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蘇玄雪出事了

  下午的熱浪滾滾而來。林東和來猛在貧民窟呆到五點鐘，才和來猛一起出門，街上賣棒冰的人多了起來。林東把車靠在一旁，叫道：「小孩，我要三根棒冰。」
  小孩穿著一件短褲，一件短衣，卻打著赤腳。快速地跑了過來，從背著的小竹簍裡面，翻開一件黑黑的棉襖，從裡面拿出散著熱氣的棒冰。小孩跑得飛快，夏日的地面滾燙滾燙，林東見小孩站在拿棒冰的時候，雙腳還在不斷地動彈。林東取出一枚大洋丟給小孩的手上，道：「不用找，拿著錢去買雙涼鞋。」
  小孩兩顆虎牙，臉上肌膚黃黃黑黑，接過林東的一塊大洋，並沒有一絲快樂，強作歡顏地笑道：「謝謝老闆。」
  魏豹和來猛接過林東遞過來的棒冰，林東直接含著棒冰，開車就往四橋上的梅園酒館而去。
  小孩握著一塊大洋，剛走了兩步，一個赤著上半身的大漢，胸口上畫著一把大刀，左手和右手畫著龍虎，叫道：「小狗子。乖兒子，剛才老闆給的大洋呢。邃」
  小狗子一聲不吭，手中攥得緊緊的大洋終於鬆開，交給了大漢。大漢滿意地邁開大步子，小狗子又往前面，在滾燙的街面上跳了起來，喊道：「棒冰！棒冰！清涼的棒冰！」
  「中國的孩子真是幸福，在夏日的黃昏邊走邊輕快地跳舞……」一個外國友人忍不住地稱讚道。
  小狗子跑到陰暗處，雙腳才好受了一些，竹簍裡面一把被冰鎮著的匕首靜靜躺著…竽…
  林東和魏豹的車子停在梅園酒館的外面，店小二見了事蘇姐小姐的車，見了林東，知道是大主顧來了，歡快地引著三人就位。
  不過一會，魏豹的一干從江西過來的朋友都過來，多數都是軍隊出身，被魏豹收為所用。林東自從和袁樹珊和洪刀學習之後，為人也緊身低調起來，這一次聚會其實他們江西一幫人的聚會，林東做東請大家吃個飯。
  一來是表明和魏豹是好兄弟，而來表明魏豹算是自立門戶。
  店小二上來遞菜單的時候，見了一屋子大漢，也是嚇了一跳，一個腰桿筆挺不像是尋常人物，虎背熊腰，皆是獨當一面的大漢。
  「這位是我大哥。現在萬國雜貨公司的董事長，在大舞台上兩拳打倒了日本空手道高手夏口三。當然，他的未婚妻是蘇家大小姐蘇玄雪。」魏豹誇道。
  「原來是少年英雄。哥們以後在上海灘還多仗著林大哥多罩著點。」一隊行伍出生，見了林東的身板和眼神都能看得出來
  林東歉意地笑道：「我只是個無名小輩，各位大哥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不是混江湖的人，是個正經生意人。」也算是婉拒了。
  幾人臉色微微不高興。來猛笑道：「今晚大家一起喝個痛快。誰最後還坐著不倒就是英雄。」
  不過一會，便開始上菜，店老闆知道蘇家姑爺在上席，特意讓廚子快炒快上。
  林東端著酒杯道：「來師父。歡迎你來上海灘，以後魏豹你多幫著看著點。這上海灘的江水……都是英雄的血染紅的。我不想見魏豹命喪上海灘。這些話我本不該講，但今日不講以後更沒有好機會了。」
  來猛道：「林東。你有大前途，以後多照顧你這個兄弟。魏豹，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發達了，還是落魄了，林東永遠是你大哥。你如果對他不敬，有如此杯。」
  酒杯應聲摔破在地上。魏豹點點頭道：「我不會忘記。」滿座的人也面面相覷，知道這話多半也是講個自己聽的。
  酒過三巡，仇語轟地站起來，將衣袖掄起，叫道：「這般喝酒忒沒興致。聽林大哥兩招打敗了日本空手道高手，賜教兩招，也給酒席增加點性子。」
  來猛臉一黑，去拉仇語。魏豹也是瞪著仇語。
  林東哈哈大笑，並沒有拒絕，只是站了起來，走到包房的空處。仇語身高一米七，短小精悍，身高比不少林東，但槍法准，手段狠，肌肉跟鐵一樣，早年學過一套滄州戳腳，一雙腳是最為殘暴的武器。
  仇語心想道：「不給他點苦頭吃，不知道我們當兵吃糧的本領。這小子，還在魏豹面前裝老大。」
  魏豹已是默默地歎氣，開始倒酒。仇語剛準備出手，只感覺林東張口大喝一聲，叫道：「仇語，你做得最下流的事情是什麼？」
  「我小時候偷了隔壁嬸子的褻·衣。」仇語應聲答道。
  魏豹和來猛兩人哈哈大笑，另外十幾人目瞪口呆，仇語原本是最為凶狠的角色，氣勢上最為驚人，怎麼可能被林東一喝就愣住了，自己坐在這裡也是覺得心口一顫一顫的。「仇語。你為什麼還沒有結婚呢？」林東又是暴喝了一聲。
  「我……我其實不喜歡女人……」仇語又應聲答道。腦袋裡面似乎有個聲音，不能再說下去，可偏偏嘴巴受不住。
  林東身上的氣勢一鬆，仇語整個人也猛地一驚，隱隱約約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暴喝一聲，單腳已經踢了上來。林東已經回到座位上，一個花瓶已經被仇語給踢破了。仇語踢錯了地方。
  「獻醜了。這一招是正宗佛門獅吼功。只是給大家找個樂子。」林東淡淡地說道，又開始喝酒。其實林東這根本不是什麼佛門獅吼功，而是袁樹珊所傳授的一種功夫，用來震懾人所用，只是沒有獅吼功出名，林東乾脆跟大家解釋是獅吼功。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仇語過了兩分鐘才醒悟過來，回到座位上，左右兩個位置已經往旁邊移開了不少。身邊的兩個兄弟已經不跟自己喝酒了。
  就在這時，只見宋達飛快地跑來，叫道：「蘇小……姐……她……」
  「好好說，出什麼事情了。」林東額頭汗水流出來，從宋達的表情來看，絕對是出事了。上海灘沒人敢動蘇玄雪，所以如果蘇玄雪出事的話，那肯定不是小事。
  「蘇小姐住院了。」宋達一口氣順了，說道。
  林東站了起來，抱拳道：「魏豹，你陪大家喝酒。我有事先走了。對不住。」
  仇語漸漸想起剛才發生什麼，知道林東絕不是囊包，喝了一聲就嚇得自己不能動彈，自己比起來就是渣，連忙道：「林老大慢走。」
  魏豹道：「大哥。需要人吱呀一聲，我帶人過去。」
  林東不再逗留，和宋達兩人出了梅園酒園，宋達騎著自行車來的，林東打開後備箱將車丟到後面。
  車剛開起來，宋達便開始講，「今天蘇小姐忙活一單生意回來，在二樓坐了一會。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胸口一陣發悶，然後眼前一暈，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太勞累了，可是後來……」
  林東問道：「別囉嗦，快說。」
  「臉全部變黑，醫生好像也查不出來，所以我才來叫你去的。」宋達說道。
  林東心中疑惑了，如果臉上蒙黑了，莫非是中毒了，車子已經開到了九十碼，街道上的警察吹著哨子，見了車牌號，才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不過車子開這麼快。
  莫非是蘇家出事了，警察邊走邊想，不由地打了個哈欠。
  手臂上畫虎畫龍的漢子點頭哈腰，上前抽出一隻大前門香煙，道：「安爺。抽根煙，你這一天下來辛苦了。小狗子，拿根棒冰來。」赤腳的小狗子聽了叫聲，跑得飛快，取出一根棒冰。
  「阿拉真是個聰明人，這一片孩子都歸你管吧。你是他們的總爸爸吧。」安爺笑道，接過棒冰，將大前門夾在耳朵上。
  啪啪……壯漢一巴掌打了過來，罵道：「你啞巴，見了安爺不知道打招呼啊。」小狗子咬得牙齒發響，瞪了一眼大漢。「哎呀，誰天天給你吃的，要不是我你早就餓死了。你再瞪一眼試一試，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骨頭，丟到江裡面喂王八。好你個小子。」大漢罵道。
  安爺吸著棒冰，看著這個爸爸教訓自己的兒子。
  「安老闆好。」小狗子臉上沾滿了五根手指印，終於妥協了。穿著制服的安爺點點頭道：「不要緊，打得你痛不痛啊。」
  「真是狗骨頭，不打不聽話。安爺，這個月能不能少點……你看三十塊大洋……最近生意不好做，實在是不好……不然我也不會開口跟安爺說這個事情，安爺可是我們的大靠山……」大漢言辭懇切，說得可憐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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