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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鬼出沒

  黑狗血和公雞血是沒什麼問題的,至於使用方法,和牛胎盤差不多。看見髒東西,劈頭蓋臉一陣潑就行了。
  端盆的三人再次互視一眼,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忐忑。他們雖然知道劉茹出事了,但並不知道事情涉及到牛鬼蛇神。
  除了這三人外,還有三個人,手裡都握著槍。其中兩把手槍,一把我不知道型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衝鋒鎗。周紹勇知道這幾人心裡都有不安,便說:「實話也不瞞你們,今天跟我來,要辦的事很危險。不僅僅要殺人,還可能會見鬼,甚至殺鬼!我周紹勇沒什麼大本事,但錢還算有幾個。誰今天跟著去,事後每人二十萬!誰弄死一隻鬼,五十萬!誰把養鬼的那個王八蛋打死,我給他兩百萬!這些錢,全部累積,干的多就拿的多!」
  二十萬在如今這個社會來說,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數字。如果是要賣命,二十萬肯定不夠。不過,後面還有五十萬,兩百萬,加起來,就是將近三百萬的天文數字。
  要知道,許多彩民天天盯著走勢圖研究的茶不思夜不眠,就是想得到稅後的四百萬人民幣。一夜暴富,是無數人的夢想。
  如今,這就是一個機會。
  二十萬不夠增加人的膽氣,可兩百七十萬,足以買命。
  那六人都有些激動,大叫著周總放心,別說鬼了,就算天王老子下來,也給他弄死!
  周紹勇雖然是拿錢砸人,但被砸的都心甘情願,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叮囑他們說:「一會排成長龍陣走,端雞血的走最前面,周紹勇你拿著牛胎盤和我一起跟在第二位,端黑狗血的走最後。記住,不管遇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慌,不要亂。尤其是你們幾個拿槍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隨意開槍,哪怕脖子被掐了也給我把手放下!」
  周紹勇在旁邊幫襯說:「大師的話就是命令,一切都以他的話為準,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沒說話的時候,就保持安靜,不許有多餘的動作!如果因為誰讓這事失敗,我周紹勇在這發誓,絕對讓他沒一天好日子過!」
  那幾人早被金錢沖昏了頭腦,紛紛點頭答應。
  隨後,那位年輕的周秘書給查探者打電話,不久,一個穿著老舊衣服,背著個破布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從巷子口走出來。他那模樣,看著就像拾破爛的。
  這人到我們跟前後,說:「你們來的太快,那五處地方,現在只排除了兩處。」
  我看著他,問:「你怎麼排除的?」
  那人抬頭看我,他臉上雖然髒,但眼睛很有神,說:「我背著的袋子裡,其實是一個聲音定向放大器。靠近房屋的時候,可以把屋子裡的聲音放大,傳入耳機裡。根據聲音,判斷屋子裡住的是什麼人。」
  「你好像很自信。」我說。
  他一臉平靜,語氣卻充滿自傲,說:「我幹這行十年,從未失手過。」
  我搖搖頭,對周紹勇說:「你肯定沒告訴他,關於劉茹車裡的那聲音。」
  周紹勇搖搖頭,說:「太匆忙,忘記了。」
  想了想,我說:「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不准說話,我走你們就走,我停你們就停。」
  周紹勇嗯了一聲,而那個自信的查探者則疑惑的問:「你們說的什麼聲音?」
  我瞪他一眼,也不理會,率先朝黑巷走去。周紹勇衝他侄子示意把人拉走,周秘書走過來,剛要伸手,那人卻低哼一聲,主動跟在我們隊伍後面。
  他看出我在質疑,所以很不服氣。周紹勇停下步子,沉著臉看那人。我伸手拉了他一下,搖搖頭,示意沒有關係。周紹勇微微瞇起眼睛,一臉狠辣的瞪視著那人幾秒,然後才跟著我繼續走。
  那人被周紹勇看的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勝,選擇繼續跟隨。
  我們步入黑巷,這裡每隔百米,才有一盞老舊昏暗的路燈。路雖然是水泥路,不過旁邊堆積著很多建築用的材料,應該是附近人蓋房子留下的。因為準備拆遷,所以沒人願意清理。藉著昏黃的燈光,我緩步前行。
  排頭端著公雞血的人很聰明,知道配合我的步伐,不快不慢。
  我手指微動,悄悄的把帶來的幾隻蠱蟲放出來。其中兩隻,是烏土級別的蜜蜂蠱,一隻是巫毒級別的蜈蚣蠱。還剩下一隻蠱非常特殊,它介於鬼蠱和神蠱之間,是我無意中培育出來的,至於什麼模樣,什麼作用,暫且賣個關子不說。
  幾隻蠱蟲在我們經過房屋的時候,便進入探查。我並不相信那位查探者的匯報,養鬼人有很多手段可以躲開聲音偵測。而且,查探者不知道這裡有鬼,或許他之前曾從凶鬼面前路過,而養鬼人不想多惹麻煩,才讓他僥倖撿了條命也未嘗可知。
  如果說蠱術和降頭術有許多相似之處的話,那麼和養鬼術,就屬於七不沾八不連了。鬼不能擋蠱,蠱也擋不住鬼,兩者誰更厲害,要看各自對手段的應用。
  我雖然對養鬼術瞭解不多,但從姥爺那聽過,利用蠱蟲,可以探查到小鬼。因為蠱,本來就是從死中生出的東西,擁有辨識陰陽的能力。當然了,低級別烏土蠱乃至巫毒蠱,因為沒什麼智慧,就算它們發現了什麼,也不會主動匯報給養蠱人。
  是否能夠發現什麼,只有靠養蠱人根據蠱蟲的反應來判斷。
  依姥爺所說,倘若屋中有鬼,蠱蟲必有感應,從而振翅倒行,做出各種違反常理的動作。而普通的蟲子,則不會這樣。所以,有經驗的養鬼人,也會根據這個來判斷身前的蟲子是蠱還是別的。
  兩隻蜜蜂蠱的速度很快,而那只蜈蚣蠱,雖然級別高了一等,卻因為少了翅膀,速度慢了許多。沒辦法,我只好把一些比較偏僻,面積較小的屋子留給它。
  一間間房屋很快就被排除,隊伍越走越深入,四周也越來越靜。這裡的屋子建的太密集,幾乎一個挨著一個,我抬起頭,發現連月亮都被擋住了。能看到的,只有一線星空。
  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因為此行太安靜的緣故,我心裡漸漸升起了一絲躁動與不安。這情緒來的毫無緣由,很懷疑,自己這行人是否早已驚動了養鬼人。
  也許是錯覺,我總覺得,越往裡面走,就越黑。然而回頭時,發現前後路燈的效果其實是一樣的。前面有多黑,後面就有多黑。
  走著走著,我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咯咯噠噠的聲音。循聲望去,發現最中間手持槍械的那人,一邊走,一邊渾身顫抖。恰巧,我們當時路過一盞路燈。藉著燈光我仔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那人臉色鐵青,嘴唇發紫,好似被凍壞了一樣。
  我連忙停下,仔細感應蠱蟲的動作,發現被我藏在暗處的那只蠱,此刻有些異動。它似乎在猶豫著,想從藏身之所爬出去。
  正常情況下,沒有我的意志做主導,蠱蟲是不會擁有自我行動能力的。但如今,這只暗蠱的異常舉動,讓我明白過來,周圍有不乾淨的東西。
  我不禁暗罵一聲,姥爺的話實在害人,說什麼只要有髒東西,蠱蟲就能感應到。可蠱蟲的異狀也太小的,如果不是看到那人的臉色有變化,我根本察覺不到。
  其他幾人見我不走,也紛紛停下來,周紹勇向我投來問詢的目光。當他循著我的視線看向那人時,臉色也微變。
  而第一個持槍的人看到我們倆這樣,自然也回過頭,當他看到同伴那鐵青的臉時,不禁驚呼一聲。一陣陰風立刻吹來,灌入他口中。
  那人身子一頓,忽然發出咯咯的怪笑,我立知不好,當即大喊:「黑狗血潑他!」
  最後面端著血盆的人趕緊跑過來,我怕他一次性潑的太多,便提醒說:「用手舀著潑!」
  那人慌慌張張的哦了兩聲,然後撕開盆上的薄膜,用手舀出血液,撒向第一個持槍人。然而,那人突然發出怪笑,身子像風一樣閃避過去,接著一頭衝進黑暗中,消失不見。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讓我們都愣在那裡。尤其是幾個因為錢才跟來的人,臉色都很難看。要說心裡的驚與亂,我不比他們少,但是,如果連我也沒了分寸,此行必死無疑!
  所以,我強忍住心頭的不安,喊來隊伍領頭的那人,讓他撕開薄膜,舀出點公雞血給第二位持槍人喝。
  那個持槍人手裡抓著老舊衝鋒鎗,他似乎精神有些恍惚,公雞血被喂要嘴邊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張開口咕嚕嚕喝了下去。再抬頭時,半張臉沾的都是血,在昏暗燈光下,好似美劇中的喪屍。
  不過,喝了雞血,他的臉色好看很多,最起碼不像之前那般發青了。我讓所有人都聚過來,圍繞周紹勇站成一個圈,就連那個跟在隊伍最後面,打扮成拾荒者的偵查人員也不例外。然後,我才問第二個持槍人,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