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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殭屍?

  我說:「你聽他瞎講,肯定不是這麼一回事。」
  王狗子很不服氣的說:「你知道你說!」
  我問他:「事是不是發生在晚上?」
  「是!」
  「進來的那人是不是渾身發臭,大部分肉都沒了?」
  「是!」
  我上去就是一腳,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說你是豬還不承認。哪個活人肉沒了還能活!」
  武鋒看著我,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那人肉沒了?」
  我說:「這屋子裡有股和蠱息不同的氣息,又臭又陰,像傳聞中的屍氣。不過屍氣不重,那人千里迢迢來找我,不太可能背著屍體到處跑。我估計,他是從附近找到的殘屍。至於約我去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類似亂葬崗的地方。最不濟也有大量的墳頭。這個人,應該修行與屍有關的術法。」
  「殭屍?」武鋒問。
  「算是吧,不過臨時喚出來活動的只是半成品,算不上真正的殭屍。」我說:「就算是蘇銘當初用屍蟲蠱控制的那具,都比它厲害。」
  王狗子在旁邊聽的都傻眼了,事發時,屋子裡沒開燈。黑燈瞎火的,他只知道有人闖進來,然後就被打倒。等方九被姓洪的綁走,他還以為進來的是個叫花子呢。
  現在聽我說,那夜進來的是殭屍,這傻缺的腦子立刻就當機了。
  殭屍?為啥不吸我的血?
  這就是他的心裡獨白……
  武鋒問我:「既然知道對方能控屍,不做些別的準備嗎?」
  我翻了個白眼。說:「你看我這家徒四壁的,還能準備個啥?走路上看看誰家有大公雞和黑狗,就買來放血。可惜這附近沒有柳樹,不然對付他就簡單了。」
  「柳樹?我知道這東西可以用來打鬼,怎麼還能打殭屍?」武鋒好奇的問。
  我解釋說:「真正的殭屍,肯定不能打。但他招來的,都是殘屍,利用附近殘留的魂魄勉強入體來控制。如果有柳條,上去一頓猛抽,把殘魂抽散,他就再沒辦法了。」
  武鋒恍然大悟,至於王狗子,此刻已經從廚房摸了兩把菜刀出來。
  我連門也懶得關,就這樣和他們一起往十里外的小山行去。此時已經太陽西落,以我們的步子,走到那估計剛好天黑。恰好是人家控屍的最好時機。這更讓我煩躁,難道連老天都跟我做對?看來,姥爺說咒鬼降可以讓人倒霉是真的……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你們以為我要唱歌嗎?當然不是。我只是用數步子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時思考遇到控屍人該怎麼做。
  大陸的控屍人,現在很少,就算有,也集中在苗疆之地,被修行祝尤十三科的那些人所掌控。
  要說控屍人最多的時候,除去古代,就要數民國時期。那時候到處戰亂,處處是死人,以控屍起家的門派混的風生水起。而民國時,也多有殭屍傳聞,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隨之國家初建,牛鬼蛇神一概要被去除,留在國內的。自然要縮起尾巴做人。不願意憋屈的,只好跑到外面。東南亞那些地方的黑巫術以前也沒那麼厲害,就是因為許多大人物在這混不下去,跑到那流出去一些小法門,才讓降頭師,養鬼人結合本地邪術混起來了。
  像蘇銘的家族,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我不知道姓洪的從哪裡來,但肯定不是大陸的,否則他沒膽子這麼橫。
  要知道,養蠱人大多是以家族傳承,你惹了一個,就可能惹來一堆人。蘇銘被抓,連回家報信都不敢,因為沒人會去幫他。那因為他是殺手,他被抓是因為自己不夠謹慎,這是教訓。冬夾來技。
  可國內不一樣,一個個老頭都護短的很,我要是落到蘇銘那種田地,被人抓起來準備割脖子,估計姥爺當天就得帶人漂洋過海砸場子去。
  畢竟,我可是他唯一的孫子,就指望著我傳遞香火門戶呢。
  只有外面的那些人,多半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誰都不服誰,誰也不怕誰。
  走在路上,我一邊和武鋒講著這些事,同時向他詢問關於童子功的事情。在馬拉西亞的時候,他的童子功可是把我和蘇銘狠狠的震驚了。陽氣旺到這種程度的人,天底下並非沒有,但那多半是修行有成的得道高人。普通人裡,武鋒絕對是舉世難尋的奇葩!
  武鋒說:「這童子功是師父交的,他也一直練著,從沒發現有什麼特別。」
  我說:「你師父可不會像你一樣為了練功,一直保持童子身。我聽說,人生下來時,體內有一口先天之氣和一團先天精元。這先天氣只要張口呼吸,立刻就會散掉,所以很難存下來。可這先天精元,卻是許多年來被身體自然煉化留下的精華。若運用得當,對修行有很大的幫助。可惜我不會道法,否則倒可以幫幫你。如果只憑童子功去將陽氣爆發,實在有些浪費。」
  武鋒對此不太看重,他因為師父的悲慘遭遇,對練功沒什麼太高的要求。我向他解釋了陽氣對鬼邪之物的克制作用,武鋒聽了後,若有所思。對於童子功,他瞭解的比我深,所以稍微提點一番,我就沒再多說。
  走到半途,從附近的住戶手裡買了幾隻大公雞。用麻繩捆了,讓王狗子背著。
  王狗子很不樂意,說:「我是要去砍人的,你讓我背著雞算怎麼回事?」
  我說:「砍人就算了,到時候你還是砍雞吧。」
  拿菜刀出門,就是為了這個。我們可沒那麼多東西裝雞血,我也懶得去找醋來防止雞血凝固,拎到山上需要的時候當場放血是最好的。
  王狗子聽的哇哇大叫,說:「那玩意藏人褲襠裡,我怎麼砍?」
  我說:「滾蛋!」
  不久後,我們終於走到那小山附近。這山非常小,高不過幾十米,上面長滿高大的松樹。據說抗日戰爭的時候,這裡犧牲過很多英勇戰士。一場大戰下來,飛機坦克到處跑,子彈炮彈到處飛,許多人死後別說拚個全屍了,就連長什麼樣都辨認不出來。沒辦法,為了不耽誤作戰計劃,只能把這些英勇犧牲的戰士合在一起,埋在這山上。
  後來,這些事逐漸被遺忘,也沒人來尋親。當地人漸漸的,就把這當作墳山,誰家要死了人沒地兒埋,就給埋到這。也有一些想不開的,殉情的,同樣選擇來這找棵松樹,掛上繩子手牽手往脖子上一套。
  不過,隨著現在火葬觀念越來越普及,墳山也逐漸無人問津,還把人直接埋這的,基本都是想省錢。而且埋的時候,也是悄悄的,不敢聲張。否則讓人知道,給你舉報一下,還得挖出來送去燒。麻煩事不說,最主要是丟人。
  那個姓洪的把地方選在這,想來也是做過一番功夫的。很顯然,他雖然表面囂張,但心裡對我仍有些重視。否則的話,隨便弄兩具殘屍天天往我家一蹲,老神自在的等著不就行了?何必把方九給抓這來。
  山上的松樹,都長了幾十年,又粗又大。天色將晚,西落的太陽,已經無法照亮這裡,透過林間松針的縫隙去看,只見一片黑乎乎的。風吹過來,葉子微微一抖,就好似有無數鬼影一般。
  這裡也時常聽人說鬧鬼,我沒來過,不太清楚。不過看這地勢和環境,鬧鬼太正常不過。
  王狗子提著菜刀,背著公雞,看著山上的松樹和墳包有些膽顫心驚,問:「這,這有鬼吧?」
  我說:「你怕了?怕了就回去啊,沒人攔著你,來來來,把公雞和刀給我。」
  王狗子被我一激,氣的嗷嗷叫,說:「誰怕了!誰怕了!我和九哥縱橫江湖十幾年,從沒怕過誰!」
  他當即雄赳赳氣昂昂,像一隻驕傲的老公雞,走進了林間。我搖搖頭,有這麼個兄弟,方九這十幾年也夠遭罪的。
  這墳山是沒路的,幾年也不見得有誰來一趟。地上堆滿了厚厚的松針,走起來感覺像在彈簧床上跳。如果在這裡埋伏誰,連點偽裝都不用,直接往松針堆裡一扎就行了。
  剛想到這,就聽見王狗子大叫一聲:「鬼啊!」
  然後他慌慌張張的跑回來,看也不看我們就要往山下跑。我一把將他拉住,說:「你跑什麼!」
  「有,有鬼!」他頭也不敢回的說。
  我們倆和他前後相距不到兩米,如果有鬼,我和武鋒怎麼看不到?
  我說:「你不是說縱橫江湖十幾年,誰都不怕嗎!」
  王狗子說:「是不怕人,可沒說不怕鬼啊!」
  我好氣又好笑的說:「你手裡兩把刀,還扛著陽氣旺盛的公雞,就算真有鬼,也被你嚇跑了,你怕它們?」
  「真的?」王狗子很是懷疑的問。
  我說:「不信拉倒。」
  說罷,我繼續往前走,王狗子遲疑兩秒,左右看看,又跟了上來。他嘀嘀咕咕說著:「我一刀砍你左臉,一刀砍你右臉,公雞啄你眼睛,我掏你下……」
  這話也說就越沒譜,而走到他之前跑回來的位置,我隱約看到前面有人在晃蕩。
  咦,難道真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