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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受襲

    看天然呆這警惕的模樣,我就知道那玩意兒肯定不好招惹,難道之前那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可那玩意兒雖然躲在黑暗中,但明顯不是個人啊。
    這時,天然呆微微動了動嘴皮子,用一種極低的聲音道:“你走。”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我知道他的潛在台詞是,你先走,我掂後。
    這要是周玄業或者譚刃說這話,我二話不說就跑了,可現在,我眼前的是個可能才十九二十歲的小伙子,我能拋下這麼個年輕人自己跑嗎?再說了,之前那種聲音傳出來的時候,天然呆就很忌諱,很顯然,這冰道裡的東西,應該不是什麼好惹的。
    我道:“要走一起走,那玩意兒好像沒動靜,咱們慢慢往後退。”
    天然呆也沒有反對,微微嗯了一聲,我倆開始往後倒退。黑暗中,那個碩大的黑影,還是擋在冰洞的前方。其實我很想問天然呆,這冰道裡究竟有什麼,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話題的時候。
    我們連著撤退了好幾米遠,那黑影卻一點兒動作都沒有,一時間我有些懷疑,莫非是我自己想多了?或許那個黑影不是什麼怪獸,沒準兒就是塊大石頭呢?
    誰知,這個念頭才剛在腦海裡閃過,從前方的黑暗中,竟然突然吹來了一股冰冷的風。我手裡的打火機,是可以對抗每秒14米以上的風速的,除非人近距離的用嘴吹,因為嘴的局部氣流大,相當於十一級颶風,而且吹出的大部分是二氧化碳。可現在,那陣冰冷的,不算太強烈的微風,竟然將我手指的打火機一下子給滅了。
    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頓時蔓延上了我心頭,下一秒,我立刻重新去點打火機。啪的一下,打火機又亮了,然而,這一次,當火苗亮起來時,我前方的黑暗中,猛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啊!”那張臉慘白慘白的,乾瘦,似乎是個女人,而且是趴在地上的,這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又遇到美女蛇了。她趴著身體,下巴抵在地上,翻著眼睛向上看著我們,那種感覺,完全不像是活人。
    天然呆突然喃喃自語的說了句:“為什麼會是現在……”
    什麼現在?我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難不成他知道這個女人?看樣子,剛才的聲音,肯定就是這女人發出來的了。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剛想問天然呆,那女人的臉,卻慢慢的抬了起來,露出下面乾瘦的脖子,通過那脖子和黑暗中隱約可見的細瘦身軀,我可以確定她真的不是美女蛇,而是個女人。
    當然,是女人還是女鬼,目前還不清楚。但是,當她抬起臉時,消瘦的嘴唇也跟著蠕動了起來,她沒有看我,而是將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天然呆,那模樣,彷彿是認識一樣。緊接著,她嘴裡,確切的說是喉嚨裡,慢慢的發出了一種聲音。
    像是很久沒說話時的嘶啞聲音,又彷彿是被人卡住了脖子,總之聽起來絕對和悅耳沒有一點兒關係。
    我緊張的看了看天然呆,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你們認識?她是活人吧?”
    天然呆沒理我,盯著那個女人,嘴皮微動,似乎想對那個女人說什麼,但最終,他卻對我說:“你先走。”
    我感覺這兩人之間不簡單,心裡轉過幾個念頭,便道:“我走了你沒問題吧?她不會傷害你吧?”不過看這女人搖搖晃晃,跟乾屍一樣消瘦的身體,應該不可能打的過天然呆吧?
    不過這樣的身體,以及這樣的嗓子,又怎麼可能發出之前那樣淒厲的聲音呢?
    莫非發音的另有其人?
    天然呆回答我,只說了兩個字:不會。對於他的這個回答,我持懷疑態度,傻子也知道,這地方,出現這麼一個瘦弱的跟鬼一樣的女人,絕對不正常。
    這時,那女人的嗓子似乎恢復了,開始說話,她的聲音很嘶啞,彷彿喉嚨裡填著沙子一樣,越說越順,但我卻聽不懂。她說的似乎是藏文,而且語速又輕又快,我連一個詞兒都沒有聽明白。
    在她說完一長串後,卻突然將目光轉向了我。這女人乾瘦的看不出年齡,但隨著她往前走,我發現她身上也是穿著雪鬼皮的,很顯然,這也是小扶桑的人。
    天然呆說,小扶桑只有他一個活人,那現在,這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她這會兒看我的眼神,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呢?
    很顯然,這並不是我多心或者出現幻覺了天然呆隨後猛然往我身前一擋的動作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女人在打我的主意,而且肯定是什麼不好的主意,否則天然呆不會做出現在這樣一個保護的動作。
    我沉聲道:“她說什麼?”
    天然呆沒理我,而是突然開始用同樣的語言,和那個女人交談起來,聲音很平穩,而他的左手,則悄悄往後推了我一下,示意我趕緊走。
    我知道情況可能不對勁,天然呆已經三番兩次示意了,再不跑我就是傻子了。在我拔腿就要跑的瞬間,那個女人猛地往前衝了一步,但她的身體似乎不好,剛向前兩步就搖晃了一下,而天然呆手裡那把黑乎乎的鐮刀,則刀口朝上,斜斜的對著對面的女人。
    由於冰洞裡光線太暗淡,所以我往前跑了沒幾步,就只看得見天然呆的背影了,天然呆放在腳邊的油燈熄滅了,還沒點燃,我意識到,他即便要打架,也得有燈光吧?要不,我回去把燈給他點上?否則黑燈瞎火的,他怎麼行動?
    就這一遲疑,突然間,身後傳來了一聲尖叫,我被驚的回身一看,卻發現天然呆的身影又消失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他朝著那個女人衝了過去,所以從我的可視範圍裡消失了,根據那女人的尖叫以及黑暗中突然傳來的打鬥聲來看,天然呆是和她幹上架了。
    他一個年輕小伙兒,力大無窮,對付這麼一個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女人,應該沒問題吧?
    現實告訴我,很多有時候我們想當然的東西,往往並不會按照我們想像中的順序發展,因為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我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消瘦人影,披頭散髮的,頂著一張慘白消瘦的臉朝我衝了過來。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嘴角直直抽搐,甚至流著口水,那感覺,就好像是飢餓許久的野獸,看到了渴望的獵物一般。而緊跟在她身後的則是天然呆,那小子一進入我的視線時,我驚呆了,因為他身上的雪鬼袍,竟然被撕裂了大半,撕裂的地方,赫然有一道鮮血淋淋的傷口,染紅了大半個身體。
    天吶!怎麼會這樣!
    從我跑路到現在,根本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天然呆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由於他身上的衣袍本來就是紅色的,所以血液不明顯,但裸露出來的皮膚,則是被血給染紅了。我根本沒辦法去看他具體受了多重的傷,因為那個看似搖搖晃晃十分虛弱,事實上速度卻很快的女人,已經猛地將我撲倒在地,那種速度、那種力道,誰敢說她是女人我掐死她,難道小扶桑的人體力都這麼逆天嗎?
    我被順勢一壓,砰得一聲按到在地,這女人冰冷乾瘦的手,如同兩隻鐵爪,死死按壓著我的手腕,我手裡的打火機砰得一聲摔倒在一側,但並沒有熄滅,火光跳動中,映著這女人忽明忽暗的臉,她嘴角透明的涎水牽成一條線,線的另一端,冰涼滑膩的剛好落在我的嘴唇上,沿著緊閉的唇縫往下滑。
    如果不是一張開嘴就有可能把那噁心的口水吞下去,我真的會忍不住張嘴吐。
    噁心之下,我緊閉著嘴側過頭,嘴巴在肩頭的衣袍上狠狠的擦,而這個動作,恰好將脖子露了出來,不等我回過神,這女人就突然張開嘴,直接朝著我脖子咬過來!
    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人,肯定是屍變了!否則沒事兒怎麼學殭屍咬人脖子啊!
    距離太近,我根本反應不過來,下一刻,就感覺脖頸處一陣刺痛,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被她咬破大動脈吸血的時候,天然呆已經衝了過來,猛地揪住了她的脖子,想將人給拽開。
    但這女人死死咬著我脖子,根本拽不開,他一拽,我反而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