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房間裡面。
氛圍有點古怪。
這個時候,我一般是不會心軟的。再說紅色的餓死鬼鬼母,也不過是一隻餓死鬼。
餓死鬼吃厲害,其實傷人能力不是很強。很多都只是躲在病人的床下,等著病人吐出來的濃痰,撲上去將濃痰給吃了。
我心想隨身還帶了一些紅線,正好可以用。鬼母並沒有多少格鬥技巧,直接就撲過來,吃了東西鬼母速度果然變快,我把玉尺拿在手裡面。
鬼母頂在玉尺上面,一點都不怕痛。嘴巴裡面咕嚕咕嚕地叫著,又唧唧地叫著。我沒站穩,就被撲倒在了牆面上,頭頂上是一幅十大元帥的海報,搖搖欲墜,受了震動也飄飄然地落下來了。
從鬼母長出奇怪的觸手,纏在我身上,感覺就要往我身體裡面鑽。玉尺捅在它身上直冒綠煙,它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不舒服。
鬼母撲上來了,兒子們也密密麻麻地湧上來。到處在找位置鑽進去。
我腳底一滑,倒在地上,後腦袋敲在地面上,聲音重重地發出。
我被一隻大的餓死鬼,和一群小的餓死鬼纏著,密密麻麻地壓在身上。
我感覺它們都想鑽進我的體內。
在餓死鬼鬼母的身上,我看到一條蜈蚣的圖案。玉尺光芒重新照耀出來。小賤也跳到我的身上,張開嘴巴開始撕咬,咬了一隻,就要到鐵盤裡面開始燒。噗呲一聲,臭氣瀰漫開來。
好像有兩隻鑽進去了,鬼母也鑽進去了半個身子,似乎就從我的胸口鑽進去,一股劇烈疼痛感傳來。
大意了,被要被餓死鬼上身了,以後你們要叫我餓死鬼蕭棋了。
餓死鬼撲上來的時候,用觸角纏住了我的手。
玉尺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小賤燒了兩隻小餓死鬼後,才發現了問題所在,關鍵是鬼母太厲害,小賤咬了兩口,反而被甩開了,落到了牆壁上,摔昏過去。鬼母不顧一切地往胸腔裡面鑽去。
最後鬼母腦袋鑽進去後,開始往裡面鑽脖子,只是脖子有點長還要鑽一會。我雙手不能動彈,玉尺又掉到地上了。
我惟願五蟲可以把鬼母給咬死了。
葉文心躲在臥室門口,後面還有一群老教授,只是他們都無力地看著我,除了同情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心中大罵,胸口的痛一陣陣的,鬼母要是爽快,乾脆一下子鑽進去,可偏偏速度慢。
痛,感覺有人在小弟弟上面踩了一腳。
或者說女人來大姨媽那樣的痛感。到時候變成大肚子的漢子,再找人把它趕出來再說。
我死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502門口躍進了一個三十歲的俊朗漢子,八匹狼皮帶上面插著一個拂塵。
漢子來得很快,腳步聲也很輕,上前將一張「破穢符」貼在了鬼母的身上,然後一口口水塗在黃色的符紙上,嘴裡念叨:「北斗七星之精,降臨此水中,百勝之鬼速去萬里,如不去者,斬死付西方白童子,急急如律令。」
這種驅鬼的法子,主要是利用北斗七星的降伏妖魔力解開污穢之力,雖然他的口水有點問題。一般說來,符紙用清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吐口水的。
莫非是高手?
漢子眉頭緊蹙:「丫。怎麼不滾。」
我罵道:「大哥,你別發呆了。把它拉出來,你等著餓死鬼母化化成血水,要等到世界末日嗎?」
漢子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破穢符難道沒有用!
被我叫了兩聲,伸手把鬼母的一雙腳拉起來。
鑽進去的時候我痛死了,拉出來更痛。
「你忍著點,生出來是有點痛的。」漢子一頭的汗水,從上面流下來了。
漢子把鬼母的雙腳往外面拉。我雙腿伸開,只顧著叫喚著。太痛了。
躲在臥室裡面的幾個教授咕嚕地問道:「難不成這麼快就要生孩子了。叫聲也太淒慘了。」
「你們幾個老頭子,不是生孩子。是那抽東西鑽進去,硬拔出來。肯定通得很。難為這孩子了,不是男人倒要體會一會生孩子的感覺。」葉文心眼睛滿是同情。
漢子咬牙說道:「就要出來,你用點力。是不是肚子餓了,要不要補充點能量。對不起,我沒帶吃的東西。說了一句廢話。」
我罵道:「你把它腿抓緊,它要回去了。」
經過十分鐘漫長的掙扎了,餓死鬼母終於被趕來的漢子給拉出來。
我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叫痛,汗水完全把身子弄濕了。另外幾隻鑽進去的小鬼似乎受了驚嚇紛紛跑了出來。
漢子將鬼母拉出來,拂塵一拍,又貼上了一張「九鳳破穢符」
「九鳳真宮,破穢鳳凰。朱衣仗劍,立於上方。九首吐火,當空飛行。」上面筆走龍蛇不知道畫了一個什麼東西。聽他一念我才看出來上面畫了一隻鳳凰。
我把手邊的紅線丟給了漢子,他熟練地把鬼母給纏起來。
「丟去燒了吧。」我指著鐵盤燒著的酒精說道。
「我還有用。「漢子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我叫易淼。是個在家的道士。關於我身份的問題,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不再再跟別人說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易淼,他是個很搞笑的人,因為他跟我說,其實他是一個道士,但是不是一般的道士,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是二班的。
好吧,我沒有笑。
「我叫蕭棋。是個捕鬼的風水師。當然我身份你也不要隨便講。」我一拉站了起來,伸手揉了揉胸口,「還有在家道士這個說法。」
「呵呵,我之前修道。後來出來做生意了。但是有時候心裡癢癢的。就時常出來溜躂溜躂,看能不能遇到些稀奇的事情。」易淼將鬼母繫好之後,開始抽煙了。
「那你遇到什麼稀奇的事情沒有?」我追問道。
「不瞞你說。這鬼怪東西就是大熊貓,稀罕的很。一年也難道碰到一回。」易淼說了兩口煙,似乎感覺到門裡面的一群鬼。
彎著腰,從褲襠看了一回,也看到了葉文心他們。
對於一群老頭子沒有多大的興趣。
「不過,這一次,讓我跟到了一個假道士。這些餓死鬼就是他養的。我把鬼母帶著,在這裡等他。」易淼說完話,孤獨地看著窗戶,燈火映照在他純粹的眼眸裡面。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我站了起來,把那個小賤給抱起來。
易淼道:「你別走啊。你走了,我一個人會怕的。」
「這……」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惡果。這個出場如此拉風的在家道士,居然會說自己害怕。
「我告訴你吧。我不是怕鬼,我只是怕孤獨和寂寞。有個人在一起說說話,日子也會好過一點。」易淼給我分了一根煙。
我把小賤放在一旁,畢竟人家救了我,現在丟下他跑了,太沒有江湖道義了。
易淼給了一隻煙,我看了牌子,也沒看出個所以。這個牌子好像沒見過,上面什麼標記都沒有。易淼哈哈笑道,不是什麼好煙,是我自己種的煙草,自己曬乾的煙葉,抽起來味道很足。
我抽了一口,使勁地咳嗽起來,媽的,這煙葉拿去賣,一塊錢都沒有人要,老辣地沖得很。
不過我喜歡。
易淼不知道是不是孤獨怕了,可勁地跟我說這話,有一次晚上以為遇到鬼,結果發現是兩個淋雨的女生回家,在人家臉上貼了兩張符。
「哎,我跟你說。現在有些女生還真是,化上妝之後大美人,素顏之後,比有的鬼還要怕。」易淼哈哈大笑起來,
好吧,一點都不好笑。
我漸漸才明白了為什麼易淼的話這麼多。好似鍾離一樣,平時沒什麼話也不活潑,但是和陳荼荼見面後,話就會很多。
因為是同類,沒有太多的顧忌。易淼見到了我,也是同樣的感覺,平時隱藏道法人模人樣地活著,沒人說說,好不容易見到我了,就使勁地說。
「有一次,我晚上跟蹤一隻惡鬼。結果找到之後,媽的,是演完恐怖電影回家的臨時演員。因為怕晚上有人搶劫,就乾脆穿著戲服回家了。你說這人可氣不?」易淼說道,時不時看了看手上的時間。
好吧,一點都不好笑。
我休息了一會,體力已經慢慢地恢復過來。看了一下鬼母,它肚子又餓了,反應已經變慢,我在它的肩膀上面看到了一隻蜈蚣。
蜈蚣似乎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我一樣。
我頭皮發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我一樣,我連忙抬頭看了一眼暗黃的天花板。
天花板都是塵網,並沒有眼睛。
「易道士,你是修道的高手。幫我看看,裡面有沒有一隻眼睛。」我問道。
易淼又看了一眼手錶,把拂塵拿在手裡,在屋裡面來回走動,搖搖頭說,根本沒有眼睛,難不成是一隻魔出現在這裡。
「易道士你別嚇我啊。」我擦掉額頭上面的汗水。
收拾了鬼母,來了一隻魔。
「哈哈。你也不經嚇。」易淼心不在焉地說道,又看了一下時間。
「來了。」易淼開口說道。將拂塵拿在手上。
我站了起來,轉身到廚房裡面把生銹的菜刀拿了出來,守在門口。
「爸爸來晚了沒讓你們受苦了。」這個聲音叫得很急,風風火火的感覺。
很熟悉。
我真的在哪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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