是很大的。我想讓武鋒去修行這東西,如此就可以發揮童子功的最大威力。倘若真像姥爺說的那樣可以修出陽神,那就是青雲子這等高人了。不過,上哪去找這法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