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王者的尊嚴

    凌霄兩人剛剛踏出山洞，本來一切正常的秦始皇，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的難受。他伸出手一看，自己原本圓潤的皮膚肉眼可見的泛起了一層層乾巴巴的皺紋，裡面的水分快速失去。
    他原本烏黑的頭髮，眨眼之間變得灰白，緊接著花白乾枯，最後的一絲色澤也消失在上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朕君臨天下，不死藥已經成功了，為什麼，老天！為什麼！」秦始皇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已經是咆哮了起來。
    他拔出定秦劍直指天穹！似乎在質問著上天，為什麼在給了他復活的機會之後，又毫不留情的剝奪！
    秦始皇的身上綻放出凌厲的氣勢，能夠一統戰國時期的秦始皇身上，泛出難言的光彩，似乎在訴說著他的最後的尊嚴。
    這一切的變故發生得太快，不過十幾個呼吸之間。
    凌霄就算自問見多識廣，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忽然，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種可能。
    「陛下，快回山洞！」
    凌霄急切的說道，卻不敢伸手去拉秦始皇的身體。因為秦始皇看似蒼老的身軀之中，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雙眼通紅的遙望著天空。他敢肯定，若是自己敢動手的話，秦始皇的定秦劍會毫不留情的砍在自己的身上。
    那秦始皇聽了凌霄的話一怔，退回到山洞之中。
    果然，衰老的速度慢上了許多。
    「告訴朕，這是為什麼，朕賜你用之不竭的財富！」他渾濁的雙眼之中泛起難言的光彩，這一刻，凌霄眼中那個說餓的胖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統治大秦帝國的開創者——秦始皇！
    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雖說他已經返回了山洞之中，可是用肉眼仍舊可以分辨出，他臉上的皺紋在逐漸的加深，衰老仍舊在繼續。
    凌霄苦笑，他對秦始皇倒是沒有什麼惡感，如果秦始皇能夠活下去，可這僅僅是如果而已。
    「陛下，我有一個猜測。不死藥確實發揮了作用，否則您也不會復活。與其說是不死藥，不如說是復活藥。」
    凌霄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的心中隱隱的抓住了大概，十有八九都是推測之言，這推測還不能惹怒秦始皇，兩個人現在的距離極近，凌霄相信，如果他的回答不滿意，秦始皇肯定會讓自己殉葬。他不會介意多一個人為自己陪葬。
    看似已經垂垂老矣的身軀裡，起碼還蘊含著一擊之力。
    凌霄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秦始皇面無表情的沉思了片刻：「你的猜測很有道理。可是朕已經復活了，即便無法做到永生不死，那麼起碼多活個幾十年是不成問題的。朕當年重疾在身，可清醒之時，覺得身體處在最巔峰的時刻，為什麼，告訴朕！」
    秦始皇的聲音很低沉，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但是凌霄覺得周圍的寒氣大冒，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凌霄彷彿看到了無數的秦始皇的腳下踏著無數的冤魂，在掙扎著咆哮。
    「陛下可知道，在您的陵墓外面，近乎方圓百里的範圍之內，還有一座風水大陣。這一座大陣與您的墓穴之內的風水大陣遙遙相對，大概才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平衡。在墓穴的風水大陣之中，您的身體時間是靜止的，但是一走出墓穴，這種時間靜止就會消失。即便退回墓穴籠罩的風水範圍之內，時間流逝也無法逆轉了。」凌霄猜測，或許這就是六國遺族的真正目的了，他們不知道秦始皇的不死藥是否成功，可並不影響他們的布下狠毒的後手，這種風水大陣或許只對服用不死藥的秦始皇一人有效。這才能瞞過秦朝那些御用的風水師。
    這種狠毒之處在於，讓秦始皇處在最高興的時候，徹底的摧毀他的希望。
    秦始皇何等的智慧，眨眼之間就明白了：「六國遺族嗎？他們成功了。」
    他的聲音透漏著難掩的疲憊之色，一雙眼睛裡透漏著滄桑之色。
    在這談話之間，秦始皇已經變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他努力的直起了身子，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提拔一些。
    「扶朕起來，朕要站起來，再看一看這萬里的山河！」
    他的身軀顫顫巍巍，定秦劍佇立在手邊，想要站起來，卻失敗了。即便這樣，凌霄也不敢小瞧這位曾經的帝王。
    秦始皇已經無法再對凌霄構成任何威脅了，凌霄願意滿足一位老人臨死前的願望。
    他輕輕的扶起了秦始皇蒼老的身軀，他的身體現在很輕，輕到似乎稍稍大一些的風，也會將他吹倒。
    「你，很，好。」秦始皇費力的吐出了三個字，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讚許。
    「陛下……」凌霄心中有些不忍。秦始皇的手腕脈搏的跳動幾乎弱不可查，生命已經走到了最後的盡頭。
    「朕無憾……」秦始皇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的踏出了山洞之外。
    此時已經臨近夕陽，不知不覺，凌霄在山洞之中，已經耗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夕陽的餘暉映照在秦始皇的身上，讓他已經乾瘦的身體說不出的偉岸。
    「朕的大秦啊……」
    秦始皇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了他最後的聲音，至死，他的心底最留戀的還是他一手開創的大秦帝國。
    凌霄的神情有些呆滯，扶住秦始皇的手臂已經很快變成了一堆枯骨，從衣服之中滑落，布袋之中沉甸甸的和氏璧彷彿見證了歲月的變遷，十幾個呼吸之後，這堆枯骨變成了白色骨灰。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清風吹拂，這淡淡的塵埃隨風起落，飄落在山間林中，最後終於不見了一絲的蹤影。
    噹啷一聲，定秦劍與太阿劍發出一聲脆響，掉在了地上。凌霄任由手中的衣服同樣的滑落，像是蓋住了它們曾經的輝煌。
    凌霄的心中有些惆悵，默默的注視完發生的一切，最終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或許，對於秦始皇來說，這真的是沒有什麼遺憾了吧。
    「快點，快點，咦，什麼人！」
    忽然，這時候山洞的一邊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是凌霄！」
    驚喜的聲音傳入凌霄的耳中，不用分辨，凌霄就聽出是李立山的聲音。
    「凌霄！」葉紅魚的聲音泛著無盡的驚喜。
    凌霄看著一大幫人，他們之中粗粗一算，起碼有上百人，一個個拿著火把，一部分人拿著鐵掀，一部分則拿著的是土槍，還有幾個，手中拿著厚厚的繩子編織的大網，最多的則是手中拿著一根根的粗木棍，以及鐵鍋蓋。還有一人，拎著一桶不知名的液體。
    「謝謝！」
    凌霄心中感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充斥著眼中，讓他的鼻子有些發酸。在看到秦始皇之死，其他人又出現，讓他的心中泛起難言的感動。
    凌霄知道，他們是來救援自己的。
    葉紅魚已經快步的跑了過來，她的眼中全是淚水，絲毫不顧凌霄滿身的泥土，緊緊的抱著凌霄的腰身。聲音有些哽咽，撲到了凌霄的懷中，呢喃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立山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本來守衛在山洞的附近山民，在李存浩出來的時候，立刻意識到凌霄所言不假，分出幾人將李存浩送回了李家溝，他們的仍舊守衛在山洞附近。可是等待最是讓人心焦，終於這幫小伙子們一合計，決定進裡面看看。
    他們自持人手一條土槍，就算遇到了什麼危險也不害怕，製作了簡單的火把，就開始了行動。
    火把對於他們這樣的山民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但是，他們在面對著血屍的時候，連開了十幾槍，那血屍卻是好發無傷。四周也沒有發現凌霄的蹤跡，不得已退回了山洞之外。
    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他們已經認定了凌霄死亡。所以乾脆的返回了山下的村莊。畢竟等待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他們也都餓了。
    正在討論著應該怎麼辦的時候，李立山帶著一大堆的青壯，走了過來。
    李立山到達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中午。李老村長誤了去接他的時間，一來一回，就花費了一個上午。聽到這樣的情況，立刻找到了已經返回的李存浩，細細詢問了凌霄的情況。
    李立山再三確認了情況之後，立刻針對性的準備了各式各樣的傢伙。
    土槍自然不用說，是對付盜墓賊的利器；粗繩子編織的漁網，則是對付血屍的東西，只要暫時束縛住它的行動，眾人就滿足了；棍子與鍋蓋，則是防備一些類似血屍的東西突然襲擊，保護眾人的安全。
    李立山為了應對各種突發的情況，可謂是絞盡了腦汁，同時打電話徵求了遠在香港的黎成五老爺子的意見，才最終確定了行動方案。那一人手中拎著的黑狗血，就是黎成五老爺子的指點。
    「多謝各位了。」
    凌霄再一次拱拱手，對著趕來的老少爺們說道。
    「先生客氣了……」
    「應該的……」
    淳樸的山民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們聽了凌霄讓李存浩返回，又聽到早先去的山民一個個繪聲繪色的描繪著血屍的可怕，而他獨自去對付那些盜墓賊，一個個佩服異常。
    李立山不經意之間看到了凌霄背出來的箱子，那帶血的衣服擋住了箱子的大半，但是李立山也是察覺到了什麼。走到凌霄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凌霄，看你這衣服髒的。來，先穿上我的外衣再說。」
    他不由分說的將凌霄的背包拿下，有意無意的用背包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脫下凌霄的髒兮兮的外衣，扔到了背包的上面，恰好完全的將箱子遮住。好在這箱子也確實不怎麼大。
    凌霄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略帶感激的看著李立山。
    「你們四下找找，看看那幫盜墓賊們在哪裡？敢綁架我們李家溝的人，我們堅決不能放過他們！」李立山不著痕跡的做完這一切，才算徹底的放下心來，回頭大聲的對著山民說著，幾句話就讓山民們胸中的怒火點燃。
    凌霄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李立山卻隱蔽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