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牆上門

    「喵！」那隻貓咪還是拒絕了。我的心裡疑惑著，怎麼就說不通呢？一點也不像我太婆的靈寵那麼可愛。唉，家貓還是家貓的。
    這種貓咪也不可能像夜貓一樣，用幾個小魚乾來解決。而且我在靠近的時候，它的爪子已經亮出了鋒來，這分明就是對我的威脅。我要是真的在靠前的話，它真能撲過來。
    貓咪有著很強的妒忌心理，還記恨。我估計著，它是還記著這兩個孩子跟它玩的了，而恨著孩子的爸媽。前晚剛發現的，這麼折磨孩子爸爸可好玩了，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手了呢？
    那男人在客廳那邊喊道：「怎麼樣了？什麼情況？」
    我轉身離開了衛生間門口，回到門旁，說道：「現在是九點多，你去買點水果，我們去對面老太太那邊拜訪一下。」
    「買果給她幹嘛啊？」我瞪了過去，讓他那還沒有完全說出口的話都說不出來。就直接出門去了。
    十幾分鐘之後，他提著一袋子水果敲開了對面那老太太的門。老太太還在看著電視呢，看道門外的是我們兩個，本來還是一張笑臉的一下就沉了下來，連門都沒有讓我們進，就堵在門口問道：「什麼事啊？大半夜的。」
    「奶奶，」我說道，在買果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一會上樓，就我來說話，這個男人一句話不要說。他一說話我就怕人家生氣了，聽都不聽我的解釋了。「奶奶，我們能進去說幾句話嗎？」
    「有話在這裡說。」她那樣子擺明著的就是不高興。我都不知道那男人給了她多少壞印象啊？就連買了水果來拜訪，門都不讓進的。
    我說道：「你們家貓跑過去了。」
    「我家貓愛跑哪裡跑哪裡。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去抓回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也跑不過它啊。」
    「只是想讓你抱著你家貓咪一會就好。你是主人，你叫它，它肯定會回來的。」
    「我正忙著著沒空抱。」
    這聽裡面的聲音，應該是在看電視吧。這也真忙的。既然老奶奶榮這種方式說不明白，我只能換一種方式了。「奶奶，對面的孩子還在家裡呢？他們就是死了也還要冷著餓著，難看這麼可憐啊。我就是來送孩子離開的，可是你們家貓在那裡，孩子怕貓，你看著……」
    「真的？」老太太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我也覺得那孩子還在家裡呢。有時候，我總感覺會聽到孩子說話的聲音。還有啊，以前我家阿黑就喜歡過去和孩子玩，現在孩子都死了，它還是天天過去，這不是因為孩子還在家裡嗎？喲，這，這個……」
    這種年紀的老人家，多少是相信一點這種鬼故事的，所以現在基本上不用我去解釋什麼，她就繼續說道：「都說貓能看到鬼的。我家阿黑天天過去跟鬼玩了？這個……」
    「是啊，而且鬼在死的時候，會一直持續死前的痛苦，孩子孩子啊餓著，冷著呢。」
    「啊？還餓著呢？趕緊給他們送衣服，送吃的啊。這活著受苦，死了也受苦，你說這兩個孩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你……你年紀輕輕的，你會送走他們？」
    「嗯，我真會這個。奶奶現在去叫你家貓回來吧。它特別威風，趕都趕不走。」
    「那是，我養的貓呢，養了這麼多年了，有十幾年了吧。」說著話，老奶奶已經從客廳裡走了出來，直接在那房門前說道：「開門啊？我去叫我家阿黑回來。你們趕緊的，把孩子送走吧。這想著也挺可怕的。」
    黑貓就這麼被那老奶奶個抓回去了。老奶奶也沒有進男人家，只是在客廳那朝裡叫了兩聲，黑貓就跳出來了
    我能理解老***心理。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就算生前跟某人關係特別好，但是人家一旦死去，那也是很避諱的。黑貓離開了，我的法事也要開始繼續。
    就這件事，我還特意打電話問了我師父呢。畢竟五歲的孩子是哄不住的，基本上屬於說不通的那種。來硬的話也不合適，應該怎麼辦。師父教了我一個新的帶路的辦法，這次也是第一次用，我心理也比較緊張，沒底啊。
    那男人還是站在門邊上，手裡就握著門把手一副隨時要開門衝出去的模樣。
    我回到了衛生間門口，看著那香都燒完了，只能再次點上了一根，然後回到客廳說道：「傻站在那裡幹嘛啊？過來玩玩具。」
    「我，我們兩真的要玩？」
    「叫你玩，你就玩。」我強硬地說著。同時我撿起了地上的一個遙控器，檢查了電池之後，就讓遙控車子在客廳了轉了起來。男人也走到我身旁，但是還是什麼也沒敢動，就在那看著我玩。他的腿都在發抖，臉色蒼白，目光還時不時偷看著衛生間那邊。
    那邊傳來了一聲「噠」的輕微聲音，我知道他們兩出來了。我強迫自己沒有馬上去看他們，而是繼續玩我的遙控車子，幾分鐘之後，我看到了兩個小孩小心翼翼地站在我身旁。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們看著地上的遙控車子，也不說話。
    我眼睛不經意掃過他們的時候，看到了他們的模樣。像極了非洲難民的樣子，渾身瘦得都不想是人形了。腦袋讓人的感覺特別的大。
    我微笑著說道：「要玩嗎？我教你們。」
    他們還是沒有說話，不過我知道他們在看著我。我把遙控器放在了一張小凳子上，然後說道：「這個是往前，這個是往後，這個是左邊，這個是右邊。兩個同時按也行。你們試試。」
    說完，我退後了兩步。安靜了幾秒鐘之後，遙控器的燈光閃了起來，玩具車子再次因為遙控的指揮而動了起來。
    因為有了這個開頭，接下去就容易了很多。有些是不需要我去教的，玩就是孩子的天性，他們再次把那些玩具都倒了出來，摔在地上的玩具槍，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音。那個氣排球，也在客廳裡到處撞來撞去的。
    我看著這滿客廳的混亂，微笑著，至少在他們離開之前，讓他們吃點東西，好好玩玩，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那麼冷那麼餓的。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害怕得退到了門邊外。我走過去說道：「你跪下吧，在心理要誠心誠意地道歉。」
    他趕緊跪下來了。而我走向了客廳的另一面牆前。那牆的一面是客廳，另一面的他的房間。
    我掏出了毛筆，在毛筆尖上沾了沾黑色的墨跡。這個也是今天剛買的，普通的研墨罷了。平時毛筆沾的都是硃砂，現在突然要沾墨汁，為了方便攜帶，我買的是墨石。
    我再牆上畫出了一個拱門，然後在門上貼上了今天準備好的黃符。有些地方是有風俗的，那就是絕對不能再牆上用筆來畫門。很多人都覺得，那是因為會被人誤以為是真的門，撞上去是會受傷的。
    這個說法有點牽強。想想啊，牆上畫一個門，有幾個人會看錯？就算是晚上睡迷糊了也不見得就會弄錯吧。真正的原因的因為這樣的門，很容易在特定的時間裡，打開一條特別的路。師父說，這種帶路的方法，只適用於孩子。因為只有孩子的心理，還會完成門裡的通過的構建。
    我看著他們玩得差不多了。我說道：「孩子們，這裡面還有更好玩的呢？在裡面，有綠綠的草地，有溫暖的陽光，還有好看的鮮花。還有別的小朋友跟你們一起玩。往這個門走下去，走到路的盡頭，就有這樣的地方了。路上你們還會遇到別的小夥伴的。」
    「有紅雞蛋嗎？」一個孩子問著。他們終於跟我說話了，這也是一種信任的表現。
    「有，走吧，進去玩吧。」
    「我能帶這個玩具車去嗎？」另一個孩子問道。
    「行。」
    他們兩走了過來，站在門邊朝裡看了看。我的眼睛看到的，還是一堵牆，還是牆上墨跡畫出來的一扇門而已。我並不知道他們眼裡看到的門裡是什麼場景，反正他們兩笑了，朝著門裡走去。
    我的耳邊還能聽到他們兩說話的聲音。「哥哥，你說那邊會有媽媽嗎？」
    「不要有媽媽，媽媽會打我們的。有吃的就行。」
    「可是我還是想媽媽。」
    就這麼幾句話，讓我有種心痛的感覺。他們的爸媽那麼對待他們，但是在他們的心理，媽媽還是最親的親人。我好想告訴他們，那樣的媽媽不值得他們去想念。但是孩子心中的那份美好幻想，又怎麼忍心去打破呢？
    至到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我才扯下了那道黃符，關閉了這扇門。
    我走到那男人的身旁，踢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踢倒了，說道：「行了，孩子離開了。也幸虧是沒有害死人的孩子，要不心裡沒有了美好的幻想，也走不了這條路。」
    「害，害死人？他們還會害死人？」
    「幹嘛不會？對他們不好他們當鬼了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那他們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