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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屍魔

  「別動,這盤打完。」老年人任憑「雨水」落下,穩定地叫道。
  天大的事都比不上這一盤牌。
  「屋外」的林東等了半天,也不見父親出來。又找不到進去的門,只有在凸起土包上撒尿。順著縫隙,就流進去了。這陰幡掛出來是有講究,活人看不到,野鬼才看得到。
  正所謂,死人玩牌,活人勿擾。擾一擾,命沒了。
  老人家打出的三條。「清一色。」林浮生大聲叫道。隨即一腳想踢翻麻將桌。老人家將手按在桌上,桌子一動不動,老人家說道:「我是個本分的賭徒,既然你贏了。錢給你我再收拾你。」老人家從桌前數出十個金元寶,丟在桌上。
  「屍魔。」林浮生幡然醒悟叫道,這白眼珠的老人絕對不是一般惡鬼,應該就是傳言之中的屍魔,看來這回要栽在這裡。
  腰間的一道符咒憑空點起,筆直朝老年人飛去。獨眼龍和矮鬼與此同時也後退三步,然後齊齊發力,朝老鬼抓去。
  「你個老妖怪,天天找我們打牌。你無不無聊啊?」矮鬼忍無可忍叫道。
  咯咯……咯咯……咯咯……
  獨眼龍和矮鬼剛準備發力的爪子。三道濃痰飛出,將飛來的符咒撞到在地,兩外兩道飛痰分別奪獨眼龍和矮鬼的魂魄。
  彭彭……
  整個土包從中間炸開。泥土四處散開。漆黑的夜色之中兩盞陰燈飄在空中……
  「我乃大清雍正爺三品帶刀侍衛洪力,爾等速速領死。」老年屍魔從中躍出來,落在石頭上。獨眼龍和矮鬼從兩邊滾出來,罵道:「你個老妖怪……」
  林浮生將小蓮放下,道:「東兒,快跑。他是一隻屍魔。」林東搖搖頭道:「老爹,我來幫你。」順手就將彈弓取了出來,兩個彈珠準備,對準著屍魔。
  獨眼龍和矮鬼兩人被屍魔控制許久,早就想反抗,這次林浮生前來收鬼,正是大好時機,此時不反更待何時。所以從棺材裡面跑出來,不管一切地朝屍魔進攻。
  獨眼龍的爪風威猛,儼然有點力道,生前必定是練武之人。
  「區區鷹爪手有什麼了不起。」屍魔冷笑道。乾枯的手一抓過來,直接扣住了獨眼龍的手。「我是北方白家弟子。我叫玄……」獨眼龍叫道,話還沒說完。
  屍魔隨即一抖,獨眼龍被高高甩起來,屍魔一躍而起,將獨眼龍整個身子重重一擊,整個魂魄隨風飄散。
  乾淨利落,絕非常人可比。
  矮鬼跪在地上哭得呼天搶地,叫道:「都是他唆使我對付你的,都是他的主意……不是我的錯。我對老人家孝敬得很。」
  屍魔「咯咯」笑了兩聲,口中的濃痰飛出,直接穿破了矮鬼的腦殼。林東心中一驚:這濃痰居然可以直接對付人的魂魄。
  這屍魔道行之高聞所未聞。
  「現在只剩下你們兩個了,哪一個先死?」屍魔笑道。
  「怕你沒那個本事。」林東叫道,兩顆彈珠飛出齊齊打在屍魔身上。彈珠彈開,屍魔皺著眉頭看著林東,伸手抓抓腦袋,笑道:「小孩子拿彈弓打人。是一盤好菜。是一盤好菜。」一雙白色眼珠子裡面放出了貪婪的光芒。
  此刻唯一可以依靠是夢中那人所教的法令,林東往後退了兩步。林浮生將身上畫好的符咒全部打了出去。屍魔整個身子憑空而起,一瞬間功夫就到了林東身邊。林浮生叫道:「不要傷我兒子。」兩道靈符飛去,已經晚了。
  屍魔第一次從棺材裡面出來,遇到林東這樣純陽少年之身,如何肯放過。林東口中的法令還沒有念出來,就被屍魔抓住。屍魔速度之快,瞬間就消失在山間。林浮生才知道今晚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一個人孤身來斗三隻惡鬼。沒想到有一隻是百年屍魔。
  屍魔口中「是一盤好菜」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相公,此時不追就再也追不上。」小蓮叫道。林浮生有點失神,拔腿就追了出去。身後響起了大黃的叫喊聲,七里坡的一群人趕了上來。
  屍魔的速度很快,從這棵樹上跳到另外一棵樹上,很快就陷入夜的寂靜之中。
  「好傢伙。好食物。」屍魔大聲叫道。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躍到一個開闊的湖面上。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出來,照在湖面上,湖面上竟隱隱浮現出五彩的光芒。
  林東被重重地摔到地上,隱隱地感覺到手上一陣撕裂的痛楚。身上的鮮血慢慢地從手臂上流出來。整個身子也漸漸失去了力度,林東昏睡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兩條鮮魚蹦躂蹦躂,濺了林東一臉的泥土。微弱的光芒射進來,林東才感覺到自己身在一個山洞裡面,一條小河綿延不斷地往外面流去。從山洞裡面傳來轟鳴的流水聲。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林東全身乏力,左手手臂上兩個牙印,應該是屍魔留下的。林東眼珠子爆紅,將兩條鮮魚抓了起來,一口咬下去,魚身上絲絲鮮血流出,充滿了血腥之氣。
  「這老怪物為什麼不殺我?」林東想道,將魚骨丟到一邊,擦去嘴角的魚鱗和鮮血。
  「小子醒了啊。吃飽後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再喝你的血。」屍魔如同一隻蝙蝠一樣掛在山洞上面。
  如果不認真看的話,完全看不出屍魔在什麼地方。「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林東叫道。原來這怪物把我當成血罐子,不讓我死,這樣每天都有新鮮的血液可以喝,被關在這個山洞裡面,也不知道老爹什麼時候能找到這裡來,此刻拚死也要跟這老妖物鬥一鬥,如果活不成了,我就一頭撞死在石頭上,也不能讓他得逞……
  林東打定主意,惡狠狠地看著屍魔,一雙白色令人發麻的眼睛,林東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最近練功要喝人血,留你一條活命也省得我四處抓人。你也多吃點。」屍魔「咯咯」地笑道。口中的濃痰飛出,擊打著水中的飛魚。
  鮮魚落到岸邊。林東想起自己剛吃進肚子的魚是老屍魔濃痰打起來,一股噁心感傳來,跑到水邊開始嘔吐起來。
  「哈哈。年輕人,承受力還是不夠。」屍魔笑了起來。
  林東一躍而起,站在岸邊,叫道:「我讓你惹怒小爺。」快速地咬破了右手中指,在左手手掌上劃了一個圓圈。左手和右手快速結印,左手中指和右手中指伸出,念道:「四象封印,如我真身,降服百千惡魔,降服一切殭屍。」
  林東全身氣力擊中,法令念得飛快,手印雖然不熟但也勉強起到作用。從林東胸口躍出一隻巨大的白虎,騰空一躍。一道先天罡氣躍起。掛在石壁上面的屍魔「咦」地一聲,從上面落下來。
  白虎躍出,朱雀跟上,數道藍光從林東身上飛出。屍魔洪刀被束縛在地上,一種無形的力量似乎將屍魔捆住,不得動彈,屍魔咬牙裂齒叫道:」是誰教你的?」
  林東上前一腳踢在屍魔身上,罵道:「讓你惹小爺。你不是找死。現在就割下你腦袋,拿去餵狗。」屍魔往前一撲,將林東壓倒在下面,張開嘴巴就要咬下去。
  「四象封印,如我真身,降服百千惡魔,降服一切殭屍。………………」林東不斷地念著。
  屍魔洪刀壓在上面……嘴巴張大卻無法靠近林東。可憐林東一天一夜沒有吃飯,吃進肚子裡面的鮮魚又被吐出來,力量遠遠不夠。不然早就將洪刀收拾了。屍魔紅刀被這四象封印所困,雖然能夠動彈,但也喝不到林東鮮血。
  「小爺,別念了。我不喝你的血。」洪刀一把年紀,不得不哀求林東。一雙白眼睛惡毒地看著林東,隨即變得和緩起來。
  「小爺不信你……」林東雙手放在胸前,只要洪刀有喝自己血的念頭,立馬就念這一句法令。
  遠處傳來蹚水的聲音。
  「是這裡,李蓮英留下的遺書說的地方就是這裡。」聲音越來越近,聲調也格外地興奮。三個人舉著火把順著河水趟了過來。
  「這邊有路……上去看一看……」另外一個雄厚的聲音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