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章 遺落的鬼宅

  門庭有些冷落，和孤獨。
  一縷清幽的月光照下，反而更增加宅子的古怪和迷人。
  夜晚，忽然出現的一處宅子，倒像是一處古跡，裡面會有很多的故事。
  林東站在門口，風毒神指著古宅說道：「就是這裡了，我就是在這裡找到那些奇怪的龜殼的。」
  風毒神指著眼前的古宅，眼神頗為有些狡黠珥。
  風月華看著緊閉的大門：「這個地方透發著古怪和陰森，倒不像是一個人居住的地方，反而有點像鬼住的居所。即便是有龜殼放在裡面，也不適合現在就進去，何不等到白天的時候一探究竟。」
  這一處建築紅色的大門上，死氣沉沉，隨風搖擺的燈籠也搖搖欲墜。
  若說是正常的宅子，怕是連鬼也不行爺。
  風小箏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倒有些怕了，拉了一把林東：「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大半夜要嚇死人的。」
  風小箏原本是傾城之貌，此刻因為害怕，蒼白的臉頰在月光下反而更顯絕代芳華，一眼看去，便是少有的***。
  這樣的***的請求，世上的男子怕很少可以拒絕的。
  可偏偏此刻林東的注意力不在風小箏身上。
  林東往前面邁出一步，睜開了風小箏的手，他注意到的是豬耳鬼的眼神和體態。
  和幾個月前在南昌的地府列車上，那一次豬耳鬼第一次見到林東，它的眼神就有著相同的東西。
  那一次，豬耳鬼從林東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怕是這一次也不例外。
  林東基本肯定眼前的宅子對豬耳鬼而言是熟悉的。
  豬耳鬼伸手推開了大門。一股白茫茫的寒風從門內吹來，幾人倒退了幾步。等到白茫茫的寒風消散。林東發現眼前的豬耳鬼已經不見蹤影。
  就連風毒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蹤影。
  林東看了一眼風月華問道：「他不是在你身邊的嗎？」
  風月華道：「我也不清楚。」
  林東沒多說話，轉身就追了進去。風小箏一咬牙一跺腳也追了進去，追了兩步，發現眼前已經沒有林東的身影，再回頭看，卻看不到身後站著的風月華和小黑。
  迷霧層層，可眼前都是一片皎潔的月光。
  風小箏喊了兩聲：「林東……林東……祖奶奶……」四周空蕩蕩沒有一個人，更沒有回音。忽然看見眼前一個黑影，看起來像林東的影子。
  風小箏跑著追了上去……
  林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速來知曉風水術的林東，自然看得出來這一處古宅裡面應該是一個古陣。
  相生相剋之道，雖能夠暫時困得住林東，只要摸得清門道，從裡面鑽出去不是什麼難事，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之中，豬耳鬼奇怪的表情和離奇的失蹤，讓林東心中頗為疑惑。
  整個解開披甲局的過程，密雲層層，似乎永遠都見不到陽光。
  今晚的月光倒美麗得很。
  一片殘垣浮現在眼前，林東清晰地看到牆上倒映著一個影子。
  但從影子上面看，就可以看出是一個格外美麗的女子。
  月光、殘垣、孤影。
  林東差一點被眼前的景色迷住。
  回頭看影子的主人的時候，卻空蕩蕩的一片，就連一根毛都沒有。
  林東罵道；「裝神弄鬼。」
  又往前面走去，倒是走得很奇怪，先往東邊青龍位走，然後往北方玄武位走，接著又往西邊白虎位走。
  奇奇怪怪地行走，終於穿過了殘垣，看到了一扇雕刻著花紋的古門，這樣門已經很少見到廖。
  門上的燈籠原本是黑著的，似乎感覺到林東的到來，一下子又亮了。
  「謝」。燈籠上是一個謝字。
  林東不由心想道：「主人定是姓謝了。」
  林東猶豫了一會，伸手推開了雕花的木門。
  兩層的樓房，四四方方的佈局，左右兩邊的樓梯伸到了二樓。林東能看到眼前的一切，牆上的山水畫有幾幅已經開始脫落。
  其中一幅是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山竹圖》，還有一些名家的字畫，都是世間少有的珍奇寶物。林東最後還是被中間的一幅畫無名畫吸引住了。幾乎無法移動眼睛。
  花中間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如花美眷的年華。
  肩膀上落著一隻蝴蝶。
  林東不知道自己為何被這樣一幅簡單的畫吸引了，青色勾描的簡單筆調不知為何讓林東充滿了傷感。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林東眼角不由地落下了淚水，不止在花錢站住了多久。
  「畫中的人不知道是何人，為何如此美麗又如此憂傷……」林東不由地說道。畫中的人古怪的地方讓林東不知道如何評價畫中的人。
  豬耳鬼道：「她是謝靈玉。她的心被人挖走，滿懷冤屈地離開人世，化身為幽鬼，存在這個世界上，直到多年前遇到了孟少錕，才解開心中的鬱結……只是……」
  豬耳鬼的話在身後響起。林東轉過身來，見豬耳鬼一身的污泥和花瓣，也沒問豬耳鬼去了哪裡：「她就是謝靈玉。你費勁千辛萬苦就是為了找到她！一顆心怎麼會被挖走你？」
  豬耳鬼道：「是的，她擁有的是一顆七竅玲瓏心，活著的時候，她的心被當時第一風水師白玄金挖下來，救活了一個叫做花曉曉的人。如果，你聽過這個故事，或許你知道，當初孟少錕的髮妻葉白夢因為被九股煞氣侵體，孟少錕為了保住葉白夢的性命，擊碎了葉白夢的心，而葉白夢要活下來，也需要一顆七竅玲瓏心。」
  林東之前聽過蕭子時講過孟少錕的故事，可從未聽過這樣一段。
  三個人因為一顆心才能活下去，可真正能夠活下去只有一個。
  心，只有一個。不用想，也不用猜，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林東沒有說話，沉浸在這個悲傷的故事
  豬耳鬼見林東沉浸在短短的話語之中，打斷了他腦補故事的情節：「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不過不是在這裡。」
  林東不解地看著豬耳鬼：「什麼就來過這裡，又不是這裡。你是不是因為時間久了，不記得當初的發生的事情了。」
  豬耳鬼道：「我不可能會記錯的。一樣的大門，一樣的燈籠，一樣的擺設，一樣的風，一樣的夜色，就連這裡面的畫都是一樣的。多年前就在我腳下的宅子裡，我和孟少錕一起見過謝靈玉。不過我記得當時宅子在贛州那邊，應該距離此地有一百里之遙，不在此處，今日不知道為何跑到這裡來了。我從來沒有聽過住宅可以跑動，也沒有聽過鬼宅可以動。」林東思索著豬耳鬼的話，如果鬼宅真的從百里之遙的地方跑到這裡來，當真是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東問道：「會不會用人會蓋一所一模一樣的宅子，每一塊磚頭都按樣子來設置，所以你發現不出差別。若有人故意安排了一個陷阱，讓你掉下來，以為來的是一樣的地方……」
  豬耳鬼只是淡淡地說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見過這一幅畫，就再也無法忘記了。」
  豬耳鬼指著掛在牆上的畫……
  林東發現自己問的是一句廢話，誰吃飽撐著，做這麼一件無聊的事情。蓋一間一樣的鬼屋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然後讓豬耳鬼遇上。
  林東忽然看了畫面上的謝靈玉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裡了？」
  豬耳鬼深情沮喪道：「若如輪迴，將永生尋找不到她了。」
  林東問道：「你到底欠了她怎樣一句話和一個交待……」
  豬耳鬼道：「我只能告訴她一個人……」
  林東幾乎無法思緒，看著畫中的謝靈玉，那時應該只有十幾歲吧。
  多麼美好的季節……
  林東始終不知道豬耳鬼何事掛在心上，令他如此念念不忘，可憐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如同一把鎖一樣鎖住了自己的心。
  是情嗎？
  還是怨呢？
  林東將豬耳鬼抬起來放在肩上，將牆上的畫收了起來：「還在這裡難過幹什麼，要揭開這個謎團，我們就要走出去，看一看院子四周，去看一看別的房子。對了，你跟我講一講，剛才你跑進來發生了什麼了？還有……我們去找風毒神吧！」
  「我還想去二樓看一看，或許能夠找到當初的感覺……」豬耳鬼有些不捨地叫道。
  豬耳鬼走出門，忍不住地潸然落淚。是在向過去告別嗎？
  身後的一扇門慢慢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