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贛中第一相師

  蘇玄雪快步上前，拉起林東就往院子門外跑去。
  「快抓住這個殺人兇手……」胡九道這才大聲叫了起來，圍觀的人當中卻沒有一個人追出去。
  「齊元不一定會死……」胡二說道，搭在了血脈之上，齊元傷看起來蠻厲害，實質不會致命。
  兩人很快將齊元抬到後院療傷。
  蘇神醫藥箱裡面的治傷靈藥都取了出來。齊元雖然胸膛被刺穿，流血過多，但林東匕首刺進來，正好是從肋骨之間刺進來的，順著一邊側出去，看起來傷得很重，但實質上沒有傷到臟器。
  死不了。林東看來是留情了。
  蘇神醫輕快地將白色的粉末撒到了傷口，用止血藥灑在四周，再接著用紗布包好傷口，齊元原本微弱的氣息慢慢地恢復了過來。呼吸也慢慢地均勻了。
  「咳咳咳……」
  蘇神醫忙碌了一會，不知何時房間裡面多了一個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一杯熱茶，哈著氣喝得仔細，十指有力。一雙深陷的眼窩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秘密一樣，一身白衣的袍子，寬大的布鞋上面一塵不染，這個人是怎麼走進來的。
  胡家的後院裡，蘇神醫臉色微變，中年人是怎麼進來的。
  「蘇神醫。這齊元是不是斷氣了？」中年人問道。
  「沒有……沒有，看起來傷得很重，但實質上沒那麼重。休息個兩三個月應該就活過來。」蘇神醫額頭的汗水流的很快。中年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慢慢地將一隻手蓋在蓋子上面。
  原本冒著熱氣的茶水漸漸地平息。
  「是你的自己的命重要，還是別人的命重要。」中年人將杯子倒過來。
  剛才還冒著的熱氣的熱茶，變成了一個冰坨子，上面的茶葉有致地分開，如同美麗的冰稜。
  「醫者父母心……我不能這樣做。」蘇神醫不斷地發抖，這個人是要傷人。
  「你出去跟大家說，齊元死了。我想你的話大家還是信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輕輕地拍了蘇神醫的肩膀，順手將兩根金條放在蘇神醫的荷包裡面。
  中年站在一旁，蘇神醫全身發抖，如果不殺死齊元，自己就要死。殺死齊元的話還能得到兩根金條。
  「這件事情對你百利無一害，反正是一個要死的人，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中年人雙眼炯炯有神地說道。
  蘇神醫知道能在春暖花開的季節，將一杯熱茶凍成冰的人要殺自己，只需要動一根指頭。
  將一把用過多年的刮骨刀取了出來，將齊元身上的止血藥一點點地刮掉，然後用一根銀針順著傷口探了進去。
  齊元叫了兩聲，傷口的鮮血重新流下來了。
  「蘇神醫。你整個人……為了兩根金子就殺人……這個事情我是不會說出來的……」中年人滿帶笑容地看著蘇神醫。
  「你……人怎麼能算我殺的……我就從來沒有想殺的，我只是想活命。」蘇神醫打著結巴想反駁。
  「沒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中年人說道。又拍著蘇神醫的肩膀，道：「你是個好大夫，我是知道。這件事情我不會說出去。好了，現在你出去跟大家說，林東殺死了齊元。而我的遊戲也就開始了。」
  蘇神醫全身發抖，嘴巴翕動，就在過去的一刻鐘裡面，自己的靈魂已經被自己賣掉了。
  中年人要殺一個齊元易如反掌，他的目的是讓自己下手，這一切是地獄，跌入進去再也出不來了。蘇神醫失神地衝了出去，手上的鮮血沾滿如同惡魔一樣將他吞沒。
  「縣長……縣長……齊局長死了……」蘇神醫跑了兩步大聲叫了起來。
  胡二拎住蘇神醫，叫道：「救不活！還是你沒用心去就？」
  「失血太多，傷到內臟。大羅神仙也救不活。」蘇神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完這句話的。
  胡九道立在門口，心中有點疑惑，為什麼那個叫做南波向人日本商人還沒有出現。
  林浮生有沒有被抓住？怎麼一切都沒有消息了？
  天不收我我來收你，林東這一句話讓胡九道整個人涼到後脊骨去了，「來人，發海捕文書，發通緝令，抓到林東，一定要抓到林東。」通紅眼睛的光芒，讓胡九道全身發抖難以安靜下來。
  ……………………
  「老爺，有個叫做謝保平的人來了。」下人跑了進來。
  「沒心思……」胡九道剛要叫道。
  「這個人是胡督帥身邊的紅人，號稱贛中第一相師。老爺，還是見一見。」胡二說道。
  穿著白衣的中年人被迎進來。蘇神醫臉色煞白，不敢再看下去。放佛自己丟入了無邊的陷阱之中。背著藥箱從後門溜走，慌神地離開了胡家大院。
  「胡縣長。我師弟杜知天到底犯下什麼錯事？」謝保平一本正經嚴肅地說道。
  「杜知天販賣了鴉片……」胡九道叫道。
  「這件事情我師弟跟我說過了，是一個叫做林浮生的人陷害。希望胡縣長能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就把這件事情捅到督帥大人那裡，只怕對胡縣長的仕途有影響。」謝保平咄咄逼人。
  「這……這……就放人……林浮生已經抓住了吧？」胡九道說道，一聽到胡督帥的名字，整個人就沒脾氣了。
  自己整個縣長還是花錢買來的。
  謝保平冷笑道：「林浮生的兒子在你家中殺人。是你的僕人放他走的吧！」
  「謝先生。這件事情好像不是你管的吧。政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胡二見胡九道如此疲軟，也不管是什麼贛中第一相師。
  謝保平笑道：「哼……」
  甩手離開了胡家。
  胡九道看著院中散落的一切，碎了一地的桌子，還沒有干的血跡。原本是歡慶的情形，看時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爺。林浮生是你讓齊元去抓的嗎？」胡二問道。
  「胡二，你跟我叫什麼叫。林浮生是誰我還不清楚嗎？你想瞞我多久。」胡九道叫道。
  「老爺。你當初救我一命，於我有恩情，我守著你是報恩，這些年我守著你恩也報得差不多。但孫將軍是我的兄弟而君臣，我胡二也算是讀過《春秋》之人。我要去救孫將軍了。」胡二語氣平順地說道，心中掙扎。
  「白眼狼。走……再也不要回來。」胡九道將桌子掀翻。
  胡二歎了一口氣，跑出了胡家大院，跑出十幾米，忍不住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