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青蛇進家

    陶叔叔就站在那屏風旁，看著我，估計剛才的話，他也聽到了。他說道：「被開除了？整天打架，不被開除才怪呢。行了，叔叔看著，幫你找個工作。」
    「我才不會被開除呢！要開除，我那點記錄，早就不知道被開了幾次了。」說話的時候，我看看那邊的屍體，陶叔叔已經把那裹屍袋打開了，陽光也漸漸熱了起來，照在了屍體上。兩具屍體，開始慢慢被曬出了一點氣，看不見的氣，但是可以通過陽光的折射，看到屍體上升騰起氣的感覺。
    師父的電話很久才接通，我就蹲在那屍體旁邊，簡單地跟師父說了，我因為打斷人一條胳膊準備被開除了。不意外的，師父在手機裡狠狠罵了我一通，然後讓我等著！
    因為要看著屍體，局長也特意發話，讓我下午再去醫院。還跟小許說，讓小許過去的時候，就說我被扣了之後，怎麼怎麼後悔，怎麼怎麼承認錯誤良好，爭取受害人不告我，爭取少賠錢。
    那些屍體就在大太陽下，曬到了正午十二點。太陽是曬了，那倒是成不成，還要去屍體裡找找有沒有小蛇啊。而局長早已經下了命令了，今天所有人不准來後面的這排平房。
    我以為，我膽子挺大的，但是陶叔叔比我膽大。他拿著法醫的一把手術刀，蹲在那具曾經大肚子的屍體身旁，暗暗嚥著口水，用刀子，割開了衣服，直接劃過肚皮。我能看到他顫抖的手，但是他已經比我厲害了。至少我一提出，割肚皮看看的時候，他就說，他去了。
    陶叔叔額上的冷汗都滴了下來，在這樣的大太陽下，我都覺得冷得想發抖。屍體已經有一天多了，早就僵硬，看著他劃下去，感覺挺困難的。這解剖屍體，真的需要勇氣。
    這種事情，也就我和陶叔叔，加上局長三個人在幹著。我還在一旁小聲說道：「別劃破，讓蛇自己鑽出來。」
    如果這是晚上，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敢做的，就是因為這大太陽，讓人膽子大了不少。
    劃開了，一分鐘後也沒有蛇出來。另一具頭斷開的屍體，也沒有再看到蛇出來。我的心裡暗暗吐了口氣，這才算是結束了。
    這件事告一段落，但是我打架的事情還沒結束呢。師父是下午過來的，我們這邊屍體已經處理完了，師父一來，算了不說了。被罵一定的，開除是不可能的。去醫院看傷者，道歉，賠錢，都是師父幫我搞定的。那種感謝的話，說了也覺得不合適，乾脆就沒說。
    等忙完了，陶靜的電話打過來了。我和師父就在路邊的快餐店裡吃著晚飯。
    陶靜說道：「寶！你在哪兒？」
    「幹嘛？在吃飯！」
    「你被離校察看了，你知道嗎？」
    「嗯，現在知道了。」離校察看，那就是回家一星期，挺好的啊。不知道誰發明的離校察看這種懲罰方式。能被這麼懲罰的，那都是做了很大壞事的學生。那樣的學生有幾個人學好的？不學好，去學校才是對他們的懲罰，現在讓他們不用去學校了，這分明就是獎勵啊！
    「你……你就這麼輕鬆啊？」
    「嗯，不說了，我明天會回學校拿幾本書。」
    掛了電話，我看向了師父，師父那一臉的皺紋，幾乎全白的頭髮，說道：「謝謝師父。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師父，你是不是很有錢的？還是你其實是很厲害的人？還是你兒子是市長？或者你認識什麼大人物？」
    「吃飯！廢話那麼多！」
    「告訴我吧。我以後不闖禍了。」
    「有個人，他欠我很大的人情。他在明南算是有錢有勢的。你昨天那屍體的事情，好好跟我說說。」
    我把蛇怨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師父聽著問道：「原因沒找出來？」
    「局長伯伯說，他已經讓人去那賓館查看了。也沒有發現別的女生再出事。」
    師父端著碗，連湯都喝乾淨了，才說道：「你這幾天注意點，原因沒找出來，你又這麼改變了事情，小心冤親債主找上你。」
    「嗯，我會的。」師父提到了這個，我的心裡也有些不安了起來。昨天剛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往那方向想。只想著快點把事情解決了，那蛇很恐怖。而現在想想，我已經把自己推向了一個危險的境遇裡了。
    反正也是週五了，回家就跟我媽說我請假提前回來一天，讓我媽媽也不至於那麼擔心。至少她不會哭得我心煩。而且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媽正好要出門去上夜班。也就匆匆幾句話而已。
    回到家裡，我那一身摸了死人還外加兩天沒洗澡的身子，讓我自己都受不了。抱著衣服，就去了浴室。
    我家的房子是很古老的房子。牆也不白了，浴室裡更是光線不足的陰暗。打開燈，昏暗的光照在這只有三平米的浴室裡，擰開了熱水，上上下下好好搓搓，還洗頭洗臉一樣樣的慢慢來。
    我媽就說過我，洗個澡比個姑娘還能磨。還以為我煤氣中毒昏在裡面呢。
    等我洗好澡，就在浴室裡，拿著那曬後修復液在臉上拍拍。浴室裡光線暗，鏡子也不大，我只能湊上前去好好看看我這張臉。
    確實挺漂亮的。就是額頭的傷還在，已經結痂了，也不用包著了。手指頭因為包著，又做了很多大動作，現在傷口有點感染的樣子。拍個修復液，還是用手心拍的，各種不自在。
    好像鼻子頭還長痘痘了。我湊近，再湊近，用手指戳戳那紅點，痛，真的是長痘痘了。最討厭了！我皺著眉，剛要去找找祛痘的藥膏，在低下頭的瞬間，餘光看到了鏡子中的我的臉。
    操！青色的！我被驚得退後了一步，浴室本來就小，我一退後，就踩到了後面的洗衣盆裡了。我大口大口喘息著，低聲說道：「看錯了，眼花了。一定是這樣的！」
    我別開臉，不敢看鏡子裡影響，挪著腳步，就想要出去。但是又挪回來了！我就是學這個了，我現在要出去了，接下來的危險更可怕。
    我長長吐了口氣，抬頭看向了鏡子。鏡子中，還是我的臉，只是鼻子上還有著那紅紅的痘痘。難道真的是眼花了？
    湊近點看？沒什麼青色啊？再湊近，我又搓搓我那鼻子。還是沒什麼青色。難道真的是眼花了？
    我緊張地笑了笑，笑都笑得那麼僵。收拾了東西，我也不再想著擦什麼祛痘的了，直接回到了我的小房間裡。關上房門，躺在床上，長長吐了口氣。只是心裡，越來越不對勁。總覺得會出事。而且我媽晚上要是回來，真有什麼事呢？
    媽媽的安危一下就在我心裡炸開了。那就是我的動力和勇氣。我必須在媽媽有危險之前處理好這件事。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回家了。我去師父那睡地板都好。雖然我外婆那邊是養靈寵的，但是我媽就是很普通的女人而已。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我必須要去保護她！
    我走向了窗口，朝著外面叫道：「小花！」
    沒反應！
    「小花！吃魚乾了！」黑暗中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朝著我這裡跑了過來。鄰居家還在那乘涼的老頭，笑道：「寶啊，別亂給小花吃什麼。它帶著貓崽子呢。」
    「爺爺放心吧。」小花跳進了我的懷裡。那是鄰居的貓，不是黑貓，但是是一直額頭上有著「王」字的大花貓。這花貓年歲大了，雖然不是我養著，但是我從小就喂。也控制過它幾次。現在她帶著貓崽子，正是最凶的時候呢。
    我抱著她，揉揉，它的頭頂，說道：「小花，幫忙看看，我家裡是不是進蛇了。」邊說著，我邊打開了房門，在把客廳香爐那倒下了一點香灰，讓小花踩上去，讓她的貓爪子都沾著香灰。
    這香灰是可以驅邪的，我打著手勢，開始控制她。
    小花一開始的喵喵聲，在我的手勢之後，變得犀利了起來，眼神也凶狠了。在我放手之後，小花突然就朝著浴室那邊奔去。我直接從香爐那拔了一把香梗跟了過去。等跑到那浴室前的時候，小花已經跳上了下水管道的「u」位，她的爪子按著什麼東西，厲聲叫著：「喵！」在昏暗的光線下，青色的小蛇扭動著身子。
    真有蛇！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高興？至少危險被我提前發現了。緊張？我要獨自去挑戰這些帶著報復性的怨蛇。
    小花不是靈寵，如果是黑白無常在的話，直接就把這蛇吃掉了。而小花只是把它抓了下來，丟在我面前，喵喵叫著，求要魚乾吃。
    我拿著香鯁直接對著蛇頭紮了下去。小青蛇扭動著，消失了。它只是怨氣的凝結，氣被散了就被消失了。
    我暗暗吐了口氣，聽到了小花變調的叫聲，一抬頭，就看到了浴室的水管上繞著幾條小青蛇，水管的出水口裡，也緩緩吊下了一條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