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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中國式孽債

  我震驚了。金螳螂蠱的鋼線蟲,轉了好幾個彎。震陽子的話一落,人也站了起來。
  蟲老四接著說道:「金螳螂蠱原本就難養,能夠寄生在它身上的蟲子本來就少。這鋼線蟲的厲害,就是如此。你很快就會變成一隻殭屍。」
  蟲老四的鋼線蟲落在我的手臂上面,我在船裡面跳起來,伸手要把鋼線蟲撥出來,最後還是被鋼線蟲鑽了進去。這蟲子鑽進體內之後,我的中樞神經就失去了控制,我就變成了殭屍一樣。
  沒有意識,甚至可能變成殺人武器。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網上追逃的殺人兇手的。
  道門玄門中人嚴禁對一般人使用蟲術和蠱術,或者絕殺局。這一點我不符合。我半個身子已經在玄門之中,和鋼線蟲鬥了一會,但我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應該是五條寶貝蟲子的作用吧。嘴巴麻木了,雙手麻木,一切都不適應。
  好厲害的鋼線蟲。
  蟲老四果然沒有吹牛,就算我是五行蟲師,也擋不住這鋼線蟲。它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就控制了我的身體。最終身體不能動彈,身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了。完蛋了,這回真的是殭屍的朕兆了,屍體僵硬,呼吸變慢,慢慢地就開始對人的鮮血感興趣,我殺了好幾隻殭屍,難道這就是報應,讓我自己變成了一隻殭屍,這就是報應嗎。我的眼角急出了眼淚。性格上致命的弱點,讓我對蟲老四放鬆了警惕是報應嗎?
  賈鵬指著我說道:「好奇怪,為什麼他的眼角有眼淚?是遇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嗎?」
  潘舒雅道:「可能是因為眼裡面進了沙子吧。」
  蟲老四看了我一眼,把我搬到漁船的一邊,我成為了一個雕像一樣,或許成為了一個工藝品。眼珠子還能轉動,聽力還在,這是上天對我最後的照顧吧。
  震陽子道:「看來今晚一切都要結束。古恩人,我對得起你了。」
  震陽子握緊拳頭,好像是給自己鼓起勇氣。腳步很快出了漁船,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又聽到兩聲打鬥的聲音。很快烏市長鼻青臉腫地走了進來。烏市長為了趕時間,是一個人來的,穿了一件黑色風衣,臉上也有些疲憊,為了保持每天旺盛的戰鬥力,烏市長最開始是以來咖啡和紅牛,後來就找到了震陽子要了藥丸,這種藥丸的作用很好,加強了烏市長的鬥志,而也傷害了烏市長的身體健康。
  烏市長走進來,看著潘舒雅和賈鵬,說道:「我是烏市長,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反映。」
  潘舒雅道:「有人要殺我。我會不會死啊?我還沒有活夠,我家裡還有爸爸媽媽。我弟弟還要上學的。」烏市長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在共和國的旗幟下面,沒有人會傷害你們,你相信我。」
  震陽子上前,一巴掌打在烏市長的臉上,說道:「你給我閉嘴。現在還沒有輪到你說話。」烏市長一巴掌就打得沒有性子,坐在一旁,原本擁擠的小漁船更加擁擠了。
  蟲老四也起身道:「賈書記這回來了。」沒過一回,蟲老四也進來了,跟著後面是賈書記。賈書記眼尖,看到了烏市長沒有說話,賈鵬見賈書記進來,把頭低下來,賈書記沒太注意眼前的小伙子。在角落裡面,看到站著不動的我:「蕭大師怎麼了?」
  震陽子道:「他已經死了!」賈書記看著震陽子,轉眼就要跑。被蟲老四給提了回來,一巴掌打在賈書記的臉上:「誰讓你跑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面的賈鵬站忽然衝上來,撞開了蟲老四,將倒在地上嘴角帶著鮮血的賈書記扶起來,對著蟲老四喊道:「不准傷害我爸爸。」
  漁船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烏市長知道有人給賈書記戴綠帽子,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小白臉是賈書記的私生子。
  潘舒雅尖叫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震陽子道:「姑娘,一切很簡單。就是一對父子都要搶你一個人。」
  烏市長忍不住笑道:「這真是一場喜劇啊。當年的唐明皇就是從兒子手上面奪了兒媳婦。現在反過來,兒子要把後媽搶過去。」
  震陽子豎起大拇指:「烏市長果然學貫中西,就連這個都知道。」賈鵬的身子在發抖。賈書記早年第一胎是個女兒,但是因為公職原因,不能再生第二胎,所以讓原配躲在鄉下生了一個兒子,自己在暗地裡面照顧。後來原配死了之後,自己再娶了一個老婆,小老婆從中作祟,一直都沒讓賈鵬認祖歸宗。
  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賈書記臉上無光,但多年官場生活,很多事情原本就是沒有臉面的事情。賈書記站起來,看著蟲老五道:「我沒有虧待你吧,蟲先生,你為什麼要對付我?」
  蟲老四上前,一巴掌打過去。「趙文婷是你害死的吧。」
  賈書記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對勁:「趙文婷是誰啊?我不認識她的。」潘舒雅已經冷靜下來喊道:「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潘舒雅開學的時候,就聽過趙文婷,是很漂亮的女生,氣質出眾,後來因為一場車禍死了,校內傳言,說趙文婷死得蹊蹺,有人甚至在教學樓,在湖邊看到了趙文婷的影子。潘舒雅專門找了報紙來看,趙文婷開車回來的時候,路邊十字路口,被一輛開得很快的渣土車給撞到,當場死了。為此,政府還專門展開了整頓渣土車的專門行動。半個月後報紙上面對行動的效果還做了反饋,群眾對於該次整頓工作的滿意度是百分之百的。
  潘舒雅覺得報紙上面說的清清楚楚,因為連夜開車,渣土司機疲勞駕駛,沒有看出清楚趙文婷開著的車子,所以出現了車禍,為此,司機也承擔了一定的刑事責任和民事賠償。
  而潘舒雅從來沒有看過一次鬼魂。現在想想,車禍是不是人為的。加上震陽子說賈書記會殺她滅口的。潘舒雅腦子聰明,很顯然就明白這個趙文婷是賈書記設計害死的。
  蟲老四道:「我不是想殺你。趙文婷老家在陝西,我就住在他們家隔壁。女兒的骨灰運回去的時候。老兩口哭得很傷心,幾乎就要死了,到現在,兩人還以為女兒在外地上學,過年就回回來的。我不是想殺你。」
  蟲老四頓了一下。
  「我只不過是想吃你的肉而已。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聽到這裡,我有點驚呆的感覺。為了鄰居報仇,蟲老四居然犯險殺人,用古代的詞彙來說的話。這就是俠。韓非子說,俠以武犯禁。蟲老四選擇的這個辦法無疑是最直接的。
  賈書記還想反駁,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賈鵬站起來攔住了賈書記:「不能。你不能殺他。」蟲老四單手一揮:「我不收拾你。我本來是想讓你們兩人打一架的,沒想到是一對父子。」
  烏市長鼓掌道:「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堂堂的書記,居然會買兇殺人,實在隱藏在幸福社會的蛀蟲。有這樣的人存在,如何實現中國夢啊?你們放心,這樣的人,我已經讓省紀委調查清楚,為可憐」
  賈書記冷笑道:「烏市長,你以為你就乾乾淨淨嗎?我告訴你,你的底細我一清二楚。」烏市長和賈書記兩人吵了起來,兩人知根知底,好像兩口子一樣。烏市長說,修沿江大堤的時候,賈書記就收了一百萬。
  賈書記冷笑說,我這是小數目,蓋經適房的時候,你不是收了一千萬的好處費嗎?兩人談戀愛一樣,回味了彼此的過程。震陽子一巴掌打在烏市長的臉上,這會力度很強,烏市長幾乎打成了腦震湯,兩顆門牙都掉了下來。
  震陽子冷笑道:「你們還真是玩味啊。」烏市長忽然冷笑道:「你們最好是放了我。我給這一片派出所的局長打過電話,然他半個小時過來找我的。」震陽子道:「你還是嫩了一點。只可惜烏印死得早,沒讓我趕上。」
  烏市長道:「我父親跟你有什麼仇恨!」震陽子又說了那句話:「父債子償。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我告訴你,當年你父親做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裡面。」
  我默默地歎道,烏市長父親烏印肯定就是折磨古熱腸其中的一個知青。面前兩個大貪官,我實在是同情不來他們,兩人死了乾乾淨淨。
  只是潘舒雅和賈鵬兩個人還是年輕人,肯定還有大好青春,還有美好的生活的。我自能聽著看著,不能說話。
  賈書記看著我:「他不是已經死了,為什麼流眼淚,是對生的留戀嗎?還是對於命運無言的控訴?」
  烏市長接著看表,因為人馬上就會到來,自己不會死的。蟲老四問道:「賈老狗。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到底為什麼要殺趙文婷這樣一個毫無害人能力的小女孩的。」
  賈書記道:「我殺她。是因為她該死。」
  震陽子道:「從來就沒有該死的人。只有作孽不可活的人。」
  蟲老四看著震陽子。震陽子看著蟲老四。兩人同時說道:」那就開始吧。「我也閉上了眼睛。只感覺眼前一黑,眼睛閉上,身體完全僵直。
  似乎世界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