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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槍支

  幾人敘舊完畢,對我一番感謝自然不必說,便聽烏史鈴道:「怎麼就你們四個,傻大個呢?」她口中的傻大個是誰我不知道,但這話一出,其餘四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片刻後,隊伍裡那個小眼睛的年輕人看了我一眼,隨後將烏史鈴拉到了一邊,看樣子這件事兒不太想讓我知道。我雖然好奇,但畢竟是別人的事情,便也稍微退後了一些,幾人湊在一處,那小眼睛不知對烏史鈴說了什麼,便見這姑娘眼睛越瞪越大,片刻後大叫道:「什麼!你們就這樣丟下他跑了?!」
  她聲音太大,小眼睛等人尷尬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沒辦法,當時那種情況……他犧牲了自己掩護我們,如果我們不跑,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我聽出些眉目,看樣子這四人能從女野人手裡逃脫,八成和烏史鈴口中的傻大個有關。不知那傻大個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對付那麼多女野人。這時,那紅頭髮的人也急忙道:「是啊,小玲,當時的情況緊急,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他明顯是喜歡烏史鈴的,因此此刻慌忙的解釋,生怕給對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烏史鈴甩開他的手,壓抑著怒氣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要去救人,你們怎麼說。」那四個男人面面相覷,那個外國人直言道:「太危險了,我們救不出人的。」
  紅頭髮和小眼睛的年輕人則沒吭聲,但兩人的神情明顯是不同意,反倒是那個沉默寡言的人說道:「不能不救,但得想個萬全的辦法。」
  烏史鈴聞言,怒意小了一些,對著紅頭髮和小眼睛道:「你們太讓我失望了。」說完拽著那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走到我旁邊,說:「天顧大哥,我們先回山崖上去,我要跟他商量商量救人的對策。」
  那外國人一看,立刻道:「我也沒說不救,帶上我啊。」
  紅頭髮的一咬牙,道:「小玲我錯了,救、救、救還不行嗎。」眾人都表態了,小眼睛自然沒辦法推辭了,無奈的點了點頭。我領著幾人爬上山崖,紅頭髮看見洞裡放著野果子,說都不說一聲,抓起一個擦了兩下就啃,把這兒當自己的地盤一樣。
  我到是不在意這點兒果子,但對方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升不起好感。通過交談,我得知了幾人的情況。那個外國人是中澳混血,名叫William,William和父母和烏史鈴的父母關係很好,他本人為人也很熱情,是自願加入來幫忙的,所以烏史鈴對他的態度不錯。
  那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叫衛冕,和烏史鈴口中的傻大個,都是是烏史鈴僱傭的退役人員,這二人常在滇緬叢林的周邊活動,專門從事一些小型探險隊的領隊工作,所以對叢林環境比較有經驗,是烏史鈴花重金僱傭的。
  至於紅頭髮那個叫刑磊峰,是烏史鈴國內的一個追求者,家境和長相都不錯,名字聽著很硬氣,可見父母對他的期望。可惜,這人似乎並不如他的名字一般硬氣,雙眼透著一股賊光,一看就是心眼很多的那類人,並非磊落之輩。
  烏史鈴似乎也不太喜歡他,具體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那個小眼睛的人來路卻不簡單,是活人堂的一個夥計。
  別小瞧了這活人堂,我以前從來沒聽過這麼個名字,也是這兩天聽烏史鈴說了,才知道這麼個地方。它其實類似於中醫管,而且非常特別的一點是,它規模並不大,但卻是全球連鎖,除了一些小國家以外,基本上稍微大一些的國家都有活人堂的分店,而且每個國家只開設一家,唯有國內例外,近年來在天津多開了一家分店。
  這個夥計,就是天津分堂派過來的,因為屍參這東西生長環境特殊,不瞭解情況的人,光憑幾句話,是很難找到的。當然,這小眼睛的出場費也不低,為人算是比較中庸的,辦事兒不疾不徐,笑呵呵的,和我一般年紀,這次出場費都是六位數,我再次感受到了同人不同命的差異。
  這活人堂分為中醫和道醫兩堂,中醫是不設門檻的,對外營業,誰都可以去看病,但道醫有些門檻,因為道醫看病,會用上一些稀奇古怪的法門,讓人很難理解,不少人會當成騙術。
  比如烏史鈴的父親,當時是怎麼治好的呢?
  當時他們看的本來是中醫,但拿不準,就送到內堂,也就是道醫那邊去了。那坐診的老醫生,讓烏史鈴將人抬到醫院去,該打營養針的打營養針,他自己,每天會調配一碗所謂的符水。
  那符水也不給人喝,他讓烏史鈴每天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將符水碗放在他父親的額頭上頂著,然後陪著病人說話,每天說滿一個小時,然後用那符水給病人擦身。
  如此半個多月時間,人就行了,連藥都沒吃過,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聽到這兒的時候,也覺得這道醫是門很神奇的手段。
  那活人堂能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的做起了全球化的生意,可見背後的當家的,必然是一位能人。
  因此,當我聽到這小眼睛是活人堂的夥計時,不由得便多看了兩眼。
  眾人互相認識後,烏史鈴想了想,便道:「……也就是說,你們被抓走後不久其實就逃出來了,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不知道傻大個被抓到什麼地方去了。」
  William立刻表功,說:「西北,她們一直往西北走。」
  西北?
  那是野人山深處的位置,也是我們原計劃要去的方向,看樣子擄走傻大個的那批女野人,她們的駐地,應該是在野人山深處。我之前就聽宋僑明說過,野人山的野人,在秋季會有多狩獵,儲存食物的習慣。
  那一批女野人,沒準兒就是一支狩獵小分隊。
  我忍不住問道:「那一批女野人有多少人?」
  衛冕面有愧色的說道:「只有五個人,比我們還少一人,但是太難對付了,沒幾下就被她們給……」
  我是見識過野人的厲害的,便道:「她們本來就厲害,你們沒有武器,吃虧也是正常。」別說沒武器,便是我們這些有槍的,遇上了也未必討得到便宜。
  這時,刑磊峰的注意到了洞裡的槍,面露驚色,道:「酷,居然有槍,你是偷獵的?」
  烏史鈴氣的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道:「瞎說什麼,什麼偷獵的,天顧大哥是來找革命先烈遺軀的。」相處這兩天,她也問過我的情況,抗日老軍人想尋找戰友的屍身,也不是什麼無法開口的事,因此我便對她直說了。
  刑磊峰被打了,酸溜溜的嘀咕道:「……大哥,這就叫起大哥了。」
  烏史鈴氣道:「你嘀咕什麼,有本事再說一句!」
  刑磊峰連忙賠笑,接下來,幾人開始商議救人的計劃,期間姓刑的老想打我的主意,確切的說,是想打我那支槍的主意,他說:「要是有槍,咱們也不怕那些野人了。」雖然沒直接開口向我要,但那話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
  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蘇天顧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他們若要救人,我將槍交給他們使用也無妨。只是我太清楚那些野人的厲害了,就算他們拿著我這支槍,那也是白搭。再者,這姓刑的未免太過於討厭,這才相處不到一個小時,竟然已經打起我的主意來了。
  烏史鈴救人心切,聽他這麼一說,有心心動,期期艾艾的看著我,不太好意思的開口道:「天顧大哥,你的槍能借我用用嗎?我保證,救了人就還給你。傻大個是我請來的,又是為了救其他人被抓走的,我們不能對他置之不理。天顧大哥,你是個好人,幫幫我行嗎?」
  我盯著她焦急的臉,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幫你,這一支槍根本沒用,它們速度太快了,你就算打中了其中一個,沒等開第二槍,就會有另一個人野人把你制服了。」
  刑磊峰聞言,不太可氣的開口:「說的你好像多瞭解野人一樣,怎麼,你遇到過?」他把我當成情敵了,趾高氣揚的,巴不得在烏史鈴跟前打擊我。
  我這人脾氣還算不錯,大部分時間,都懶得和人做些無所謂的口舌之爭,因此看見他這模樣,我有種煩躁感,便不想搭理了,直接對烏史鈴說:「槍我不能給你,給你就是鼓勵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