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誰是謝靈玉？

  洪刀咳嗽了兩聲，才說道：「黑衣道士的事情我心中有底。」
  林東見了師父，並沒有多大的毛病，估計黑衣道士也沒有佔多大的便宜，不然怎麼還有心思打麻將。
  林東道：「明天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會離開上海灘一段時間。」
  洪刀問道：「要去哪裡？要去幹什麼？」
  林東答道：「去哪裡我還不知道。孟家祖上的風水局，我要去把它破了。甾」
  洪刀笑道：「你自己小心就是了。我聽說蕭子時來了的，他有沒有對付你。」
  林東道：「師父。蕭大師還算客氣，可能過了明天他會找你和我算賬。明天我都走人。而且他被日本人打了兩槍，怕是短時間之內不會來找我們算賬的。」
  洪刀深思了一會：「他本性不會，為師會手下留情的。我之前跟你說過，你在上海灘風頭正盛，背後要弄死你的人不計其數。暫時離開上海灘也算好事。為師呆了這麼一段時間，也打算離開上海灘。拖」
  林東知道師父要找一個仇家，但師父不會說，自己也不會問。
  聽了洪刀這麼一說，林東明白洪刀有告別的意思，一時之間感情控制不住，眼睛不由地濕潤了……
  洪刀歎道：「你此刻流淚，說明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東兒啊，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會一直陪伴你的。此刻分別不代表以後永不相見。再說，我若記掛你，就回去找你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比賽不准輸知道嗎？」
  林東聽了洪刀的話，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擦掉，兩人又說了一些話。
  已是天色漸晚。
  洪刀催促林東早點回家休息。林東耐不過師父的勸阻，和洪刀告別。洪刀如同鬼魅一樣跳上屋頂，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如同夜色的孤獨的靈魂一樣，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東忽然覺得黑暗之中，一種濃烈的孤獨感包圍了自己。忽然遠方的巴士開來，一道亮光照耀過來，刺眼的光芒似曾熟悉。
  林東習慣地上了巴士。
  滴答滴答的車子往前面開了起來……
  燈光明滅的上海灘從未這般地陌生……
  巴士終點站到了，林東從車上走下來，穿過兩條街道，一股清晰的氣息傳來，好似遊子回到了故鄉。
  空氣之中瀰漫著汗味，瀰漫著獨特的酒香。
  這裡就是貧民窟。林東第一次住的地方，破院子裡面已經沒有人的氣息，巴掌大的院子住下了七個人，當初不知道是怎麼住下來的。
  林東進裡院子裡面，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了電燈，找了一根拖把把蜘蛛網給打掉了，然後走到了床邊，拉出了一把很破的椅子。
  「我看你們誰能比我大哥能喝……」林東耳邊似乎聽到了魏豹的叫喊聲。忍不住探頭望了出去……
  可院子裡面似乎什麼都沒有……
  就在此刻就只有一把迷茫的天色和孤獨的院子……
  院子忽然有了很輕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了。
  豬耳鬼站在門口，手上提著兩盒吃得東西。
  「你回來了。」豬耳鬼叫道。
  許久不見的豬耳鬼也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不少，看著林東，第一句說出來彷彿過了很多年一樣。
  林東道：「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裡來了，聽說你躲在這裡修仙，怎麼樣成了沒有？」
  豬耳鬼哈哈大笑：「我若修成了，也是鬼仙了。不瞞你說，我感覺我的大限要來了，我都不願意出門了，就一直住在這裡。」
  很多物種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大限，豬耳鬼似乎開著玩笑的話，並不像一句玩笑。
  林東生氣道：「不許你開這種玩笑。」
  豬耳鬼道：「我從來不拿生死開玩笑。」
  林東又問道：「那你還有什麼願望沒有呢？」
  豬耳鬼苦笑道：「我只想見一見謝靈玉。我欠她一句話和一個真相……」豬耳鬼說完這句話，整個身子似乎失去控制一樣軟了下來，整個鬼身癱坐在地上。
  林東上前將豬耳鬼扶起來，把它放在床邊。
  「誰是謝靈玉？」林東問道。
  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洪宣嬌自稱是謝小姐的家僕，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豬耳鬼眼睛放空，一種巨大的虛空感籠罩在它心頭。
  欠了怎樣的一句話，又欠了一個怎麼樣的真相……
  豬耳鬼道：「她是世界上最為明媚的女子，卻以鬼魂的方式存在，世上永遠都無法躲過她溫柔的眼神。那個夜晚，那個黃昏，讓人苦痛折磨……我欠她的……是一個真相……」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呢？
  豬耳鬼自言自語地說這奇怪的話，林東絲毫沒有聽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這個謝靈玉，是不是有豬耳鬼口中說得那樣的好。
  林東終究沒能問出一點點有用的東西……
  豬耳鬼傷心難過一會，慢慢地好了過來。
  世上的傷心事，總會好過來的。
  豬耳鬼道：「大限就要來了。來……來……我們吃點東西。」
  林東將豬耳鬼提來的食盒打開，各種各樣的美食全部打開。展現在面前。豬耳鬼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大限。
  林東沒有問豬耳鬼大限來的話，會變成什麼。
  只是陪著豬耳鬼一起吃美食，畢竟自己是有點餓。人一旦情感付出太多，就容易餓起來。
  自己不例外，豬耳鬼也不例外。
  等到吃到七八分飽的時候，林東見豬耳鬼的憂傷稍微好了一點。
  林東問道：「你聽過一個叫做風月華的人嗎？」
  豬耳鬼將兩條雞腿上的肉吃完，將雞骨頭丟到地上，嘴角都是油漬：「她是孟少錕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奶奶。」
  林東又問道：「那她還活在世上嗎？」
  豬耳鬼道：「她或許還活著……或許也死去了……」
  林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風月華沒有騙自己：「我見過她。就在昨天。」
  豬耳鬼倒不覺得意外：「你見過她也正常不過。她和你們孟家或許有些糾葛，中間我也不清楚。當年江湖上傳聞風月華生孟少錕的時候難產而死，現在看起來，她當時有苦衷不得不走脫……」
  林東知道當年必定有一段隱情，只是故事牽扯到上百年的歷史，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避重就輕問道：「你說過孟家的風水困局，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豬耳鬼之前的確講過孟家的秘密，但不知道林東為何忽然之間變得如此熱衷，倒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其實除了風月華所說的，通過解開風水困局，完全戰勝孟少錕，擺脫孟少錕的陰影。
  更大的原因是林東雖然不承認自己是孟少錕的兒子，但自己的命運中，自己最親愛的人總會離自己而去。
  第一個是自己養父孫夢文，第二個是明花，還有很多人因為自己而走厄運倒大霉。
  豬耳鬼道：「被命運驅趕的人總是更快地成長的。對你而言，這是一次難得機會。我已經猜出來，你會和風月華去尋找這個秘密。我祝賀你。年輕人。永遠不要放棄你的內心……」
  如此真理一樣的話從滿是油漬的嘴裡面說出來，多多少少有點滑稽……
  豬耳鬼又接著說道：「風月華雖是你奶奶。我還是要說一句話，你一定要提放著她。我有點看不透，也想不透她。」
  林東有些失望地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嗎？我是想邀你一起去的……」
  豬耳鬼搖搖頭：「不了，我不跟著你去了。我要去找謝姑娘。我一定要找到她。」
  林東想了一會說道：「如果她已經散去。你又去哪裡尋找呢？不存在這個世界，從哪裡尋找呢？」
  多年前，一個幽深的山谷裡面。
  謝靈玉羽化之事，孟少錕是見過的，豬耳鬼卻不知道。
  他執意要去找一個不存在的東西，是需要很大的決心。
  而且林東知道，雖然豬耳鬼很聰明，但它本領實在是太差，一個隨便的小和尚就能將它收拾了，若要去尋找的話，不知道多少艱難險阻……
  「我總覺得她還在……」豬耳鬼猶豫地說道。
  林東道：「你如果不知道去哪裡尋找，就跟我一起去吧……一起去找她……」
  豬耳鬼沉思道：「我跟你去……我欠她一句話和一個真相……」
  林東的心才舒緩了下來。
  一輪月亮慢慢地照了進來。
  月兒彎彎照九州……
  安倍空冥經過一晚休息，也準備好了。明天最後一場決鬥，才是最真正的開始……
  有些事情會在這裡結束，有的事情會在此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