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第一次吃西餐

  「小商先生，請。」方彪打開了汽車的車門，作了一個手勢。
  林東見方彪客客氣氣，倒有點出乎意料。
  一來，盧應羚有求於商雲水，在沒翻臉之前，方彪自然要客客氣氣的；二來，方彪知道商雲水是北京大學的高材生，雖然讀的是考古專業，像這種全國一流的學府，指不定這商雲水和某個大人物有交情。
  方彪不到三十，能在盧應羚身邊當副官，這一層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自己這樣做只是職責所在，如果商雲水那天真的發達了，也只是對盧應羚記仇，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盧應羚正在吃早餐，精神飽滿，昨晚睡得並不差，凌晨響起的槍聲並沒有影響他的睡眠。
  桌上一碗熬好的白米粥，一塊煎好的牛排，還有十個煎好的荷包蛋，桌子旁邊放著幾份報紙，多半是個風流才子勾@引了富家小姐，某某大富豪被綁架的花邊消息。副刊上連載上的一篇小說，盧應羚倒花了時間看了，這篇小說《少年神相》已經寫到了八十四章，遲遲還沒有結局，甚至故事還沒怎麼開始。
  也不知道這個作者是怎麼想的，要寫這麼長！！
  不過說實話，這小說還不錯。(各位親，原諒我的自賣自誇啊！！）
  這幾年流行西餐，盧應羚也趕時髦，學著吃起了牛肉。手中的刀叉有節奏有角度地將牛排切好，將切好的牛肉舒緩地放進嘴巴，有了食物，才有力量。
  「我們要找督帥大人。」從院子傳來的聲音，幾個人顯得格外地激動。
  一臉黑車輕快地駛了過來，方彪從車內出來，將林東引了出來。
  「商公子。祁老先生怎麼樣了？」幾人上前去問。被幾個士兵轟到一邊。
  看來是祁老先生的熟人一類的，來這裡為祁老先生求情。
  「你們都會去吧。督帥自有命令傳達下去。昨晚有賊人意圖對祁老先生不軌，幸好我們及時趕到，此刻並無大礙。」方彪正聲說道。
  「明明是幽禁，還說去救人。厚顏無恥。」林東罵道
  「方副官，我要見督帥。」一個年級稍微大一點的人說道。
  方彪沒有搭理，帶著林東就進了大廳。旁邊花壇上兩株莫名的話已經凋謝了。
  林東見到了這個掌握一省軍政大權的盧應羚，微微有點吃驚，在他的面相之中本不應該有此成就。可以說，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實屬有人幫他改過命，這才有今日之成就，未來會不會有更大的成就，還說不定。
  盧應羚見了林東，見他面色不變，心中暗暗地稱讚：「可能果然是在京都呆過，有點城府。」要知道，盧應羚一省督帥，眼光裡頗有積澱，尋常人被他漫不經意一望，也會嚇得一哆嗦。
  「方彪，來了幾個人？」盧應羚問道。
  「一共來了四個人。」方彪說道。
  「真是世態炎涼啊，受過祁漢典恩惠的何止四百個，就來了四個。」盧應羚倒有些感歎世事，完全不知道這事情跟自己有絲毫關係。
  「那這四個人怎麼處理？」方彪問道，「是要殺了嗎？」
  「你糊塗。這四個人恩怨分明，留著以後重用……以後多學著點。」盧應羚說道，露出笑容道：」大高材生。還沒吃早飯吧！吃飽再說。」
  林東一句話也不客氣，也沒回到盧應羚，就在桌子邊抽出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做出了一副等待食物的樣子。
  君子務實不務虛。既然肚子餓了，吃他娘沒什麼大不了的，林東想道這裡。
  盧應羚沒料到這個高材生倒絲毫不客氣，舉動之中倒有些鄉野之氣，頗有點意外。
  想必是這考古專業天天鑽墓穴，和鄉民打交道的緣故，一個大好的人才去學考古，真是浪費青春啊，盧應羚皺眉地想道。
  過了五分鐘，林東就等著。
  兩個下人送來和盧應羚一樣的牛排，白米粥和荷包蛋，只是荷包蛋變成了三個，牛排也小了不少。
  「商公子，不知道你在北大師從何人啊？」盧應羚問道。
  林東拿起牛肉盤上的刀叉，左看右看竟不知道怎麼用，聽了盧應羚的話，張口道：「說了你也不知道。」最後還是覺得不麻煩，直接將刀叉丟到桌上，伸手將牛排拿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咬起來。
  盧應羚和方彪兩人面面相覷。
  「難不成這高材生就是這個德性？」盧應羚心中覺得好笑。在北京呆過的大學生如果不會吃西餐，那才是奇談怪論。
  「商公子難道沒去過西餐嗎？」盧應羚好奇地問道。
  「西餐……」林東皺眉，「噢……吃過……吃過……當然吃過……上回有個將軍請我吃過。不過我不喜歡，就和他一起去山中打了一隻老虎，烤著吃了……我們先生說了，中國人吃中國人的飯菜，這洋人野蠻，吃東西都要拿著刀叉，不像中國人謙謙君子，用筷子吃。」
  盧應羚道：「將軍，不知道是北京的哪位將軍？」聽了林東的話，盧應羚才恍然大悟，看來這商雲水的師父是個守舊派，不吃西餐的，只不過這個將軍，更能引起盧應羚好奇。
  守著江西，能牽上北京大將軍的線，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林東將牛排吃下去一半，嘴巴沾滿了油漬，吃相十分不雅。
  我哪知道知道這個將軍是誰？隨便說一句，沒想到這個盧督帥反而信了，林東這信口開河，在盧應羚的追問下，倒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我們七里坡倒有一條狗叫做將軍的，林東漫不經心地想道這裡，嘴角倒忍不住笑了。
  林東終於將這牛排吃完了，肚子才飽了兩分，問道：「這牛排還有沒有，雖比老虎肉還差多了，但勉強吃點。給我再來三塊吧。」
  盧應羚笑道：「本帥以為自己飯量不小，沒想到商公子還能吃些。」
  示意下人再送上來三盤。
  林東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名，聽朱先生和老爹說過，四處看了房子，道：「這裡沒人。我跟你說那個將軍是誰？」
  「是誰？」盧應羚見林東煞有其事地，也提起了興致。
  「孫傳芳。」林東說道。伸手將送上來的牛排抓起來接著吃。
  盧應羚和方彪都張大了嘴巴……
  臉上寫滿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