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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迷合降

  胖子的第一次送花行動便是這樣不算轟烈的開始而平淡的失敗。即使猛虎嗅薔薇的故事再美,可用在胖子這天生少了一個心眼的坑爹貨上根本就無法詮釋他的美好寓意。
  他一直逮著我不停的問:到底我為什麼會失敗?晶晶姐為啥生我的氣呢,我怎麼會失敗了。
  對此,我只能翻著白眼答了句,問你妹去。
  閒著無聊,加上肚子餓了,我就到學校的湯粉店裡買了份三塊錢的豬雜粉,填飽我的五臟廟。胖子仍在自顧自顧的說著什麼沒道理呀,沒天理的話。絲毫沒有管我這個旁觀者的感受。
  傍晚的時候,我和胖子到學校裡的操場上逛了一圈,沒想到,居然真讓我們遇到了熟人。
  這熟人,居然就是班裡的潑辣女姚依容。
  那男人看著有點帥,剪了一個中分的劉海,那張臉比一般的女人還要白。他正像一個護花使者一樣緊緊跟在姚依容的身後。
  只不過這中分男好像不大受姚依容的待見,雖然落花有意,可看姚依容的樣子似乎十分厭惡他,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用羽毛球拍惡狠狠的指著他,口裡也不知道說著些什麼威脅的話。
  或許是那中分男被姚依容罵怕了,就停住了腳步不再跟上去。而姚依容呢,乾脆在草坪上坐了下來,和幾個女的聊著天,徹底的無視那中分男。
  我向身邊的胖子問了句:「那男的誰呀?」
  胖子撇了撇嘴:「歐耀陽,一個二世祖而已」說完了之後,胖子又補充了一句:「一個像豬但是又想拱花的二世祖。」
  瞧那眼神,聽那語氣,明顯是赤裸裸的妒忌人家比他帥。
  我和胖子乾脆在草地上坐了下來,看著操場上熙熙攘攘的學生。看書的看書,打球的打球,散步的散步。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太陽也逐漸的西下,夕陽嘛,總會散出最後一絲餘暉,不炎熱,但很有詩意。
  我看著操場的另一頭舉行的籃球比賽,而胖子則是把眼睛盯在那些打羽毛球的女孩身上。現在是炎熱的夏天,女同學們多是穿著短袖短褲,曼妙的身材總在這個時候顯露無疑,讓一群群的色狼大飽眼福。
  「34.85.92……」胖子掐著手指,喃喃自語著
  我扭過頭看了他一下,疑惑的問他:「胖子,你在幹啥呢。」
  胖子手一甩:「別吵,我在用這些女孩的三圍起卦,看看我和她們的緣分有多深!」
  我……梅花易數,就是被你這死胖子這樣糟蹋的嗎?
  撇了撇嘴,我扭過頭去不理這死胖子。可是就在我扭頭的剎那,入眼的一幕讓我眼神一凝。
  胖子口裡叫歐耀峰的那中分男,居然悄悄的在姚依容的背後撒下了一些東西,隔著太遠,我並不能看到他撒的是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那些東西撒在了姚依容的影子上。
  緊接著,歐耀峰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讓我倒吸了一口人氣。
  歐耀峰手裡拿的是一枚釘子,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著白色的寒芒。
  人骨釘,這歐耀峰手裡拿的,絕對是用人骨做成的釘子,是的,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身為陰山派的弟子,本就喜歡在墳墓裡,用骨頭這些陰性磁場的東西修煉,要說對人骨這玩意熟悉的,除卻搬山卸嶺,非我陰山派莫屬。
  「胖子,快看……」我使勁的推搡了胖子兩下。
  「靠,別搞,正煩著呢」胖子隨意的把手一甩,砰的一聲,正中我的眉骨。瞬間,我痛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眉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加上這死胖子的力氣又是這麼大,一時之間我也是痛得睜不開眼。
  等我痛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姚依容正氣鼓鼓的朝我倆的方向走了過來,歐耀峰正跟在她的身後,像個苦力一樣替她拿著羽毛球拍和衣服。
  走過我倆身邊的時候,姚依容惡狠狠的盯了我和胖子兩下:「看什麼看?」
  我雙眼望天,悠然的說了句:「奇怪,豬怎麼會對我說話?」把這小妮子氣得臉色煞青,跺了跺腳罵了句:「你有種。」氣得轉身就走。
  歐耀峰似乎在哄著這位潑辣的小公主,姚依容罵她時,歐耀峰還一臉的陪笑,但是我看到歐耀峰趁姚依容不注意的時候,在她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我才使勁的推了推胖子
  「別鬧了胖子,有情況。」
  胖子愕然的問我:「有啥情況?」
  我跟他說那歐耀峰要對姚依容下術,胖子不信,說我瞎扯。我把剛才見到的和胖子一說,胖子仍舊半信半疑的說不可能吧!
  於是,我把胖子領到了歐耀峰站著的位置。
  這一看,我愣住了,因為地上有一圈圈白色的花瓣,歐耀峰剛才居然是在對著姚依容的影子撒花。
  胖子撇了撇嘴:「我就說你疑神疑鬼嘛,人家剛才可能是在灑花營造下浪漫的氣氛也不一定。」
  我並不相信胖子的話,因為在我看來他的解釋太扯了。就算要營造浪漫的氣氛,也沒必要用到人骨釘呀,而且他剛才拔下姚依容的頭髮又是為什麼?
  我蹲下來,拿起地上的花瓣一聞,通過辨別,我發現這居然是山茄花,說起山茄花可能沒人認識,但是曼陀羅這名字應該很多人知道了,歐耀峰撒下的正是曼陀羅的花瓣。而且,這曼陀羅的花瓣上還有別的味道。
  我閉上眼睛,仔細的聞了一遍。這花瓣裡有屍油,桑樹枝,還有酒香……。
  迷合,這歐耀峰居然想對姚依容下迷合,瞬間,我也被腦子裡冒出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胖子見我獨個兒在那一驚一乍,就推了推我,問我咋了
  我把手中的花瓣伸了過去,讓他自己聞。
  胖子打了個噴嚏,皺眉的得說了句屍油。
  我搖了搖頭說,這裡面不僅有屍油,還有桑樹的枝末和酒香。
  胖子再仔細嗅了下,說好像還真有,他問我:「這歐耀峰用這玩意來幹啥。」
  我告訴胖子,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歐耀峰是在對姚依容下迷合。屍油在屍體裡提出來,有愛情油一說。曼陀羅也有催情的作用,剛才歐耀峰這麼做,目的就是為了迷醉姚依容的神魂,給她下迷合。
  日落黃昏的時候,是一天陰陽交際的時候,這時候的陽氣在漸漸的變弱。而民間流傳,一個人的影子就是靈魂一說。歐耀鋒選擇在這個時候,在姚依容的影子上撒下花瓣,目的就是為了迷醉姚依容的神魂。我之所以敢這樣猜測,是因為這些花瓣裡面有桑樹枝和酒香。
  桑樹,通喪之意,他和槐樹一樣,都是陰木。我曾在古籍上見到過,如果要讓一個鬼喝醉,那就用陰木來攪拌供奉,這樣鬼喝了之後,就會像人一樣大醉。王胖子以前也常用這個缺德的方法來逗弄小胖所以,陰木拌酒可以就是迷醉魂體這是不爭的事實。
  如今,歐耀峰灑下這些花瓣,在借由人骨釘而衝散姚依容的陽氣目的就是讓陰氣侵蝕她的靈魂,加上屍油和曼陀羅的作用給他催情。
  這種方式,是迷合術的一種。其淵源也是由和合篡改而來。
  說起這和合術原本也為道家正術,主要是通過奉請和合二仙這兩位正神來增加夫妻,親人間的不和,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所以如果有夫妻間產生小吵鬧,或者說父子間產生了小爭吵,用和合術能夠快速的讓他們和好如初,而且沒有副作用,道士也願意做。因為這些都是正緣,他們的爭執不和都是流年運程所引起的。道士替他們和合,也是在行善積功德。
  但是,和合術經過有心人的搗鼓,就演變成了迷合。迷合雖然由和合而來,但兩者的性質完全不同。迷合主要是把兩個毫無緣分,或者說是孽緣的兩個人合到一起。這類人或者是拆人家庭的小三,或是為了一己私慾。施術者多半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這種迷合很雞肋,需要隔一段時間的喂另一半吃符水,如果符水中斷,或者是受術者反噬,那積累的怨氣就會加倍的爆發,通常靠迷合來維持感情的人,都沒有好的下場。
  在迷合術流傳到了泰國之後,降頭師將他們加以篡改,美名其曰的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愛情降。但說白了,只不過是利用迷合來滿足自己的淫慾,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這類的降頭罪孽更深,因為他們面對的對象,多是那些與自己沒有關係,但又年輕貌美的女子。
  毫無疑問,歐耀峰所用的,應當就是迷合降,至於說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把姚依容拖上床。
  在我把這些和胖子說出來之後,胖子吃了一驚,連罵那個歐耀峰禽獸,還揚言要上去宰了他。
  我托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問胖子:「你說這事應該怎麼辦,我們幫還是不幫好?」說實在話,姚依容的確很漂亮。但再漂亮,我對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也沒好感,但是我又不忍心看著她被迷惑,所以我把選擇權交給了胖子。
  胖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義正言辭的說道:「幫,讓我們遇到了就得幫,我王偉強雖然說不上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我有一顆除魔衛道,正義凜然的心。遇上這樣的事,那我自然就得挺身而出。」
  大胖這句話說的有稜有角,正義凜然,差點讓我也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可是,在胖子說了一句……
  「尼瑪的,這麼好的一棵白菜,老子都沒調戲過,怎麼能拱手讓人呢?真不岔。」
  我……胖子仍然是那個猥瑣的胖子,剛才一定是我眼花了。
  既然決定要幫,那我們就著手準備傢伙,不過在此之前得先弄著姚依容的生辰八字和家庭住址才行,否則我也想幫也無能為力。
  「這有啥難?交給我,我幫你搞定。」胖子拍著胸脯,言辭鑿鑿,似乎弄到人家的生辰八字和家庭住址是件沒啥大不了的事。
  許久之後,胖子神神秘秘的拿來了一本小本子遞給我,我問他這是啥。胖子大大咧咧的告訴我:「全校前十校花的出生年月日,家庭背景,三圍愛好啥的全在這裡,姚依容的也在。」
  我滿腦黑線:「胖子,你記這東西幹嘛?」
  胖子嘿嘿一笑:「我就用她們的三圍和八字起卦,看看我和她們哪個有緣分!,不過……」
  「不過你放心,現在除了晶晶姐,任何女孩在我眼裡就是一堆骷髏,不對,是糞土,絕對的糞土。「胖子拍著胸脯解釋,臉不紅,心不跳。
  對於胖子的話,我信才叫腦殘,我絲毫不懷疑他是測過這些美女和他沒一點的緣分這才撒手去追人家司麗晶。
  不過,既然姚依容的八字和地址找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和胖子趕回了家寫了幾張我陰山派的符咒,拿著令旗就往外跑。要問我去幹什麼?自然是去廟宇裡借兵將。
  迷合一術,就在我陰山的鬼王法裡,鬼王法裡包含了調魂,迷合、衝開、叫魂、驅魂、鎖魂、等法術。民間其他諸派的迷合,泰國降頭的迷合降,本就是從我陰山派流傳出去的,說起迷合。我陰山派才是鼻祖,迷合驅魂之術,天下何人能及。
  我毫不遲疑的說,陰山法裡,的確有些陰損異常,置人於死地的法術。但我還是那句老話,再陰的法,也只不過是一種法而已,無正邪之分。有正邪之分的,只在用法之人。人把法術用在好處上就是善,用在壞處上就為惡。心術在不正的,即使投身於某個大派大教,無論修來的神法還是正法始終都還是替自己的慾望和錢辦事,心境堅定的人,不管源自於何處,修的是何術,始終都能秉承一顆向善的心。
  每個門派都會流傳一些禁術,但祖師爺流傳下這些法術,只在於弟子瞭解這些法術的原理,遇到被這些法術謀害的人,能夠根據原理而解開。當然,無論是名門正派,或者是民間道人,都存在一些不顧戒令,為賺取錢財而做違背良心的弟子。
  人不能因為某個門派的法術和名字斷定這個門派的正邪,更不能因一些謀逆的弟子對這個門派而妄下定論。君不見,名望在高的名門大派,也有披著導善的外衣謀取錢財的「高人」。君不見,遊走四方的民間道士,祝由巫師,也有為人驅邪消災而丟去性命的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