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過一個女生

    我肯定圖書館上面有人，我還聽到她說話呢。
    （怎麼就聽到啊？我上去我都沒看到沒聽到的？
    我肯定！她的娃娃掉下樓了，讓我幫忙拿上去。
    （你上去了？把娃娃給她了？
    我沒找到什麼娃娃，所以就沒上樓。六樓呢，你當有電梯？
    （打賭吧，一百塊啊！中午我們就去！
    下節課去吧。下節課英語。
    （英語我要好好聽課，不去。放學去。
    你們男生都一個樣！怕輸吧。放學別跑啊！
    我把字條丟到了身後不遠處的垃圾桶裡，用筆捅捅前面那男生說道：「別打那個賭。也別上去！你先去幫忙打聽一下，那上面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吧。尤其是那上面發生過什麼跟女生有關係的事情。」
    那男生沒有應著，我估計著，我的警告是白說了。放學了，我還是去那圖書館附近轉了一圈，在確保我們班那幾個人沒有過來之後，我才回宿舍的。
    下午放學一樣是先去那邊轉了一圈，也沒有事。我心裡還猜著，他們應該不會再提這件事了吧。可是到了晚上去上夜自習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異常了。班上那幾個女生都不見了。平時上夜自習的人就一半，今晚還是一半，但是那個小小矮矮的女生，前兩天可都是在夜自習上大吃零食的。今晚不見人了。
    陶靜也沒有看漫畫，而是在別人的桌前問著事，最後走到我的桌旁壓低著聲音說道：「我問了好幾個人，小何和小蚊子好像去那圖書館上面了。」
    我一聽著，怎麼現在的女生都這麼大膽呢？
    陶靜繼續說道：「寶，你老實告訴我，那上面是不是有鬼啊？我們看到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就是……」
    我板著臉，沒有說話。剛跟師父學習的時候，我有過一段時間總覺得自己很牛逼了。所以我去了墳地玩，結果差點沒死在裡面。從那次之後，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就像這次，我沒有一點上面那窗子裡的東西的資料，要是我這麼貿然上去的話，死在裡面了，哭的也只有我媽。
    我還在猶豫著的時候，陶靜已經急了，踢著我的椅子說道：「去救人啊！你不是會道法嗎？你……你現在這麼坐著什麼意思啊？」
    我還是沉默著，她繼續吼著：「計承寶！你什麼意思啊？那個冬琳出事的時候，你去幫忙，大半夜的還去挖屍體，怎麼現在她們出事你就不管了呢？」
    我翹著椅子，看著她說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去？」
    「你……幫助同學啊。」
    「我不是好人。」
    「你……」
    前面那男生也回過頭來，說道：「寶，我們去看看吧。要不真出事了呢？」
    「你不是說上面你上去過嗎？」
    「是，不過……我聽我哥他們說，那上面被封起來不用，就是因為之前上面出過事的。」
    「出什麼事了？」
    「我哥也說不清楚，只是聽說，上面死過人，一個女生。那時候我哥他們還沒進學校呢。他們也不知道。就現在的高三，當時是高一的。」
    「高三？！」我疑惑了，真的死過人，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就這麼上去的話，如果是個厲鬼，我自身難保都有可能。「去問個清楚！」
    我起身朝外走去，陶靜也趕緊跟了上來。我在走出教室的時候，還叫上了韋洪山。上次他說剛哥要打我，是高三的扛把子給擺平了的。說不定是我認識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當時是高一的，也肯定聽說過。
    高中幾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男生去了別的年級區，都會成為眾人眼裡的焦點。年級和年級之間總有著一種看不見的線，跨過來，就要小心謹慎。要不就被打。
    走在高三的教室走廊上，我陶靜都顯得比他們矮了一些，但是韋洪山卻是和他們一樣高大的。不過也有一點，就是我和陶靜的氣勢要比韋洪山強。至少我們走的時候，是抬頭挺胸的。他走的時候，是縮在我們身後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我們的小弟呢。
    我並不害怕，因為這個高三的扛把子會幫我擺平剛哥，那肯定是認識的。
    「喲，寶爺啊。」有人喊道。
    我朝著他笑笑，他是誰我不認識，不過認識我的人比較多罷了。
    陶靜走在我身旁，低聲說道：「他誰啊？」
    「不認識。」我又想了想，補充道，「好像是我初一那年打過的人吧。記不清了。」
    韋洪山也湊過來說道：「你小子真的那麼厲害？到了，到了，就這班。」他上前剛要說話，教室裡已經走出了一個高大粗狂的男生了。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男生，他朝著我笑，說道：「寶爺，怎麼親自來找我了。擺平阿剛的事情，你就不用謝我了。算是我還你之前的人情。」
    我愣著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他是誰來。就在前年的一個晚上。我媽打工到兩點還沒回家，我擔心我媽，就騎輛單車去接她。去到我媽打工那店，對面正有小混混在打架呢。我本來不想理會的，可是我媽卻扯著我焦急著說被打的那個剛才幫她嚇走了想搶她錢的壞人。
    我二話沒說，抽出毛筆就衝進去打架去了。那時候，我才剛初二，跟師父學也就半年的時間，功夫不怎麼樣。一對一還行，和一大群人打，我也免不了挨了拳頭。但是最後我和那男生還是把那些人打跑了，兩個人都是一身的青紫，同樣的鼻青臉腫。
    之後他跟我道謝，說那些人就是來堵他的。我也跟他道謝，因為他幫助了我媽。我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呃……你……出來聊幾句。」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叫他。
    他準備跟我走，可是他身後的男生也跟著上來了，我不悅地看看他們，他揮揮手讓他們都會教室裡去。
    一起下了樓，那男生就直接朝著廁所裡走去。幾乎所有的混子都是這樣的，說事情就去廁所。我拉住了他：「在跑道上走走吧，有女生呢，去什麼廁所啊。」
    他看看我左邊的韋洪山，再看看我右邊的陶靜，說道：「都是大老爺們啊！」
    陶靜一下就發飆了：「你什麼眼神啊？我不就是……」
    「好了，好了，陶靜！問了事情，我們還要去救人呢！你別浪費時間了。」我吼著，陶靜這下馬上安靜了下來。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那男生也放柔了聲音：「還真的女生啊。走走吧。聽你說的，一會去幹架？要我幫忙？」
    「不用就問你一點事。你在高一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那邊的綜合樓，圖書室上面那幾間出過事？」說話的時候，我伸手指著綜合樓那邊。從跑道正好可以看到那邊的綜合樓。圖書室的燈還亮著，上面一層完全是黑的。
    那男生也看向了那邊，說道：「我高一的時候，那上面死了一個高三的女生。聽說是懷孕了，怕被開學，肚子痛的時候，就躲到上面去了，孩子生了下來，她自己害怕，把孩子從樓上丟下來了。孩子直接死了，她在樓上好像是什麼大出血，也死了。我還記得，那是元旦的前幾天，學校裡買了當禮物送的娃娃熊，就堆在上面的空房間裡。後來學校把那批沾了血的熊全丟了。你來找我就問這件事？」
    「嗯。」我應著，「那她死之前，有沒有人逼過她？」這個才是重點。如果是自己死的，那麼怨氣不會重，合適的帶個路就行。如果是被人逼死的，那就要悠著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