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穿上鬼車

    自行車在離角色ktv還有大約一個站的時候，我就讓陶靜停下車子了。然後跟她說了我的計劃，還一個勁說道：「記住，一會看到鬼車，你一定要攔車，要是車子就是不停下來，你就用你的狗牙來砸它。鬼車的速度一般都不快，一定要砸中。狗牙呢？」
    她從脖子上取下了那個狗牙，我從腿包裡拿出了黃符紙，把狗牙包了起來，再交還給她：「記住啊，一定要攔下車子。」
    她點點頭。我轉身朝前走去，她扯住了我的手臂：「寶，你一個人上車沒問題嗎？」
    帶她上車才有問題呢。我心裡暗想著，但是還是說道：「不是一個人，還有黑白無常。」就在不遠處，兩隻漂亮的大貓正在看著我呢。
    帶著兩隻大貓走在去絕色ktv的路上，我心裡也挺緊張的。畢竟那是鬼車，比當初我去墳山找鬼玩還要危險。在墳山，至少那是固定的地點，出事了還能有個外援。在鬼車上，那是流動的，就算我師父過來，也有可能要花一兩天來找到鬼車。
    我低頭看看一左一右，走得那麼威風的兩隻大貓，低聲說道：「你們兩可要好好保護我。要是我回不來了，太婆會傷心的。」
    站在絕色ktv對面的那公車站，我攏攏衣服，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呢。一旁同樣在等著公車的有下夜班的人，也有出門玩的人，好幾個人呢，公車來了，又走了。一輛又一輛。十二點，公車站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城市的公交，最晚也就十一點四十五分，十二之後還會開過的車子只有末班車，而且這路上也只剩下最後一輛末班車會開過去了。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陶靜的聲音傳來：「寶，那輛鬼車我看到了。它開過來了？」
    「啊？我怎麼沒看到啊？」我驚訝著，難道剛才我沒注意？還是今晚打架了，身上煞氣重？
    「不是，鬼車是在對面馬路，是從我這邊開往你那邊的。」
    「操！」我低吼一聲，拔腿就往馬路對面跑去。十二點多的街頭沒什麼車子，我幾乎是用衝刺的速度往那邊沖的。
    我看到了鬼車，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腳，就這麼直接衝入了車子中。穿過鬼車的車窗的時候，那感覺就像是穿過了一層厚厚的，冰涼的霧。我的心都驚了，在那瞬間，停止了跳動。
    我的雙手在衝入車子的時候，本能地舉起來擋在腦門前保護著頭。等我反應過來，放下雙手的時候，馬上就感覺到了車子裡的寒涼氣息。我呼出的氣，在嘴裡形成了白霧。
    真是操他媽！這輛車子出事的時候是大冬天！這裡的鬼都是穿著被燒得焦黑的大棉衣。我身上就兩件衣服，外套都是很薄的那種。早知道，我就帶著大棉衣來了。不知道羅定有沒有被凍死啊。不對，他不是活人，在這裡他凍不死的。
    我朝著那些看著我的鬼呵呵笑道：「終於上車了，呵呵，我還以為我今晚回不了家呢。」
    我就是讓他們以為，我是誤上車的。要不等不到我找到羅定，他們就會把我弄死了。
    強裝著鎮定，在車子上走動著，尋找著羅定，但是嘴裡卻說道：「沒位子了？」他們還是看著我，但是不說話。
    我朝著車子後面走去，心裡卻越來越冷，我沒有看到羅定，也沒有看到我的黑白無常。現在我先的想罵了，這事辦的。陶靜還在後面，連個停車讓我下去的機會都沒有。難道我真要在這裡帶個幾天，冷死在這裡？
    幾年之後，他們就會發現，我就死在一堆曾經出事故的車子殘骸中。也許那車子殘骸都已經沒有了，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羅定！」我終於在最後一排看到了他，這幾乎是我失望中好不容易出現的一點驚喜了。至少我有機會完成第一步。
    我朝著他身旁擠擠，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他是我同學，我們擠擠坐。」
    那些鬼一個個都是冷眼冷心的。擠到了羅定的身旁，搖搖他的手，他渾身冰冷，感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羅哥？羅哥？」
    羅定緩緩睜開了眼睛，迷糊中說道：「這車子怎麼還不到站啊？」
    這車子能到站就奇怪了！「羅哥！我是計承寶啊！看著我！」
    羅定這才緩緩看向我，然後驚著喊道：「計承寶！」他的聲音讓那些鬼又都看了過來。他壓低著聲音說道：「你也上車了，這車開到哪裡？怎麼就的不停車的。他們怎麼了？都不說話？」
    我看看那車子上的人。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這是一輛鬼車，我也不會看出這車子的疑點來。晃眼掃過去，這車子裡就跟一般的小公車一模一樣。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點什麼的。
    第一，乘客都不說話，都面無表情的。估計羅定多待幾天也跟他們一個樣了。
    第二，大部分的乘客衣服都有一些被燒過的痕跡。有些人的身上還有乾枯的血跡。
    第三，除了這大部分的乘客，還有兩個跟羅定差不多的學生，穿著的衣服都很乾淨，沒有被燒過的痕跡。說不定是以前誤上車的學生。永遠融入這車子裡了。
    我拿出了紅線，低聲說道：「別說話，一會跟著我下車，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目標就一個，下車！」
    「車子不停呢？」
    「會停的！」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用紅線綁住了他的左手中指，另一頭綁在我的手腕上。
    他抬起手來問道：「什麼意思？」
    「別管！」我閉上了眼睛，沒有黑白無常，沒有陶靜幫忙攔車，我只能闖一次了。就算不成功，至少有點希望。總好過在這裡等著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屍體。
    我睜開眼睛，看著車子外面滿是的黑暗。車子稍稍歪了一下感覺是要轉彎了。就這個時候，我剛要站起來，就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喵」。下一瞬，又馬上坐下來了。這個動作讓我和羅定撞在了一起。我們這邊的聲響再次讓那些鬼都看了過來。
    我呵呵笑道：「車子顛簸了一下，做最後一排就是比較顛啊。呵呵。」
    羅定也坐好了，低聲問道：「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
    「別問，一會跟著我。」我也低聲應著，目光朝著我的座位後面看去。鬼車上能出現的貓，只有可能是黑白無常，要是有別的貓在，這裡早就炸鍋了。
    果然我在那座位下面看到了兩雙幽綠的眼睛。我挺直了上身，伸手向後，一點點把後面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扒開，給兩隻貓爬出來。那東西真不知道是什麼，都被燒成灰了。我的手摸過去，一下就成了粉末，沾得我一手的黑。
    雖然那露出來的縫隙不大，但是黑白無常還是從座位下面鑽了出來。兩貓在手，天下我有！至少這鬼車的天下我有了。
    黑白無常的眼睛掃過這鬼車，突然「喵」一聲，發出了尖利的聲音。所有鬼都看了過來。羅定也渾身哆嗦著說道：「它們，它們，我覺得它們會吃了我！」
    「不會，它們聽我的。我們走吧。」他拉著羅定站了起來，緩緩朝著前面走去。黑白無常就蹲在我的肩膀上，一邊一個，警惕地看著四周。我還在微笑著說道：「對不起，叔叔阿姨，麻煩讓讓，我到地方要下車了。謝謝叔叔，謝謝，謝謝奶奶。」
    禮貌，親和，我是在告訴他們，我不會傷害他們。終於我一步步慢慢走到了前面司機旁邊，說道：「叔叔，我要下車了，麻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