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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驅鬼

  我去菜市場買了五隻大公雞帶著,用一個大肥料袋子裝著。五隻公雞在袋子裡面唧唧地叫個不停,一些雞屎還落到了我的身上。
  又準備一根鬆軟一點的繩索,和一捆紅線,以及蠟燭和手電筒、小鐵盆和一瓶可燃燒酒精、若干個打火機。
  把削好醜陋的桃木人帶著。
  見到許俊,已經是六點鐘,按照事先說好的,許俊帶著許小康一個人來的,劉芸欣並沒有跟著來。
  許俊見我帶著五隻大公雞來,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屋裡面蜈蚣太多,怕出什麼蛾子,就帶五隻公雞進來。一層樓放了一隻。」
  我捏捏許小康的臉,他氣色要好了不少,被佛珠鎮著餓鬼,果然效果不錯。
  「你是男子漢,記住了,不要害怕。」我溫情地對著許小康說道,然後又沉聲說道:「你們都給我老實點。莫白,你別找不痛快。」
  許小康堅毅的小腦袋使勁地點著。
  太陽終於落山,黃昏來到了。在曆法上所謂的黃昏,是指太陽落山到天完全變黑這一段時間,夏天的時間大概在晚上七點到九點,秋天則是下午六點到七點半的樣子。
  許俊剛準備上樓,就接到了劉芸欣的電話,可以聽出劉芸欣很焦慮,找了不少道士高僧,都不行,不知道我這個小年輕行不行。
  許俊再三安慰掛上了電話。
  我把公雞每層樓放一隻,邊走邊放,對於蜈蚣而言,公雞永遠是它們的剋星。
  502的房間到了,把手電打開了,將房間照亮。
  遠處,城市裡面的燈光慢慢地亮了。
  「小康,叔叔再問你一次,是不是在這裡的?」我再確認一遍。
  許小康點點頭,說當時就是跑到這裡來,然後就沒有動靜了,總感覺有東西在追自己,後來還感覺有人走動一樣。
  聽了許小康的話,我估摸著應該沒錯了。
  「記住,等下可能會很痛很難過,但是你一定要忍住。做一個勇敢的男子漢,想想你媽媽和爸爸。」
  「我不怕,打針我都不怕。」許小康握緊了拳頭,小英雄一樣堅定地說道。
  許俊在客廳中間把大米給掃開,把蠟燭點亮,按照我的要求擺了一個七星燈陣。
  我則找了一根廢舊的架子,用鬆軟的繩子,把許小康雙腳繫住,找出千層底鞋面,把玉尺羅盤和桃木人放好。
  最後紅線拿出來,繞在了許小康身上,另外一根纏繞在桃木人身上。
  一個小鐵盤倒上了酒精,點燃。
  我叫道:「等下小康要是叫喚。我怕你不忍心,就站到門外,閉著眼睛塞住耳朵。等好了我喊你。」
  許俊咬咬牙說,沒事,大風大浪都走過來,我鎮得住,我一百個相信你。
  我雙腳提起許小康,整個人給倒立地掛起來起來。
  將裝滿酒精燃燒的鐵盤,移到他腦袋下面,開始用鞋底拍打他的身體。隨即將鎮鬼的佛珠取了下來。
  「你小王八蛋要幹什麼,還不住手,我對你不客氣了。」佛珠一揭開,莫白就開始說話。
  我懶得理他,使勁地拍打許俊的身上。
  這種千層底的鞋面經過千針萬線納出來的,十分結實,對於惡鬼很有威懾力。如此這般拍打許小康,就是為了把小鬼從天靈蓋的縫合處給趕出來。
  許小康吃了不少苦,被我拍打,小小年紀居然一聲都不可坑。許俊站在一旁,拳頭緊緊地握著,還是不忍心看著兒子受罪,扭頭不再看了。
  不過一會,從天靈蓋裡面排隊掉出了小餓死鬼。
  「帥哥,美男,別拍打了,我告訴你秘密,帶你去找寶藏好不好。好不好?對了,你怎麼弄了這麼一個醜的桃木人過來……」莫白焦急地叫道。估計琢磨餓死鬼掉下來,就該輪到自己了。
  我數著餓死鬼的數量,鑽到許小康身上的一共有十三隻。在藍月死了兩隻,應該還有十一隻。
  落到鐵盤就發出噗呲一聲,傳出惡臭的聲音。此刻,整個樓層傳出了雄雞的叫喊聲,到處啄食著蜈蚣。
  最後一隻餓死鬼燒死的時候,我一腳踢開了鐵盤。再看許小康的肚子,果然小了不少,幾乎和正常的一樣。
  許小康眼珠子已經充血,再吊下去,出現了暈厥,只怕要出事了。我連忙抱起來,將小康抱好放好。
  「好小子,果然有點本事。怎麼樣,你現在住手,我保你發大財……」莫白大聲叫道。
  「哈哈。」我笑道。
  將許小康身上的紅線開始拉緊,然後將玉尺貼在許小康的肚臍上。
  肚臍其實是連接母親和生命的線索,當初就是靠它把營養送到孩子體內的,我把玉尺抵在這裡,就有把力量送去的意思。
  果然,僵持了兩分鐘。一股黑乎乎的氣息順著紅線開始蔓延。
  已經到了關鍵時候,我想起祖師爺的罵鬼大法,便凶神惡煞地罵道,你個老王八犢子,我今天收拾不了你。我就不是鬼派的傳人。你個老王八犢子,我要挖你眼睛,把你丟到油鍋裡面煎熬。在你小弟弟上面打個死結,再也打不開。
  一歲剛走路出來看老太太換內褲……五歲會爬山,就去挖人家的祖墳……二十四歲,去當城管,搶了瓜農的西瓜,結果吃西瓜撐死了……六十歲找了三個小姐,結果沒帶錢被人打了一頓……九十九歲那年,過馬路倒在地上沒人扶你……一百零六歲,帶著八個七十歲老太太,當起了皮條……
  [部分內容太過少兒不宜,省略一萬字]
  罵得我口乾舌燥。
  「我要被你罵死!」終於把莫白給了逼了出來,順著紅線鑽到了桃木上面。
  我把許小康放地上,伸手將桃木人,紅線死死地繫在上面。
  「怎麼樣,現在喜歡這個身體吧。」我笑道。莫白一進了桃木人,就叫苦連天:「兄弟,你找個什麼東西。我靠……是桃木,你他媽能不能再狠一點。老子最傷心的,還是這麼一個醜的桃木人。你不知道老子生前玉樹臨風嗎?」
  我聳聳肩膀:「這是印象主義你懂不懂。有個大畫家莫奈就是各種好受。」
  忽然,小賤開始吠了起來。
  「莫白你給我老實點,現在你要是不老實,我一把火燒了你。」我將許小康放了下來,把東西一卷收起來。
  小賤飛快地跑了進來,額頭已經流出了鮮血。一進舊樓後,小賤四處晃蕩,居然流血了。
  我感覺可能出事了。
  伸手摸了摸許小康的腦袋,感覺髒東西都被我趕跑了,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我踢了一腳許俊,讓許俊趕緊帶著許小康回去,走得越快越好。
  「那你呢?」許俊問道。
  「我一時之間走不了。」我說話的時候,聽到了窗戶外面傳來了關窗戶的聲音。
  黑暗處我又看到了一隻黑色的眼睛。剛才不斷鳴叫的雄雞幾乎一下子就沒有了動靜。
  我把東陵子捕鬼符貼了幾張許俊身上。
  「快跑!」
  「要是到了樓下,叫一聲,然後走得越遠越好。明天早上再來看我還活著不……」
  許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勁地點頭:「留下來也沒有用。」
  我摸了摸小賤額頭的狗血,塗在自己臉上,拍著它屁股,「送許俊下去。」
  小賤在前面帶路。
  許俊抱起了許小康,開始往樓下跑去:「唵嘛呢叭咪吽。」
  我將桃木人插在腰間,伸手攔住了五樓的走廊,不讓髒東西追下去。
  我順著走廊往下看,發現小賤異常凶悍,不斷地叫著。
  窗戶又匡匡地一聲,我背後的七星燈噗呲,全部熄滅了。
  兩分鐘後,從樓下傳來了許俊的叫喊聲。應該已經安全了。
  而我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那隻眼睛已經爬上了我的肩膀。我來不及回頭去看。
  我的膝蓋在瑟瑟發抖,雙手撐在欄杆上,拼著一口氣息不被眼睛壓下來。
  可是,我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一隻眼睛,它的實體到底是什麼。
  我腦子裡面幾乎空白,沒有了多餘時間來得及思考。白天過來踩點的時候幾乎是算無遺策,但有些模稜兩可的地方沒來得及多想,以為帶著玉尺和小賤,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眼睛壓在我肩膀上,感覺一股涼溜溜的觸手順著脖子往下面鑽,有的觸角甚至溜到了我的屁股上了。
  要進去了嗎?
  我雙手撐在欄杆上,支撐著身體。鬼上了肩膀,一方面本身就有力量,另外一方面是製造一種虛假的幻覺,讓人自己覺得自己肩膀壓著千斤重擔,自己把自己累死。以前,在鄉下就看到,十幾個壯漢抬著棺木後,走到一個平地上面,忽然十幾個壯漢雙腳開始顫抖,這個時候,隨行送葬的人連忙幫忙,將棺材扶住,不壓下來。
  然後就會隨行有些人就要在心裡,開口罵裡面的亡者:「都死了,還那麼作怪。」果然,棺木一輕,又可以接著往前面走。
  這個方法很契合鬼派的做法,我也張口接著開罵。罵道一半,我看到了小賤跑了上來。
  [這個晚上發生在舊樓的故事,信息量和交錯的故事太多,我先抽根煙,慢慢來講。咦,煙怎麼都濕了。小賤,小賤,你又在我煙盒裡面撒你的狗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