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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新夥伴

  接下來的時間,我安心的養傷,每日裡寫寫筆記,時不時的想起周玄業幾人,也不知他們幾人的情況如何。如此過了五天,我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肩頭也結了痂,如果順利,估摸著周玄業等人這兩天也該回來了。
  這幾天我也下去過兩次,都是去取水,最遠也只走到那口泉眼處,不敢走太遠,擔心遇到猛獸或者野人什麼的。
  平時有個什麼三急,如果是放水,也就站在洞口尿了,那情景,總讓我想起一句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不過現在傷好的差不多,我就有些不想站在洞口尿了,再加上中午吃了兩個野生的大菠蘿,估計吃壞肚子裡,日落西山之時,便覺得腹內咕嚕咕嚕直叫,有種要拉稀跑肚的感覺。
  我在山洞口放水也就算了,不可能幹出在山洞口拉稀這麼噁心的事,當下便憋著,放下繩索,順著下了懸崖,找了棵離的最近的大樹,脫了褲子給它施肥。
  這一番稀里嘩啦不提,拉的我腿都軟了,等拉完後我才想起了。剛才下來的急,忘記帶紙了。
  這可咋辦?
  我四下裡看了看,瞄準離我五米開外的一株闊葉植物,撅著屁股朝它挪過去,緊接著摘了葉子開始擦屁股。好半天擦乾淨了,提了褲子,正打算回山崖去,我這該死的靈敏過頭的耳朵,忽然聽著,順風處,竟然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哭聲。
  那聲音有些像人,而且像是女人。
  我愣了一下,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迅速攀上了繩索往山崖上爬。
  這地方哪裡會有什麼女人,唯一可能出現在這地方的女人,八成就是女野人了。一口氣爬上山崖,那哭聲就聽不見了,我趴在洞口處,拿了望遠鏡往下看,由於日落西山,因此光線也不甚清晰,拿望遠鏡看去,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樹冠,偶爾能看到樹上盤庚著色彩斑斕的毒蛇,但除此之外,卻看不見女野人的蹤跡。
  我有些慶幸自己耳朵靈敏發現的早,否則碰上女野人就完蛋了。
  找了一圈沒找到,我又覺得納悶,這女野人為什麼哭呢?你說女人哭吧,不外乎兩種,一是受了委屈,二是受了痛苦。這些野人,尚還處在母系結構的社會,女野人不欺負別的野人已經不錯了,誰敢給她們委屈受?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那肯定就是遭受了什麼痛苦。
  難道是受傷了?
  雖然有諸般推測,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打算去攙和的想法。如此這般,直到太陽完全下山,四下裡黑漆漆一片,除了風聲,就再也聽不見什麼別的聲音了。
  我知道即便有野人,在沒有繩索的情況下,它們也上不來,所以我沒什麼擔心的,晚上便直接蒙頭大睡。由於這幾天待在山洞裡,睡的機會比較多,因此第二天,天還濛濛亮我就醒了。
  這地方雖然沒有汽車鳴笛,沒有人流的嘈雜聲,但各類的鳥,嘰嘰喳喳,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讓人想忽略都難。
  整個白天,我沒有下山崖,因為昨天傍晚聽到的哭聲讓我擔心周圍是不是還有其它野人,但下午四點左右,我看了看水壺,發現裡面已經沒剩兩口水了,我必須得去那口泉眼處打水。
  擺在我面前得有兩條路,一是忍著,畢竟如果不出意外,周玄業等人快回來了。這六天六夜一個人待在山洞裡的經歷,實在非常的折磨人,此刻我迫切的看到自己的同伴。只要忍個一兩天就差不多了。
  畢竟我這兒還有一點水,再加上之前在沙漠的經歷,因此憋水這方面我還是挺有經驗的。
  第二條路就是趁著天還沒黑,現在趕緊去取一些水,昨天傍晚那個哭泣的女野人,說不定已經走遠了。萬一周玄業等人出了什麼變故,這兩天回不來呢?我要是坐以待斃,豈不是活活渴死?
  思來想去,我覺得不行,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被一陣哭聲給嚇到了,小心雖然沒錯,但謹慎過頭也未免太窩囊了。思來想去,我當下將洞裡豎著的槍跨在身上,又帶了水壺和碘酒一類的東西,就這麼下了山崖。
  那處泉眼離我所在的山崖並不遠,是在一塊佈滿青苔的大石頭底下,小小一汪,由於從石縫裡一滴一滴往下流,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水井,水質清甜甘冽,很是解渴。不過,上次吃魚的事兒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取水的時候,我還是在水裡滴入了碘酒,這玩意兒可以殺滅大部分寄生蟲。
  泉眼離山崖大約三百米左右,我一路小跑過去,神經繃的很緊,算得上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口氣跑到泉眼處,到沒有見到有野人的蹤跡。不過我運氣不好,跑到泉眼處時,發現那水裡,有一條蛇在洗澡,跟游泳似的,在小小的泉水坑裡游的很歡。
  我等在旁邊幾米遠的位置,打算等它洗完,這裡的蛇挺奇怪的,按理說這個溫度,差不多該冬眠了,但這蛇竟然悠哉悠哉的在水裡游。我見它半晌沒動靜,便蹲下身,撿起了一塊石頭扔過去,那蛇受了驚,立刻朝著泉水邊茂密的植被叢鑽去。我見把它驚走了,正要去取水,誰知這時,那蛇爬入的植被從中,竟然傳出了一陣大叫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壓抑的哭叫聲:「嗚嗚,別過了,你別過來,啊……」
  我愣住了,是個年輕女人的哭叫聲,很顯然不是野人。
  這……這地方,怎麼還會有其他人?而且還是女人?
  我反應過來,立刻朝著植被從鑽進去,很快我便發現,一個穿著戶外服,渾身骯髒不堪的人抱著頭縮在地上,而那條花蛇正在朝她爬過去。說實話,她身上太髒了,如果不是剛才聽喲聲音,我一時都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情急之下,我拿出長槍往那蛇身上一挑,挑起蛇就扔了出去,也不知扔到哪個角落,旋即道:「別叫了,別叫了,蛇被我弄走了。」
  這女的一聽,渾身都僵了一下緊接著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髒的不成樣子,只能看到一堆黑漆漆溢滿水的眼睛。她眼中先是震驚,緊接著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整個人站起來就撲到了我身上,雙手死死抱著我,斷斷續續的哭道:「太好了,太好了。」這哭聲,我竟然聽著有些耳熟,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這不就是我昨天拉稀時聽到的聲音嗎?
  合著不是野人,而是這姑娘在哭?
  我一時也懵了,說實話,除了唐琳琳那個大大咧咧的丫頭,經常對我又摟又抱以外,還真很少有姑娘對我投懷送抱的。不過,這姑娘身上可真臭……比我還臭。
  她抱我抱的很緊,一個勁兒嗚咽說:「太好了,太好了。」
  我懵了,不由道:「那個,小姐,你認識我?」
  她抹了抹眼淚,搖頭道:「不、不認識。」
  我有種要抓狂的衝動,道:「不認識我,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問完,她愣了一下,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我、我看到人,太……太高興了。我和我的同伴,失、失散了,就我一個人,在林子裡躲著,我……嗚嗚嗚……」話沒說我,就又哭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看樣子她現在的心情就跟我差不多,一個人在一個陌生又危險的地方待久了,看到同類,不管認不認識,多多少少都會有安全和親切感。
  她個子只到我胸口,低著頭一直哭,看的我有些著急,便道:「別哭了別哭了,你先跟著我,我照顧你。」
  她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緊接著,我先是取了些水,她也就著泉水大致的洗了洗,一張烏黑的臉洗乾淨後,竟然格外漂亮,只是臉上蹭出來一些細小的傷口,大約是被植物給劃出來的。
  這是個短頭髮的姑娘,長相頗為中性,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當然,現在這一身髒兮兮的模樣還有哭紅的雙眼,實在有些破壞形象。她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洗了個頭,頂著濕淋淋的腦袋,跟洗完澡的狗一樣,抖了幾下,將水珠子甩的到處都是。我擰著水,一面注意周圍的動靜,一面往山崖處走去,最後帶著她,爬到了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