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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掉的曷

  吳鐵晴比我熟悉清邁的情況,或許可以帶我找到要黑貓的巫師,我咬牙答應下來:「吳老闆要真肯幫忙,我也不是不仗義的人。」我怕吳鐵晴不相信,把五萬塊錢收了起來。
  現在中國發展很好,人民幣在東南亞也有市場,帶著五萬塊錢在身上,也是有用途。
  畢竟,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是討厭錢的。
  吳鐵晴見我答應下來,喜出望外,租了一輛車。
  原來吳鐵晴過來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沒少去找巫師救命,是以結實了一些巫師。不過很多巫師都是半桶水,拿了錢沒辦成事情。
  謝靈玉見我要幫吳鐵晴,在車上系統地給我介紹了降頭術的歷來:降頭術和養小鬼並名,在東南亞十分盛行。
  降頭術的根源是來雲貴蟲術與東南亞巫術結合。
  總共分為三種,第一種是聲降,顧名思義是利用聲音和降師意志力來影響的一個人的行為,有愛情降,針降,鬼仔降;
  第二種是藥降,就用利用藥物,給下降者服下或者抹著身上,從而控制他的行動,有發降和蟲降,這樣一類主要是水平較弱的一類降師;
  第三種是咒降,就是用法門咒語、符仔下降,屬於比較高深的一門學問,其中飛頭咒,放符仔。迷魂咒等,用咒下降頭的人,一般是極為高深的降師。
  謝靈玉最後告訴我,下降頭的費用很昂貴,因為一般的降頭蟲養殖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能夠僱用降頭師的多半就是有權勢盛名之人。
  謝靈玉最後說的話,差點把吳鐵晴給嚇哭了。
  謝靈玉道:「因為下降頭的費用十分昂貴,所以下降頭的人多半是不達目標不會罷休。吳老闆得罪人肯不肯收手,還不一定,除非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我安慰吳鐵晴:「降頭脫胎中華蟲術,我是五行的蟲師,到了最後關頭,不會讓你死的,你專心開車就是了。」我之前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多典故。聽了謝靈玉說不由地心中暗暗計較,降術和蟲術之間肯定有共通的地方。
  降頭師養降頭蟲,其實和蟲師養蟲子是一樣的。目前看來,吳鐵晴很可能中的是藥降,那個泰國商人向降師夠買帶在身上防身,吳鐵晴設局害了他,商人就對吳鐵晴下了藥降。
  車子在一處破巷子裡面停了下來。
  吳鐵晴告訴我:「上面有個很厲害的巫師。我之前來找過他的,我也聽說他想要一隻黑貓。而且他可以預知未來,說不定能夠說出小貓在哪裡。」
  我讓謝靈玉帶著玉屍等在車裡面,我和吳鐵晴上去。謝靈玉囑咐我小心,眼睛決絕地告訴我,關鍵時候別手軟,要是小貓被他抓來了,你一定給我要回來。
  我握緊拳頭,答應了謝靈玉。吳鐵晴從一旁的小超市弄了一些小禮品,進了小巷子裡面,兩邊伸出了一隻妖嬈的小手,似乎要把我勾進去一樣,我瞧了一眼,那小手主人胸前兩塊肉可真大。
  樓梯黝黑黝黑不知道是受潮還是別的原因,很多地方貼著小廣告,好像在做神油一類的廣告……
  到了三樓一間屋子裡面,傳來了燃香的氣味,還有不少人在求巫師,牆面上貼著不少佛像,一個小桌子上面放上了各種各樣的小瓶子,神龕中間還有一尊小佛像。
  有一個滿臉愁容的年輕媽媽抱著小孩,孩子哭個不停,瘦骨嶙峋。巫師帶著微笑,將手放在了小孩手上,叫喝了兩聲,小孩子當即就停止了哭泣。
  年輕媽媽再三感謝,巫師並沒有要錢。年輕媽媽似乎靠出賣身體養育孩子的,實際上也沒有多少錢……
  我和吳鐵晴等了好一會才輪到我們。巫師叫做曷·君拉納拉,身子瘦小,麥黑色的皮膚,說話的語氣十分和緩。
  曷·君拉納拉和吳鐵晴打過照面:「吳先生……請坐……」吳鐵晴坐了下來:「大師,我來問一問你,我朋友丟失了一隻貓,對他很重要,能從哪裡找到。那個……大師你有沒有收購黑貓……」
  我坐下來才看清楚了曷,眼珠子泛著奇怪的黃暈,額頭上的青色的血管十分明顯,我看的時候,總感覺他被一股奇怪的氣場覆蓋在全身,很難被看穿,但氣場卻不是醇正,或許也修煉了一些旁門左道,影響了他的氣場。
  曷眼中掃了一眼我,把我當成了香客:「貓。什麼貓?」
  我接上話道:「是一隻黑貓,一雙眼睛是綠色。來自中國。很漂亮很有靈性……是第六胎出生的貓……」
  曷故作沉思道:「要讓我找到貓,是很難的。不過,看在吳先生的面子上,我可以幫忙。你帶了貓的毛髮沒有?」
  我拿出了毛髮交給了曷。
  曷把毛髮拿在手上,放在手心捏了一下,很虔誠的樣子,嘴巴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聽不懂的泰語,過了五分鐘才睜開眼睛。
  我等得心急火燎,曷估計是古老的巫術,尋找丟失的東西,和一些陰陽師用簡單的推演,把東西找回來道理是一樣的。
  我在書裡面看過,更高深是奇門推演中的六壬,算出幾百種可能,然後高深的風水師可以推演出極為精確的位置。
  在我生長的農村就有一些先生可以推算丟失的物件。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先生。
  小時候,鄰居家水牛走失了,家裡的豬跑了,甚至鑰匙掉了,都會找我父親來推演一下,其實口訣很簡單,方法也很簡單,伸出右手,出去大拇指外,每根手指有三根紋理,四根就是十二個,對應十二個時辰。
  口訣全文:
  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
  庚日失物兌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尋;
  甲己陽人乙庚陰,丙辛童子暗來侵;
  丁壬不出親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門;
  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巳亥歸他鄉,
  辰戌丑未身未動,書書參差細推詳;
  甲己五里地,乙庚千里鄉,丙辛整十里,丁壬三里藏,戊癸團團轉,此是失物方。
  我心中也默默推算著小貓走失的時間,看能不能和曷對得上。
  但曷通過貓的毛就能找回小貓,似乎要更厲害一些……
  在五分鐘的等待之中,吳鐵晴見機又放上了一沓錢上去。吳鐵晴辦事經驗老到,我顯然不如他。
  曷似乎聞到了錢的味道,才開口說道:「在城南……」
  曷話沒說完,喉嚨裡面咕嚕咕嚕地卡的難受,臉上肌肉在抽搐,雙眼之中露出恐怖的神情。眼珠子裡面似乎還有蟲子在鑽洞一樣,異常猙獰和絕望
  忽然哇地一聲,居然吐出一口不小的鮮血,把自己的袍子都給染紅了……出售的小瓶子也沾滿了曷的鮮血……血滴慢慢地流下來。
  而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把自己掐死一樣。吳鐵晴和我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曷忽然吐血,全身抽搐,表情痛苦,都是未曾預料的變化。我上前用手想解開曷的手,可鐵鉗一樣的手完全無法鬆動……
  吳鐵晴連忙叫道:「大師,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曷·君拉納拉雖然住在小屋子裡面,在這一片還是有些地位的。聽說隔壁住著幾個專門打地下黑拳的泰拳高手,就時常過來找曷開導,舒緩自己的殺戮之意,把曷當成了親爸爸一樣供著的。
  曷雙手捂著喉嚨,發出不成調子的話語。我看著吳鐵晴嚇白的臉,問道:「他在喊什麼?」吳鐵晴身子發抖:「他好像在喊,『他們殺了我,是兩個中國人殺了我』。」
  我心想完蛋了,這是在泰國,被誣蔑殺人有口也說不清的。曷抽搐了一會,倒在地上沒有起來,眼珠子爆紅一動不動,通體發紅,和一隻煮熟的蝦子一樣。
  完蛋了,這把人變成的了蝦子,別人會以為我把廚師的活也給幹了。
  吳鐵晴伸手還要去看曷有沒有死透。我一把拉著吳鐵晴往外面跑:「現在不走,還等警察來嗎。」
  隔壁住著的幾個泰拳高手,一般是晚上打黑拳,白天一般都在家裡休息,聽了曷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暴喝地跑了出來,看到變成蝦子的曷,如喪考妣憤怒地追了出來。
  之前軍哥跟我說過,泰拳高手一個個都是打不死的傢伙,小時候生出來後就開始踢椰子樹,等長大後椰子樹踢歪了,泰拳就算練成了。每一拳的殺傷力致命而準確,因為殺傷力太狠太暴力,每個泰拳高手又都是虔誠的佛教徒。
  曷忽然死掉了。
  我和吳鐵晴兩人泰語說不麻溜,眼下也只有跑命了。泰拳高手全身通黑,別看身板不大,就是十個我也不夠他們一個人打。
  我和吳鐵晴剛跑出曷的房間拐到樓梯下面。就聽到背後的叫喊聲,一個個猛虎一樣,咚咚地追了上來。
  我之前看過一部泰國的電影《盜佛線》,裡面鄉村少年來追佛頭,一個人挑十幾個,絕對不是蓋的。
  我跑出了樓房,吳鐵晴跟了上來,發動油門,一下子就跑出去。身後幾個泰拳高手一陣叫罵。其中有一個叫做阿天開著一輛破摩托車就追了上來,齜牙咧嘴地叫著,不殺了我和吳鐵晴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天車技很好,迎面裝上一輛泰國的士,從上面飛躍而下落在地面上,整個人彈了一下依舊開著車往前面跑。
  我心想泰國的車真是好,仔細一看發現是中國出口的摩托車,難怪摔不壞。
  謝靈玉張大嘴巴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那哥們鐵了心要追上你啊。」
  我看著阿天飆車技:「上面那個巫師拿著何青菱的貓毛,一下子就吐血死掉了。死的時候通體發紅。」