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屍毒救了林東一命

  林東索性不去看浮現在天空上的面相，可偏偏面相就追著林東。林東從地上跳起來，叫道：「小爺不想跟你們玩了。」
  世間面相之中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林東已經沒有興趣。人已經死了，再多秘密也沒有吸引力。就在林東心中煩悶，感歎自己已經死了，再也沒有看下去的時候。
  就在此刻，一股刺痛感傳來。
  從左手手臂傳來一陣刺痛感，似乎有一股力量遊走。
  林東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巨大的石頭，被石頭壓住，身子完全無法動彈。但的確已經看到了石頭，我還活著，林東有點詫異。用石頭壘成的墳墓之間還有空氣，呼吸還在，林東高興得要叫了出來。一個人沒死成活過來，就是林東這種歡喜雀躍的感情。
  原本林東的手臂被那陰毒的「師兄」用過龍手封住穴位，經血不通幾乎斃命，後來得到買花姑娘誤打誤撞壓在了石頭下來，沒想到這一壓反而將林東的穴道壓痛。
  更重要的是原本麻木不堪的半邊身子慢慢有了感覺。而這種感覺來源於手臂上的刺痛感。刺痛感越來越強，整條手臂如同被火燒了一樣。原本要凝固的鮮血似乎開始流動起來……
  「是蟲子在咬我嗎？」林東不能看，只能感覺。雖然醒了過來，但此刻被石頭壓住，也是無法動彈。林東叫了兩聲：「救命……救命……」
  夜深。沒有一個人經過。
  一聲雷鳴，風捲殘雲，翻滾的雨點就要落下。
  風雨就要來了，風吹來了夏天的氣息。空地上一處新墳下面，在整個野外顯得格外地荒涼，兩隻野狗正在覓食，雙腳不斷地爬動墳墓上面的石頭。
  野狗叫了兩聲，不安地跑遠了。
  從石頭縫之中傳來了一種異樣的光芒。紅色的光芒格外地明亮，刺目。
  林東的叫聲被雷聲壓住，原本振奮的精神又低落下來。
  裡面的林東整條手臂不知道為何發燙，一股血腥氣慢慢地從胸口蔓延開來。在山洞裡面，林東也發作過一次，而那一次畫捲上深邃的眼神拯救了自己。此刻身子被石頭壓著。刺痛感和血腥氣越來越濃，林東只感覺一股異樣的力量傳來，順著手臂上的血管跑來，斷斷續續地撞擊著自己的血管。每一次撞擊，林東都感覺到力量充沛了一分。
  林東只感覺自己的牙齒似乎一個勁地往外長，眼睛燒得痛，胸口幾乎就要爆炸了。
  血，林東只想著鮮美的鮮血。
  血管幾乎就要撞破了，林東心想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是要死了……我好難受……難道是因為師父咬過我，我才變成這個人樣子嗎？之前老爹說過，被屍魔咬過之後會中屍毒的……」
  屍毒，林東整個人一震，看來被洪刀咬了之後，體內還留著屍毒，此刻屍毒不安分地發作，在體內快速地流動。
  此刻完全是因為林東壓在這裡，命喪黃泉之際，生命本能地求生，激發了屍毒力量，激發了最後的潛力。林東身子動了一下，壓在身上的石頭和泥土也動了……
  天邊的黑雲翻滾，大雨落了下來。雨水鋪天蓋地地落下來，林東灼熱的心才好受了一些。張開嘴巴接了雨水進來。
  林東長嘯了兩聲，使出全力，壓在身上的石頭和泥土飛濺，落到很遠的位置。林東搖搖頭，一雙眼睛看著雨中的世界，忽然整個身子一動，一躍而出，似乎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將覓食的野狗撕碎。
  張開嘴巴就咬了下去。林東忽然感覺到不對，整個人往旁邊一滾，落在泥土之中，用著拳頭不斷地拍打自己的腦袋，叫道：「我是個人，我是個人，不能喝血……」一雙的通紅的眼睛佈滿血絲。
  林東從泥土之中掙扎起來，順著小路慌不擇路。將畫卷取出來，畫卷經過特殊處理不懼水火，掛在雨中。林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看著畫像裡面的眼睛。
  心中一團熱火燒了起來，久久難以平靜。
  身後的雨水越來越大，雷鳴般的叫喊聲在九霄上傳來，天上的巨龍翻滾。
  「讓我清醒過來……」林東跪在畫像面前，叫道：「蒼天啊，為什麼讓我得到這樣一幅畫，為什麼讓我成為一隻小屍魔？」如果得到這一幅天下無雙的畫卷是一件天大的樂事，成為一隻小屍魔卻是將林東推入了無邊地獄之中。
  林東自小受父親耳濡目染，對於屍魔殭屍都是深惡痛絕的，此刻自己要成為自己討厭的東西。林東痛苦帶狂叫，腦袋裡面就要裂開。額頭上沾滿了泥土，雨水……
  眼角的淚水流出，參雜在雨水之中。分辨不出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
  畫像之中的眼睛充滿柔情地看著林東，林東漸漸地放鬆了自己。胸口的灼熱慢慢地安靜下來了。發作的屍毒慢慢地安靜下來。
  轟轟……
  一道閃電劈來，林東整個人飛倒十米開外。樹被閃電擊中，那幅畫也在雨中燒了起來……
  最後燒掉的那雙眼睛似乎在對林東說著：「只要你不動怒，屍毒就不會發作。成為一個好人，好好利用你的本領……」
  黑夜之中一個黑影閃過。
  林東叫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