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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結盟

  這段對話過後,譚刃和江璽之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此刻,譚刃其實就站在我左手邊,我倆離的很近,這一瞬間,幾乎可以清晰的聽到譚刃猛然加重的呼吸聲。
  他靜靜的盯著江璽,只說了一句話:「你知道?」
  江璽道:「不僅我知道,還有其他人也知道。」說話間,江璽看了我一眼,又對譚刃道:「所以,現在你還有其它懷疑嗎?」
  譚刃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說了句沒有,緊接著,便彎腰背起了周玄業,並且示意我將唐琳琳背起來。
  二人這一番對話,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
  江璽他們忌諱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很顯然,這個東西,譚刃是知道的。
  在背起唐琳琳兩人後,江璽和譚刃不再有其它對話了,甚至連一個眼神交流也沒有。但我和譚刃已經相處了半年多,這會兒他的神情雖然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但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一股低氣壓,說明這丫的心情非常不妙。
  這東西竟然都知情,卻唯獨我不清楚,很顯然也是譚刃刻意隱瞞的,我知道自己問也問不出什麼,沒準兒還會被扣工資,便將問話的念頭給壓下去了。
  與此同時,江璽走在了前方開始給我們帶路,一邊走,他一邊說道:「這綠蘿障的『驚夢籐』是有毒性的,中毒者一開始會覺得疲憊乏力,然後產生睏倦感,最終陷入昏迷夢魘之中難以自拔,需要特製的解藥才會醒過來。」
  我道:「那解藥是什麼?」
  江璽冷冷道:「你剛才吃下去的就是。」
  我道:「那不是辟蟲的嗎?」
  江璽停下腳步,深深吸了口氣,彷彿很疲憊一樣:「很多藥,都不止一種作用,他們隔段時間就會醒過來。你還有什麼問題一次性問完,OK?」看著一個穿著古裝黑袍留著長頭髮的人,突然給你蹦出來一個英文單詞,這感覺還是很詭異的。
  我於是不吭聲了。
  江璽繼續往前走,帶著路,道:「這些驚夢籐的特性類似於向日葵,會自己移動,我們掌握了這種方法,所以設下機關,一但有外人闖入,機關運作,驚夢籐便會跟著機關改變方位。」
  譚刃道:「這就是出入口消失的原因?」
  江璽點了點頭,道:「不過,要走出去其實很容易,出入口一共四個,東邊是回羽門的路,西面才是出口,南北兩邊的出入口都是機關陷阱,是綠蘿障的第三道防線。即便有人破了綠蘿障和無孔蟲,也會被誤導進入遍是機關的隧道裡。」
  我立刻明白過來:「那咱們現在,就是要往西走。」
  「不,我們往南走。」
  此話一出,我和譚刃都愣了一下,為什麼要往南走?
  不等我發問,江璽便解釋道:「他們追上來的速度很快,雖然對你們有所忌諱,但惹急了,難保不會魚死網破,所以我們先躲到南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羽門的人既然知道了我們跟江璽合夥,那麼必然會以為我們會在江璽的帶領下走正確的道路,絕不會料到我們是反其道而行。再者,那裡面的機關,只有觸發後,才會引起羽門眾人的警覺,我們只要不觸發機關,誰也不會想到我們躲到了裡面。這樣可以為我們爭取時間差。
  說話間,我們到了山崖下,伴隨著燈光的照射,山崖上密密麻麻爬滿了綠色的植被。江璽衝我和譚刃打了個手勢,道:「扒開這些驚夢籐好好找找,有一個句芒的活動開關。」
  我倆立刻放下了周玄業和唐琳琳,開始扒拉著這些該死的籐蔓尋找起來,沒多久,還真讓我找著了,那玩意兒位置比較低,不仔細,還真容易被忽略過去,大約在我膝蓋的位置,微微凸起一塊,上面有個密碼盤。
  江璽顯然是知道密碼組合的,只見他伸出手轉動了兩下,黑暗中便響起了一陣細微的摩擦聲,像是什麼機關運轉的聲音,一開始是在右邊,須臾又到了左邊。
  最後,聲音在右邊停了下來,江璽立刻往右走,道:「跟上。」我倆二話不說,背起人在後面追。
  只見在離我們不過十來米開外的位置,山壁上的驚夢籐赫然消失了,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入口。這入口和我之前鑽的那條隧道差不多,乍一看打磨的很規整,入口的兩側處還能看到一些深雕的各類鳥的圖案。
  江璽率先閃身而入,我和譚刃緊隨其後,也不知江璽按了什麼地方,我們剛一進去,入口處的驚夢籐便密密麻麻的纏繞上來,將外頭擋了個嚴嚴實實,與此同時,一道石門跟著升了上來,將入口給徹底封閉了。
  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唯一的光源便是我們三人手裡的手電筒。
  江璽背靠著牆壁,坐在了地上,說:「等著吧,別弄出太大的動靜。」為了節約電源,我便提議將手電筒關了,剛好石牆上有壁燈,乾脆點壁燈。
  江璽聞言,垂著的頭抬了起來,道:「這裡處處是機關,不怕死你就點。」
  「額。」我噎了一下,道:「難道點個燈都能有機關?」我心裡對於機關的認知,只停留在武俠電視劇裡,轉個花瓶就打開密室,什麼暗弩,什麼塌方、什麼毒煙,但我沒見過哪個電視劇,點一盞燈都會引發機關的。
  江璽的聲音還有些嘶啞,而且我發現,他身上這套黑袍其實不太合身,看樣子,倒像是逃出來後去誰那兒偷來的。我說完,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回話,這時寂靜的地道裡,卻想起了咕嚕一聲。
  聲音的來源,就是江璽的肚子。
  江璽欲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嚥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逃出來後只顧著找東西,沒來的偷點兒吃的。」找東西?我目光看向他腰間拴著的一個囊鼓鼓的錦袋,哪裡面應該就是裝著他要找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
  好奇之下,我問道:「你就這麼逃出來,以後不打算回羽門了?」
  江璽不吭聲,閉上眼,表示不想回答。
  我想了想,立刻從譚刃他們的裝備包裡扒拉出了吃喝,撕開一包蘿蔔乾,放到了江璽的鼻子下面,不過一秒鐘,這丫兒嚥了嚥口水,睜開了眼睛,一把將蘿蔔乾奪過去,順手拿起一旁打開的壓縮餅乾就著吃。
  雖然臉色依舊跟我們欠他錢一樣,但還是邊吃邊回答了我的問題:「不回了,緣分盡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頓了頓,他又道:「這牆上的燈油是有毒的,點了會遭殃。」
  說話間,躺在地上的唐琳琳突然呻吟了一聲,悠悠轉醒。
  我趕緊湊上前,將人半扶起來:「琳琳,怎麼樣了?」
  「天天、天天你怎麼在這兒,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對……我想起來了,我一直在做夢,夢見我們去馬爾代夫旅遊,然後你在海裡溺水了,我去救你……沒救上來,結果你變成水鬼,一直拽我的腳,將我往水裡拉,媽呀,嚇死了。」
  「……」合著做夢就不能夢我點兒好的?
  江璽看了看周玄業,道;「他應該也快醒了。」唐琳琳猛地看見一個陌生人,這才反應過來,吃驚道:「他、他是誰啊?咱們這是在哪兒?」剛剛醒過來,她還有些虛弱,說話的聲音沒有平時那麼趾高氣昂了。
  我拿過一旁的水給她餵了些,順道解釋了一下眼下的情況,她一邊聽一邊打量江璽,最後說道:「復旦大學的博士後啊,好崇拜哦,江璽,你結婚了沒有啊?我跟你說,男人結婚太晚,以後生孩子的畸形率會增加三倍的!還沒結婚就要趁早哦,你看看我怎麼樣?」
  一邊的譚刃臉都青了,對我說:「堵住她的嘴。」
  「拿什麼堵?」
  譚刃將自己的槍人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