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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飛鴿傳書

    黃天這麼一說,我一想,發現還真是如此。
    周玄業唯一掛念的人,還是個死人,可謂是來去無牽掛,孑然一身,最重要的是,他的個性還十分偏執,有是煉屍一脈中的翹楚,這樣的人,哪怕你真的有權有勢,也不敢輕易招惹,誰都不知道,把對方給惹急了,周玄業會幹出什麼來。
    以我對周玄業的瞭解,他絕對不屬於軟柿子,只怕真得魚死網破了。
    想到此處,我道:“我當時也試探過,想弄清楚他在那黑洞裡看到了什麼,但是周玄業的嘴太嚴了,他不願意說的東西,是問不出來的。”
    黃天道:“那你可以讓他願意說啊。”
    我懵了一下:“什麼意思?”
    黃天張口欲言,似乎要說什麼,但緊接著,卻又皺了皺眉,道:“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晚了。你們回來的途中,他沒有出現別的狀況嗎?”
    我問他別的狀況指什麼,這姓黃的又不開口了,最後他道:“辛苦你了,這次的勞務費已經劃到你賬上了,知道蘇老闆你現在不缺錢,我的一點兒心意,笑納。”
    我道:“除了黃老闆,誰敢說自己不缺錢,我缺的要命,那就卻之不恭了。”頓了頓,我想起了老肖,便問他情況怎麼樣了。
    周玄業說動了手術,由於手術比較大,所以目前還在家休養,我要是願意可以去看他。我一想,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想來恢復的差不多,也沒什麼看頭。
    轉而我又問天然呆的情況,黃天說他目前正在J組織北京分部的實驗室裡,短時間內是沒有功夫出來了。
    原本我是打算離開北京就直接回深圳的,但這次思來想去,我覺得有件事兒尤為重要,我不得不立刻去辦,那就是譚刃的事。
    從周玄業那兒,我打聽不出譚刃的任何動靜,事務所幹脆就只剩下唐毅,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闆換人了。如今要打探譚刃的生死,就只有一個地方。
    三子觀。
    三子觀位於湘西,湘西不是個地名,而是指湖南以西,貴州以北的那片區域,由於那一片山巒疊障,在古時候屬於窮山惡水之地,又因為文化閉塞,因此鬼神之說盛行,因而湘西一帶,歷來流傳著諸多奇譚怪事。
    我只知道這麼個地方,卻並不知道具體位置,但這並不妨礙我接下來的行動,因為我有萬能的百度。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用手機百度,由於三子觀現在已經重修宮宇,在當地已經小有名氣,因此我很快便弄到了三子觀的確切信息。
    第二天早上,我就訂了中午的機票,由於心焦火燎趕的急,所以只剩下頭等艙了,無所謂,誰讓大爺我現在是有錢人。當我興沖沖的坐上頭等艙時,我覺得自己的錢白花了,因為頭等艙和經濟艙沒什麼區別,中間就拿一道簾子遮著,唯一的區別,大約就是飛機餐換了。
    當天下午的四點多鐘,我下了飛機,時間尚早,便直接打車前往三子觀,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我心中暗道:老闆啊老闆,現在知道了吧,我對你才是真心的,你扣我的那些工資,是不是也該還了?
    三子觀的外門宮殿位於當地一座名為小熊山的山腰處,這名字也挺逗的,來歷不清楚,或許是以前山中有熊?
    自小熊山的山腳下,便有白色的氣派石階依山而上,中途有供人休息的亭台,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大多數人都是自三子觀上下來的遊客和香客,寥寥幾個上山的,除了我,就是一些清潔人員。
    好在爬山這事兒難不倒我,更何況說是這種休整過的山石路,用了半個小時,我便登上了普通人得一個多小時才能上的山腰處。
    三子觀頗為氣派的山門就在眼前。
    山門後一個廣場,兩邊皆有殿宇,正對著山門的是正殿,供奉著三清並一幹道教神靈。此刻夕陽西下,金光崩裂,灑在宮宇頂上,莊嚴華貴,氣派非凡。
    此刻香客漸散,宮宇中已經沒多少人了,打掃的清潔工,只負責外面的山道,宮宇內則由道人自己灑掃。此刻,只見幾個穿著白衣白褲對襟短褂,梳著道髻,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孩童,正在殿宇內外撒掃,一眼看去,一個個粉雕玉琢,精神奕奕,身形尚未完全發育,穿著一模一樣,雌雄難辨。
    這就是周玄業和譚刃長大學藝的地方?霞光萬道,紫氣東來,真有仙境宮宇的感覺,這麼氣派莊嚴的地方,怎麼就養出倆變態呢?
    一邊想,我一邊往裡走。這會兒香客都下山了,因而我顯得比較惹眼,立馬便有個道童過來,打了個稽首,說要閉山門了。
    我立刻道:“我不是來上香的,是來找人的。”
    這道童問我找誰,我報了譚刃的名字,然而讓我意外的是,他思索片刻,道:“我觀中沒有這個人……”話音剛落,一個中年道長走了過來,似乎是聽到我們的對話,上下打量我幾眼,問道:“請問您是哪位?找譚師兄有什麼事?”
    我猛地想起,道門有外門和內門之分,我現在明顯是在外門,恐怕知道譚刃的沒幾個。這個中年道長應該是個知情人,我便說自己是譚刃的朋友,見他失蹤了兩個多月,沒有音訊,擔心之餘找到了這裡,緊接著便報上了姓名。
    這中年道人聞言,道:“你跟我來一下。”說完,便領著我往後院走。
    長長一排屋舍外,有一排排晾衣桿,上面飄著晾乾的衣服,這應該是道人住宿的院舍。
    繞過這個院舍,下了一個斜坡,只見那處有個草棚,裡面停歇著許多鴿子。草棚中間還有個桌櫃,那中年道長自桌櫃中拿出紙和毛筆,蘸著墨水,在一張紙條上寫了幾個字。
    不等我看清,他便捲了紙條,塞在了鴿腿上的小竹筒裡,將鴿子一放,那鴿子便帶著腿上捆綁著的小竹筒撲哧撲哧飛走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直喊臥槽,心說難怪周玄業說話,總是文縐縐的,連帶著我後來都跟著咬文嚼字起來,合著這哥們兒的生長環境這麼復古啊,還飛鴿傳書?
    八成是我表現的太明顯,這中年道長解釋道:“我們這裡是通電通訊號的,不過後山那邊什麼也不通。”
    我順著那飛鴿而去的方向看,小熊山後是一片層巒疊嶂的山巒,期間羅列著無數山峰,中年道人指著最高的那處山峰,道:“那是霜降峰,一會兒那邊會傳消息過來。”
    那霜降峰看著到不遠,但俗話說望山跑死馬,要真靠走的,沒有纜車索道,過去還真的走上一天多的時間。
    此刻,夕陽的金光斜斜的打過去,霜降峰峰頂的位置雲霧蒸騰,金霞浮動,時不時有白鶴飛鳴而過,如同人間仙境。中年道人又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一個觀景台,道:“這個觀景台是去年修建的,香客可以在這兒觀景,自從修了這個觀景台,宮觀裡人流量都增多了。”
    我道:“這主意是周玄業出的吧?”
    中年道人大為意外的看著我,說:“連周師兄你也認識,是啊,就是他建議的。我們天天待在山上,看膩了不覺得有什麼稀奇,還是周師兄說從那兒觀景,如觀仙境,所以修了個望仙台。”
    我聽得嘴角一抽,心說望仙台……望屍台還差不多,周玄業還挺有經商頭腦的,好好幹沒準兒能成為商業大亨,可惜那狐狸的心思全在屍體上。
    這會兒我們在等那鴿子傳信回來,估計那邊不回信,他們是不會讓我往那邊兒走的,於是我就等著,邊等邊閒聊:“那地方為什麼叫霜降峰?”
    中年道人說:“因為山上有白石,雲霧散開的時候,就像是峰頂覆蓋著白霜一樣。”
    我道:“我看你們這兒有很多道童啊,奇怪,沒幾個當父母的會把自己的子女送進觀裡當道士吧?”
    中年道人說道:“自然,這兒的道童大抵是兩類,一是身體得了疑難雜症,治不好的;二是孩童家裡人信這個,或者受過庇佑的;剩下的成年人,都是自願的。”
    我聽得奇怪:“得了疑難雜症,就送來出家?這是個什麼說法?”我剛才看那些在灑掃宮宇的道童,體魄看起來都挺不錯的啊。
    那中年道人正要開口,那信鴿卻已經撲哧撲哧的飛了回來,於是他止住了話頭,去抓那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